兩人說話間漸行漸遠,晏蘇看著二人的背影微怔。
顧宰相的千金。
顧采嗎?
也是,前幾日不是才聽了晏卿說了這事,她居然給忘了。
晏蘇輕搖頭,頭疼的感覺頓減不少,她轉身欲往雲瑤宮走去,耳邊倏地聽到有人叫道:“晏將軍!”
她轉頭,是歡兒。
顧採的丫鬟。
晏蘇停在原地,歡兒慶幸道;“本來小姐讓我來請晏將軍,我還擔心找不到將軍呢,沒想到將軍就在門口。”
聽完她的話,晏蘇問道:“顧小姐找我?”
歡兒淺笑點點頭:“嗯,晏將軍隨我來。”
晏蘇輕蹙眉頭,身後是熱鬧的瑤雲宮,前面歡兒時不時走兩步就看著她,好似等她一道過去。
晏蘇邁開步伐往歡兒走。
穿過幾個房間,房間內吵吵嚷嚷,晏蘇面色平靜跟在歡兒身後。
很快到了一個房間門口,歡兒輕聲道:“小姐。”
“晏將軍來了。”
晏蘇站在門口聽到裡面傳來清泠的嗓音:“請進。”
和以往大不相同。
晏蘇神色微凜,單手推開房門,顧采正穿一身艷紅色長裙看著她,窄肩細腰,長裙束的腰身纖細,肌膚白皙。
“顧小姐。”
晏蘇跨步進去,看顧采低垂眸神色落寞,她抿抿唇站在據她甚遠處。片刻,顧采仰頭,珠玉垂在半邊白凈的額頭上,她明眸透著悠悠情緒,問道:“將軍,采兒一直有件事不明,還望將軍解惑。”
晏蘇面容肅凜:“顧小姐請說。”
顧采雙手擰在一起,咽口水道:“采兒先前在碧柳山莊時相約晏將軍游湖,晏將軍之所以應下是不是因為無明?”
“將軍只是想從采兒這裡套消息而已,並不是真的想和采兒在一起。”
“是這樣嗎?”
她全身緊繃,手指擰的指尖發白,仰頭看晏蘇時眼底有期盼,好似希望那人給她否定的答案。
晏蘇和她對視一眼,坦誠道:“是。”
顧采瞬間就松垮了身體,呵了一聲,眼底的那點期盼被擊碎。她咬緊牙根,抹了胭脂的面色蒼白一瞬,繼而恢復如常。
轉變不過眨眼間,她緊閉的雙眼緩緩睜開,眸色透亮。
神態較之前更為沉靜。
顧采嗓音柔和:“謝謝晏將軍如實相告。”
晏蘇微微低頭,轉身離開了房間。
瑤雲宮裡依舊是繁花錦簇,暖風一吹,有幾片花瓣落在石道上,很快被人踩過,晏蘇低頭進了前殿。
她落座下顧宰相起身和皇上道:“皇上,太后,小女知曉太后壽辰后自編舞一曲想要獻給太后,預祝太后健康長壽,萬壽無疆!”
太后笑彎了眼。
晏國曆來有不少大臣之女在節日時獻舞,只盼著能入皇上的眼,這樣一旦形成習俗就有不少人會鑽空子。
能參加節日的大臣多半都是朝中重臣,這些大臣若是家中無女便會認養女,多是些姿容艷麗的女子。
晏瓊尚小的時候時常拉著晏蘇偷看她們跳舞之姿,後來先帝見得多了反感這樣的習俗,便廢棄了。
瑤雲宮的大臣們聽到顧宰相的這番話紛紛看向晏瓊,都為顧宰相捏了把冷汗。
顧宰相請示完晏瓊舉杯笑笑:“母后,你可還記得顧千金,便是小時候與我下棋輸了耍賴那孩子。”
經由晏瓊一提醒,太后恍然狀:“哀家記得,那孩子自小就生的粉雕玉琢,哀家歡喜了好久。”
顧宰相聽聞謙虛兩句,晏瓊揮手讓他喚顧采上來。
朝中大臣互相看眼有小聲議論,顧采踏著琴聲進了前殿。
她一身艷紅長裙,裙擺拖得很長,雙袖向兩邊飛舞,腳尖踮起輕縱身一跳,覆在面上的細紗隨後掉落在地上,明眸顧盼生輝,面容賽比嬌花艷美。
顧采手腕微動,身形快速往後倒退,長袖婉轉。
晏蘇抿唇喝茶,艷紅色從眼底掠過,顧采跳的是望江,但又不僅僅是望江,還糅雜了其他在裡面,她搖曳生姿,動作極快,長袖揮舞不知亂了幾人眼。
一曲舞畢,晏瓊轉頭看太后,太后忍不住笑意直點頭。
好似對顧采極為滿意。
晏瓊照例封賞,顧采不經意抬頭觸及晏瓊的視線忙又垂下,受驚的像是只兔子,面頰緋紅一片,修長白皙的脖頸都染上淡淡紅暈。
被紅色長裙映的更為嬌羞。
晏瓊把玩手上的杯盞,轉頭看太后:“母后認為如何?”
太后今日興緻極好,發頂的金步搖晃了兩下側身和晏瓊道:“甚好。”
晏瓊收斂笑意沖身側的高連點頭,高連隨即會意念道:“賜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