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宮·大觀園記 - 第84節

卻見司棋也是一臉緊張難掩,見自己問候,勉強一笑道:「平兒姐姐……」平兒見兩人如此神態,便知有變,心下也自一沉,低聲問一聲道:「這是?……」棋臉色慘白苦笑道:「是那裡頭……寶珠帶話……主子,喚我們姑娘去天子……」平兒一愣,心下也是一緊,她亦自鳳姐處略略知曉了迎春之事,不想這般突就要召見迎春,這亦罷了,居然還在天香樓召見,卻一時難辨是何等禍忖上前,溫聲道:「二姑娘……」迎春痴獃呆「恩」了一聲,彷彿要說句個什幺,又彷彿到底忍耐下了。
平兒一嘆,又笑著溫言道:「二姑娘,莫多想,不相王的,主子仁慈體下,徒自擔憂了,只管奉命去就是了,若有什幺問得或有什幺吩咐,循著尊話、伺候也是罷了,想來主子左不過是喚二姑娘去……解乏……便有些,主子從來也不難為園中姑娘們,小心順著主子性子侍奉……想來卻不…」說完,又想一想道:「回頭等我們奶奶起了,必然還要去看姑娘的轉過頭,對身後隨著的宮女吩咐道:「棋姐姐一個人掌燈不便,你伺候我不相王的……」說完,笑著只替迎春理了理大氅上的絨球掛扣,才閃邊。
迎春也是無奈,她此時實在是方寸已亂心緒如麻,驚懼之中見著平兒,下意求助於鳳姐才停了蓮步,奈何細思就知道,這倉促方寸、種種樣樣都是。
她自那日被弘晝趕出顧恩殿,日日便如過活在寒暑交融之中一般,或著內務府來擒拿自己這個為奴不貞的淫奴,甚或想著自己被發配軍中為慘烈情形;或一時又盼著弘晝開恩寬恕自己,若能憐愛自己容貌身子,自己一次才好;或一時又盼望著弘晝能王脆忘卻自己,且讓自己受鳳姐這大觀園裡忍辱度日苟且偷生也便罷了。
思前想後每每惶惶不可終日,過自盡,奈何罪族之女子性奴自盡,乃是滔天大罪,禍累宗族,終究是也曾去鳳姐處哭訴求懇過,奈何弘晝既然不曾說過什幺,鳳姐也沒個奈處指點她,「唯有特特的用些別樣心思,拼了命伺候好主子,討得主子,勝過你在屋子裡落上一盆的淚呢,這才是正經」。
只是弘晝到底園子及芳華,自己連弘晝之面都沒有再見過幾次,又如何用些個什幺心思。
果然一連數月,弘晝似乎也忘了這事,自己也就每日夏聽鳴蟬,秋聞桂香,塗度日,誰知前日被平兒喚了去探望鳳姐,鳳姐又睡著難得見面只得又;回程路上,居然偶遇到弘晝,弘晝也不甚待自己冷淡,不免回到紫菱一夜難眠,只思索起來想著弘晝要如何發落自己等事。
本以為,又不免的枯坐苦等不知生死禍福,誰知第二日午後,天香樓的奴兒瑞珠就來傳己去天香樓見弘晝,一時覺著驚慌失措,弘晝突然召見本來已經是惶又不知為何竟在天香樓召見自己,想及自己親厚鳳姐未免疏遠可卿,不外憂懼起來,卻也不敢停步,只得換了衣服,讓司棋引著自己前往。
只是此時縱有千言萬語,也沒個可訴的人,想想漫說平兒,便是鳳姐在此,有召,怕也只能胡亂說些寬慰的話也就罷了,便搖搖頭對著平兒苦笑一繼續前行就罷了。
待到臨近天香樓,此時秋高風寒,天香樓內桂香滿園,百步之外已經是沁人迎春此時心境,卻如何能覺著陶醉,但只覺得兩條腿兒,便如同灌了鉛邁步都越發難了。
又行幾步,及至院門外,一個門外伺候得小丫鬟已經在候著,見到迎春主上來,恭敬行禮道:「迎姑娘……主子在雲氛閣里,您請吧……司棋姐步吧……」司棋見說讓自己外面留守,想來必是弘晝之吩咐,也是無奈,道個恩,只能迎春輕聲道:「姑娘也莫要驚惶……是福是禍,也總是難躲,有個了局在外頭廂房候著……姑娘就去了就是了……若是……過夜……我也就在過夜等著姑娘……」迎春點點頭,無奈沖司棋擺擺手,卻見那小丫鬟也沒有引路的意思,想來也意不得入內,就只得褪下大氅交了司棋,露出一身素日里穿得月色雀尾己一個人,有些腿軟筋疲得,慢慢獨自步向左廂。
原來那天香樓內有個旁樓,名為雲氛閣,本是可卿之書房,此時既然有吩弘晝今日在內,卻也不知可卿是否也在。
一時腦中轟轟鳴鳴,只想著若在,弘晝當著可卿的面召見審問自己甚或姦汙自己,卻要如何承受,有身此處,穿廊繞柱之際,竟恨不得一頭撞死便了。
及到門口,卻見卻並監丫鬟伺候,兩扇竹影玲瓏門扇,微微虛掩著,內里倒是燈火通明,終辨別卻有何人在里,亦見不得可以通傳的丫鬟奴兒。
迎春呆了片刻,只得自己努力出聲道:「主子……紫菱洲姑娘迎春……待子召見……」卻聽裡面嗯得一聲,果然是弘晝的聲音道:「進來罷……」迎春思辨弘晝口音,到底也辨別不出喜怒,只一咬牙,吱呀一聲推開門扇,門檻,低著頭,微微偷偷抬眼偷瞧過去,卻見屋內展眼是一張大條案,白綾絹布,亦不能辨是書是畫,桌上一盞寶蓮星月燈盞亮著燭光耀影,也不在案前。
移目到內側,旁邊靠著粉紫牆面有一座寬大坐炕,本來梨花黃木雕飾也就罷竟然滿鋪了雪白般的幾張狐皮拼就的大毯,這白狐皮雪一般晶瑩通透,,若是尋常官宦人家用來已是僭越之份,想來賈府本來也無人能用這等是弘晝自宮中順來之物,不知怎得就賜了天香樓。
而此時弘晝正支流著一條腿,穿著件松垮垮的淡青色便服都不系腰帶,跨坐用手支著頭,正百無聊賴得低頭賞玩著炕桌上的一對琺琅彩紅琉璃酒抬頭來看自己。
再看那炕桌對面一角,不由心下揪心似的一緊,原來陪坐著果然是可卿,而心魄的,居然是可卿乃是半裸著坐在炕桌邊,羞答答低著頭;頭上散挽髮髻,從左側腮邊披散下來一挽秀髮直至胸前,下身只穿一條粉桃色的著褲管,那褲腿偏偏短得幾分,只遮掩到小腿,露出可卿一段雪白玉膩踝來;赤著一雙小足,不曾著得套襪,玉足之背肌理可辨,膚色勝雪,繡花粉緞子小敞鞋裡,也滴流著兩足交織,俏皮得微微打晃;這綢褲分躺卧被內所著之衫,單薄細膩,連遮掩得大腿處亦緊貼勾勒,果然可卿,便是如此嬌羞坐著,被這條單薄短小的綢褲,更加勾得腿型修長細骨如竹,大腿肌勝玉,饒是迎春自羨也是俏媚佳人,竟也由不得內心一這情妃的腿怎生如此的長……倒是好動人心的……」。
偷眼若再往上看,更是羞於直視,原來可卿上身半裸,只是穿著一件難得一細貢彈綿的白色密紋肚兜裹胸,原來這等南洋細貢棉,本朝並無,其實大食,自南洋貢到大內少量,平時便是在賈府也並不用得這等稀罕料這料子不同絲綢棉紗,卻妙在有裹身之彈力,若穿著則柔綿舒軟,卻偏緊裹著身子,隨著身子之線條舒張緊貼。
女子家穿來,凡是玲瓏凹凸衣衫起伏,纖毫可見,百般嫵媚,別樣風流,正是內闈用來淫玩女子助賈府詩書門第,如何用得這等料子,只是自從弘晝圈了大觀園為行宮,,詩書不論,凡事以女子奉主為先。
內務府才取了幾匹來供奉,園子中一等用盡心思要獻媚弘晝之女子才用來製得寢衣內衫。
迎春卻見了就羞更不曾敢問鳳姐要過。
而此時,織成肚兜抹胸,著在可卿身上,將可卿巧的腰肢箍得如同風擺楊柳,只略向上,更將可卿那豐滿傲人的雙峰勾筍出芽,便是一對乳豆都裹在那彈棉之下而明晰可辨,這等讓人血脈膨物兒,卻被兩根跨著玉肩之紅絲弔帶,呆托著,如同忽然要崩出來的小一般,其形固然已經明晰入微,若欲知其色,更只要看此時可卿堪堪裸肩,那嬌媚雪白,柔膩滑軟,兩條膀子更是細巧精緻,玉琢粉砌,自然其乳色何等之嬌媚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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