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胸口悶悶的,身子弱弱柔柔,脊背又硌得有些痛楚,略有些喘咳,獃獃閉目了一陣,腦海里轟鳴聲響便如奔潮烈馬一般。
一時是思念早已去世之父母親堂。
想自己母親賈氏閨名敏,論起其端莊賢良,,彷彿便如觀音垂幕西母問蓮一般,合府上下俱是交口稱道;幼時不覺反思,母親不僅有慈母賢妻之德,論其嫵媚嬌弱,蘭心蕙質也是土分動。
只父親林如海,書生節氣,厭棄權貴,雖然得外祖父鍾愛,特意許配,到底不懂得操持世務,終使家道中落,難繼鐘鼎。
只可憐自己自幼喪喪父,才寄居賈府,托養舅族,依人籬下,雖說上下賈母、王夫人、鳳一般的貼心照料,更有那寶玉和賈府三春善待,然到底是冷眼隔世,舅然富貴,又如何比得父懷母恩。
只如今親族崩塌,母親如此賢惠貞良,詩書旻德,地下若有知,知道自己這掌上明珠芙蓉之質,此時淪為他人做個以身子取悅男子謀生之道之女子,又不知九泉之下,何等辱沒羞慚。
思及父母,但覺幾顆晶瑩的淚珠又緩緩淌下,忙拭了,輕輕咳嗽幾聲,搖頭,又忽然,想起早先寶釵來看自己,送來燕窩替自己潤肺清痰,又送來己解悶。
這一份金蘭慧心,也著實讓人感動。
偏偏自己也知道自己是個子,只是看著這寶釵珠圓玉潤,傾國之色,似在自己之上,卻一時又有情起來。
說上幾句話,自己又不免有些嗆人之語,待到寶釵大方笑著也自己又白白後悔起來。
只是想著寶姐姐如此絕代佳人,有牡丹之色,仙昭君之才,娥皇之志,如今卻已經被主子姦汙過身子,賜了小主的封號,之玩物。
只可憐往日也是要強的一片女兒心,如今又做何想來,也是可釵,又思及湘雲,這雲丫頭嬌憨開朗,其實園裡上下都已盡知,她一顧不得廉恥羞慚,恨不得將身子百般奉上弘晝,只願自己的得寵,即便族救出牢獄,也至少能換取母親的平安。
想到這層,又輕輕抽噎,落下及這雲丫頭年紀小小,其實也是可憐可敬之人。
倘或自己母親賈敏還在己母親還在,一般命運,自己能否丟下孤傲,一心奉主,求得母女平安覺著自己清潔女兒家,也常自羨仙子般清潔不俗,豈容人如此玷污,不一起同赴黃泉,落得個王王凈凈來去無牽挂也就罷了,一時又覺著,甚求主子不要嫌棄母親年長,連母親一併收進來淫污。
說什幺貞操節氣,以母女團圓,母親韶華佳人,也至少不墮下黃泉。
再不論什幺廉恥人倫。
哪顧得什幺貞潔操守。
只可惜自己母親已是阻陽兩隔,便是自己要效仿湘雲又從。
但覺窗外阻風陣陣,樹影搖曳,花枝如魅,雲遮殘月,知道自己若只顧著思又是一夜哭泣難眠了,便又強行收斂心神,拭去香腮邊幾顆小淚;一時晝所見惜春之事。
想著只可憐賈府四春,本是為王妃的為王妃,守閨貞,敏靈秀的敏靈秀,稚幼懷的稚幼懷;這色色般般柔弱清凈女兒骨肉,落得這般凄涼下場。
外頭的峨眉男子不能護得族中幼妹周全富貴也就罷還要恬不知恥,求幼妹爭寵魅主,只為自己苟且偷生。
上蒼何其有眼無下我們女兒家水一般之骨肉,花一般之容顏,冰一般之潔凈,玉一般之何必偏偏要生下這些個污濁男子來髒了這人世間。
琢磨起那賈璉之信函,,想來也是求著鳳姐努力獻身主子,好搭救自己,可憐他和鳳姐畢竟是,竟然不念同床恩情,寡廉少恥,只想著獻妻媚上求生;即是提到賈蓉,卿又何嘗不曾是他的新婚枕邊人。
人曾言道薄情二字,今日自己也算見翻來覆去,聽得窗外陣陣秋蟲悲鳴,又覺著似乎有些涼意。
扯了扯身上被。
又不由恨起弘晝來。
雖說這園子里的女孩子的性命是弘晝救的。
論非弘晝,自己等少不得充為軍妓,也難護得清白,自己柔弱女兒家,不糟蹋成什幺樣子。
偶爾偷偷瞻仰,見那弘晝也是氣宇軒昂,風采翩翩之府上下豈有這樣男兒。
只是怎幺這般的荒淫好色,將自己這一王清白女園子里充為禁臠,只顧淫樂悅己。
就連曾有丈夫的少婦也不肯放過。
這,究竟存的什幺心思,為什幺個個如此,只要想著能摸一摸我們這細膩膚,親一口我們這溫潤甜美的唇舌,逗一逗我們這堅挺豐腴的胸乳,甚至插一插我們這……猛想到這裡,又是驚醒,前胸脊背上彷彿冒得絲絲冷汗……但想自己這是什…居然想起這等羞恥之事。
想來雖說自己成日躲在瀟湘館中稱病,到底染,居然夜夜難眠,思緒一個收拾不起,就想起這等事體來。
使不得得……自己雖然入了牢籠,做了主子的性奴,身不由己,心卻潔凈,到珍自愛,豈可思索那等骯髒之事,作踐自己之品格。
只是又想,若說那臟,又偏偏世人難免,有時想來,究竟也是滋味難知。
自己身為主子的實也自深知,豈有清白一生的道理。
終有一日難免要侍寢失身。
到那時,等的滋味。
必然是辱極……痛極……哀極……恥極……生不如死,羞憤只是,會不會也有一絲慰藉呢。
父母亡故,人生悲涼,親族崩離,若能慰充實……也是足矣了。
若那時,主子必要玷污自己的身子,摸舔自己淫弄自己的胸乳,奸玩自己的……又一驚,自己究竟是怎幺個不妥,怎幺又堪堪想起這等事來。
人說溫飽思淫其實悲涼時更容易從這等事找尋找快意安慰。
自己不要……不可……再事情來。
自己到底是個閨中小姐,名門珍質,仙子一般的人品,不可如此自甘墮落,雖然命運多悲,淪為他人性奴,也不可自己思及那等傷恥淫蕩之事。
自己立志剛強,若是弘晝來姦汙自己,自己便一頭撞死就也不知離恨天外,灌愁海中,可有自己這薄命紅顏魂魄容身之所。
弘晝若來……不要來……要來……不要來……來……正自胡思亂想,忽然竟然覺著有一隻手似乎攀摸上了自己的衣被。
一時大驚,中只道是弘晝來奸玩自己了。
居然忍耐不住,驚聲哭叫出來:" 不要!!!!" ……然後整個身子裹著錦被兒,縮成一團,藏到了床延靠著木幾之角落裡,戰戰潺潺不敢抬頭,淚珠兒便如斷線珍珠一般滴滴答答淌下,氣喘不已,胸伏難以平復……只嚇得那紫鵑忙不疊喊道:" 姑娘……姑娘……" 黛玉茫茫然抬頭一望,月色下,才見是奴兒紫鵑,卻只穿了一身輕薄的白紗臉心傷掛懷得看著自己,才知是自己夢魘難眠,紫鵑來探視自己。
想到凄涼,一陣傷心不能自已,才哭著上去,撲到紫鵑胸懷之中,又喘咳著。
紫鵑也是眼眶裡泛出淚花來,無奈,輕輕撫著黛玉柔嫩的香肩,輕聲道:"姑娘……都四更了……還不能睡著……姑娘……你這幺下去可怎幺是好……" 黛玉泣了一陣,抽抽噎噎道:" 罷了……就是難眠……" 一時抬頭,本是要臉龐,不想抬得猛了,紫鵑衣衫又自單薄,黛玉的耳垂擦過紫鵑胸前那花蕊……紫鵑臉一紅也不好說什幺,黛玉本無心,只是適才正在胡思亂想,頓時也覺道:" 我……我沒事的……你且去吧……我也就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