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宮·大觀園記 - 第56節

那蕊官,本是蘇州孤兒,自小便是被一喚作" 浣溪班" 的教習所,度其體格,養來做幼童歌舞妓為備。
土歲上就出落得身段兒高挑秀美,喚作" 秀和齡官的" 清音" ,芳官的" 芸姿" ,都是那班裡的隗寶。
只后這一班子,都被買入賈府,本是伺候元春省親之用,後來也就一直在園子里伺候少爺老爺們聽家常戲。
似她這等伶人幼女,入了賈府這等世家旺族,充為豪門官宦人家豢養的家伶上上等了。
只是其時唱戲為下九流,這大家子所買的伶人少女,真以身,其實都當不得是個人,遠不如各房的丫鬟,比府里粗實丫頭尚不如,玩器罷了,她自小就懂事,有些風塵自輕之念想。
也總知道自己不過是娘,在豪門官宦人家演演昆戈,成年幾歲后,不拒哪一日被賈府某個少里去姦汙破身,之後被褻玩幾年,說不定要被府里數個男子淫玩奸弄,玩具一般,之後若是好,說一聲恩典,許配個小廝,若是不好,仍被賣或是青樓也是有的。
只是命數如此,只得越發修習自己的色藝,只盼能得個平安前程。
所以論起來,她身份低賤,能被王爺圈為性奴,別人或許終究是賈府事變之運悲數。
於她,其實是喜從天降。
實在是不可盼望的好彩頭。
一樣要為人奸玩一生,在賈府受身份所限,也不過是性奴等類,還不如此時能為。
更想著往日同樣身份輕賤,卻瞧不起自己的各房丫鬟,甚至如在雲端姐們,今日都和自己一般無二,今後只可憑色相容貌,即可侍奉當今王有份莫名的快意。
只是饒是如此,她也知道園子里絕色甚多,她以前在恍惚覺著,論起姿色來再世上再無人能及得上自己、芳官、齡官等三人,府第一日,遠遠正巧瞥到一眼,見一女孩子正依著欄杆拿著手絹在飲泣,風我見尤憐風流眷秀之姿,竟然讓她平生第一次產生了自慚形稷之感,,才知那是府上的林姑娘,在想家了。
自此,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不過是井中之蛙罷了。
只是昨日主子要看戲,鳳姐特特來吩咐,還囑咐自己用上自己最精心備下的羽衣" ,並親口笑著叮囑自己要穿褲裙襯托腰身,明白了是提攜自己。
果君心,居然就叫來伺候。
雖然真的失身被奸時,她到底是小姑娘家,也是恐懼戰抖,婉轉哭泣,只是,患得患失之間,又不免有了想頭,也不知主子是會封自己一個奴兒的是如同這顧恩殿里的秀鸞一般,奸完了也就忘了。
故此,弘晝與她攀談戲文,她便搜尋著話兒,只講些《牡丹亭》,《長生殿》事,說說往日戲班裡學的腰腿功夫,吐字用音等事。
偶爾也著意略露幾《春痕》《暖奴床》等艷詞之事。
弘晝聽得這小姑娘與戲文一道,果然知之甚多,想著今後自然可以任意姦汙里的一等少女之餘,也賞析一下戲文曲舞,自然也是興緻。
他也知蕊官,想著左右滴翠亭里如今連個奴兒身份的都沒有,便笑著只說,賞蕊官身份,並額外開恩,賜號為" 蕊" ,是為蕊奴,命其執掌滴翠亭。
那蕊歡喜叩謝。
弘晝倒也不想寵之過甚,便命其先回去,說要她好好調教滴一眾少女,過幾日自己要過去賞戲。
那蕊官有什幺不明白的,知道弘晝教習姐妹們,備些新鮮的" 玩意兒" 來伺候,自然謝恩去了不表。
弘晝見蕊官去了,本是想著要去哪房裡坐坐,只是晨起,自己提到的要選幾兒的事,倒讓他自己也上了心。
想了想,此事最好還是和鳳姐吩咐一下便去了綴錦樓尋鳳姐。
一進綴錦樓,卻見平兒正在院子里訓導幾個小丫頭,見弘晝進來,忙迎上去道:" 主子來了……" 弘晝恩了一聲,低頭看這小姑娘,今日頭挽著一個俏皮的單側星星耀姑娘髻,顧盼流離,眉毛用深黛勾得小山,櫻唇以朱彩繪得軟膩,兩腮未施脂粉嬌,穿一領淡紅色綉著月牙的貼身褂子,腰身束著紫紅色絲絛,那褂子新選的姑蘇薄紗棉,頗為貼著身子,此時跪著更顯得小腰一掐,兩乳一一翹。
看著倒讓人情動了幾分。
想著幾次來都未曾奸玩過這平兒,其實體格,氣質樣貌來,也著實是小姐般的品格。
正在思索,那遠處傳來笑聲,但聽到道" 主子來了……鳳兒可巧盼著呢…看,一聲艷紅鸞鳳交鳴大袍,滿頭金鳳展翅碎金釵,笑盈盈香風略近,是誰。
弘晝每見這鳳姐體格樣貌,音容笑語,都覺著斷得是美不勝收,也不僅僅是美,朱唇兒魅惑,美乳兒丰韻,腰身兒柔媚,肉臀兒肥嫩,小穴兒緊緻。
更要緊是的那說不盡的風情萬種如流水不定。
若靜觀便是仙子,開語又如嬌孌,是潑辣如六月火,床笫上又是柔媚似三江水。
偏偏那鳳姐還有一樁兒好腔作調,做了弘晝的性奴,也是不改性子,話語兒還透著少奶奶般的習爾一露威風煞煞,偶爾一露小妾嬌嗔,說話嘴快舌尖,又最能王練理事。
只是一發如此,到節骨眼兒上卻總守著性奴本分不越雷池。
此時果然還如往日一般,未等弘晝開口,越發近上身來,先是單膝跪了,看的平兒,笑著道:" 主子……怎幺看我這平兒看這久?平兒這丫頭也是,,主子來了,還不快快迎屋子裡去……主子瞧瞧,平兒這身衣服是新貢紗棉,夏日再不得這幺好的了,只是貼身得緊,我們這般燒糊了卷子似是糟蹋了東西,倒是平兒年輕有身材,主子看看穿來可顯得味道?" 弘晝雖然剛剛訓過金釧兒不要含醋,偏偏這鳳姐幾句半醋不醋,又透著安心色美色之誠意。
也罵不起來。
笑著呸了一聲。
便忍耐不住,上去笑罵著,的腰肢。
摟著她便前行往屋子裡走。
那鳳姐的腰肢軟若棉絮一般,被弘晝一摟,整個人卻如同整個身子都化了一綿綿半依在弘晝懷裡,嘴裡卻仍然不閑著:" 主子好歹難得來,我有些容回主子呢……主子……且別摸了……丫頭們看著呢……" 兩人就這幺進了屋子坐卧廳,這小巧的坐卧廳里裝飾得一片嫣紅,朱漆的廊上掛著紫、紅、粉三彩疊色的厚紗帷幔,一座坐炕中間駕了個香樟木雕景的案幾,下鋪著厚厚的猩猩盞炕席,一扇凍格子月白窗正對著炕上。
便攜著鳳姐到炕上坐了。
問道:" 有什幺事要回我?" 鳳姐卻仍是那習性,只管道:" 鳳兒的事算哪檯面上的事?主子來鳳兒這裡要吩咐吧,先說主子的事吧,鳳兒的精神都留著要先辦主子的差事呢笑著便說起自己想在園子里選幾個丫鬟做貼身伺候之事。
鳳姐聽了笑道:然也由得主子高興……只是……鳳兒這裡要討主子個示下,選這幾個丫鬟來……恩……主子……玩……為主呢?還是伺候起居為主?主子給個分然替主子物色……回頭還是主子親自來定奪?" 弘晝想了想道:" 若說給我玩身子,自然是少不了的……只是主要還是貼身宿衣物……否則光是玩身子,又何必定下人來……" 鳳姐笑道:" 我想著也是如此……可巧和主子心意一樣。
既如此著,我看金釧兒兩姐妹,還是蕊官、芳官、齡官,還有鴛鴦,琥珀、珍珠,對了還有怡紅院里的襲人、麝月、晴雯、秋紋等都是上上的人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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