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午後燥熱無聊,歇過午覺后,又在書房和月姝聊起差事和家常。
且說起園外,馮紫英請示自己之事,問道:" 月姝,你以為……寧榮兩府的姑了園子,可還念著自己親眷?" 月姝卻也有一樁好處,便是對弘晝忠心坦率,不一味阿諛,便笑道:" 主子,園子里那幺多主子的性奴,她們的心性其實月姝也難以猜度得周全,只論之,王權也罷,禮法也罷,君恩也罷,甚至男女之欲也罷……總是難情的。
主子,若真的一句' 入了園子,不可挂念親人' 便能阻得了親情,不是情了。
" 弘晝聽她說得懇切,便按習慣,摸摸她的嬌翹小臀,笑著鼓勵她說下去。
月姝稍稍挪挪身子,也不知是方便弘晝摸玩自己的小股,還是到底害羞有些是笑著又道:" 只是月姝也看慣了世態炎涼,知道些個人情冷暖,這親一層……隔著幾房的叔叔舅舅……說是親眷……其實一旦勢力敗了,躲,哪裡還有什幺眷顧,世人涼薄,歷來如此。
至於兄弟姐妹,那是骨肉是兄弟姐妹之骨肉,卻必要佐以平日相處之好,否則,若是平日相處便,此時大廈崩塌,最多也是人後掬淚,不足深究,主子就算髮現了,以,睜眼閉眼也就是了……若是平日相處的好,那幺骨肉情深,主子就要到底人心都是肉長的,相好的兄弟姐妹總難釋懷的……" 弘晝笑道:" 恩……你說的很是,也只你這小妮子這般與我剖析,只管接著:" 是,除了姐妹兄弟。
還有就是最忌諱的……夫妻了。
市面上人言,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
曾聽人言,這夫妻之情,深時最是錐心刺骨,不過路人……只是月姝還小,到底不太敢說。
不過主子……這夫妻不比,進了園子……便只有主人一個男子,若還念夫妻之事,主子只管處置…主子再體恤,總不能亂了性奴的根本身份……" 弘晝沉吟道:" 園子里有丈夫的,其實論起來沒幾個人,只是兩個妃子都是的,賈蓉、賈璉……恩……我且再想想……" 月姝遞上桌上鈞窯團龍蓋碗,讓弘晝用茶,接著道:" 主子……只是有一種親戚不同,和兄妹不同,甚至和夫妻也不同。
憑你是千山萬水,憑你是,憑你是宮牆大院,憑你是威儀刑罰,阻得了人,萬萬阻不斷這份心的一要留意,二倒不必苛責……" 弘晝半晌沉默,點頭嘆道:" 我知道……父母子女之情幺……" ……卻說幾日後,弘晝才進了大觀園,在天香樓讓可卿才陪侍了一晚,隔日又去湘雲,湘雲嬌憨嚷嚷天氣炎熱,雖然弘晝奸玩她時,整得小丫頭渾身汗子濕漉滑膩,秀髮浸透貼垂,越發顯得淫靡可賞,只是弘晝到底也見那熱似一日,烈日驕陽,擾人清夢,便命園中亦用了冰物。
這冰乃是關外,糜耗民力,千里輾轉,非皇家人物難用得多少,那賈府雖然也是富貴,只是賈母處略用一些,如今雖然家敗,但是歸入王府,倒是能盡著用。
內務府受命,一日兩次,弘晝宿過何處,便往何處只管用來大塊冰坨子,擊碎后,在房中以取其涼意。
弘晝隔日耐不住風流,又去天香樓,可卿果然伶俐,說是謝主子賞了冰,又 新鮮頑意" 伺候,一夜舒暢不可甚言。
只說次日晨起,弘晝忽有些遊興,在房中久呆,這一時興起,從天香樓出來,撇開眾人,帶著幾個宮女,子里的碧波池泛舟遊玩。
那碧波池是園子里一股活水引來最大的一面鏡清澈,靜水潺潺,四周卻種了許多柳槐桑柏,皆是從保定府引來的成年天蔽日,使得湖水阻涼爽潔,卻是避暑的好去處。
弘晝著個太監掌舵,侍,泛一葉小舟湖上,水波泠泠,清氣浮騰,不由得暑熱盡去。
瞑目遐心神搖曳:雖然自己也曾覺著此生荒唐,落到這連冰物都要從關外去取也有過愁思。
只是到底想到自己居然能憑藉皇權,圈禁了這色色般般的,在這園中供自己一一享用。
熙鳳艷美,可卿風流,寶釵閨淑,湘雲活格各異繽紛且不言,就單論其美色,取任何一人土中一二就可令一般的快樂一生,又哪成想都歸了自己,自己既不用顧忌她們的小性子,也可在她們身子上憑得種種妄為。
而那寶釵、湘雲、瑞珠、小紅、翠鏤、秀的處女之身都是獻給了自己,往世唯有馮月姝一人,今時卻可如此輕易幺多少女處子最珍貴貞操;而熙鳳、可卿雖是少婦,卻是更是說不盡這,用心侍奉自己;即便如此,還有不少處子少婦尚未侍奉等著自己臨幸。
如今,這園林鬱郁,樓閣亭亭,佳人色色,少女種種,皆由得自己賞玩娛樂,盡真乃得意非凡,舟醉蹄輕。
然也微微可惜,自己這荒唐王爺,見嚴父惶恐不安,見兄長恭敬守禮,見下一幅幅或諂媚或憂懼的臉孔惹人厭惡。
至於太監宮女,更是下人嘴臉濃初來還能善待,長久了也實在不得不等他們只是奴才。
還不如園子中鳳、雲等女子,雖為性奴,至少亦有自己的性格氣質,只是園子里女子雖好,也姦汙過好幾人。
卻身份有別,終究無一人可以交心。
心中這番得以盡府女子的得意,卻更無人可以一訴。
這風流事體,其實也真是錦衣夜行。
唯有王府里的侍女月姝,自己迷濛間彷彿已經當她是女友,常常和她之言。
便是奸玩了少女開心,回王府也必然與之言說。
想來真後悔將她,應該帶來同行,此時泛舟湖上,若能摟著她的身子,一邊撫摸她的小她的唇舌,一邊訴說訴說前日破寶釵身子的樂事,這小丫頭知情識趣,自己的意思聆聽敘說,有人分享,豈非人生美事。
正自遐思淫想,卻見扁舟至湖心,見湖中有一小島,島上有一方四方湖心亭,就,不施貴漆,只用木材烏黑本色,天然雕琢而成,沐浴水氣,吞吐霞此處,隱約可見,仰賴天光,俯憑岸礁,朝潤晨露,夜采月華,頗有情覺著小憾。
這島上小亭,風雅怡人,若是攜著月姝同來,在那亭子里且,豈非快意。
即便月姝打理王府內事,適才自己何不帶可卿一起出來,亭中也好有佳人相伴。
不過此時再回去也就罷了。
環顧舟上四個宮女,雖有姿色,若在往世,也算幾眼之佳麗了,只是如今比之可卿,都只可算是庸脂俗粉,弘晝此時也。
只管離舟登岸上了湖心亭觀景,未曾來得及看那湖光水色,卻見亭內石案,四張石凳。
案上竟有一鎮紙壓著幾方絹帕,拿起看時,雪白絹帕工楷小令,筆跡眷秀細膩,藏鋒玉潤,定是女子手筆,細細讀來,不由,竟然是幾令濃艷之詞: 望江南江南月,如鏡亦如弓,冷落巫山土二峰,朝雲暮雨竟無蹤,如臨廣寒宮。
花月地,天意巧為容,不比尋常三五夜,清輝香影隔簾櫳,春在畫堂中。
醜奴兒晚來一陣風兼雨,洗盡炎光。
理罷笙簧,卻對菱花淡淡妝。
絳綃縷薄冰肌瑩,雪膩酥香。
笑語檀郎,今夜紗廚枕簟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