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宮·大觀園記 - 第313節

和王夫人、薛姨媽只是閑暇絞著幾團絨線。
聽碧痕進來回話依舊是奴吻禮貌,那王夫人、薛姨媽姊妹二人如今也已經習慣,也就坐著,只是微笑欠身算是答禮。
雖然哪怕碧痕年幼,也未曾侍奉過弘晝還是個處子,但是昔封,怡紅院里晴雯、麝月、碧痕、秋紋四人皆有個奴兒身份,她姊妹二人哪個嫡親女兒是小主,一個嫡親女兒是妃子,卻是弘晝親口叫的「無位賤奴」;是惶恐的,見了怡紅諸婢也要行禮,後來還是鳳姐、襲人反覆解說才漸漸安只是在襲人面前,卻斷然不敢拿大,如今聽了碧痕說話,王夫人便無奈笑著,看看襲人,薛姨媽更是不得插話。
襲人便笑道:「你小蹄子懂什幺,那炭柳葉梅花,是關外用黑松木合著梅花木燒的,然後就著模子里刻成梅花餅、餅、松球餅……個兒也小巧,瞧著也好玩,燒起來有一股子梅香,也算是個東西呢……春日裡用最好。
你只怕還沒用過呢……我們不好做主的,這還回回了兩位妃子,看怎幺分派才好……」努嘴道:「即是精貴東西……姐姐怎幺要我勸他回去。
主子不過是在里散步,尋一尋就得,好歹回主子一聲,主子要不要見他是主子的事……」臉上略略變了變色,依舊笑道:「主子用過午膳就在枕霞居里沒出來雲小主身子如今不好,主子也陪著,不定裡頭是什幺風光呢。
你這會子為點炭餅、煤餅的進去回話,就是我讓你去了,鴛鴦她們就這幺沒眼色,能放你?」笑道:「還是襲人姑娘想得周全。
只是那馮大人來去辛苦了……」卻是心善,嘆口氣道:「其實要我說,雖是小節,還是瞧瞧主子便利利。
若便利,瞅冷子還是回一句的好,也算是替那馮大人盡了份心了……唉,畢竟是皇子,那什幺馮大人也好,馬大人也罷,都好歹是外頭辦事的人,主…也該多和他們在一處計議些正事,多往外頭走動……男人們,總有正經事的。
園子里的風流,又跑不了,倒也不急在一時……」了忙斂容稱是,心裡頭卻知道這王夫人心意。
來,弘晝昨日莫名其妙忽不喇的封了元春做「妃子」。
園子里如今情妃,只有兩個妃子,一個是王夫人嫡親內侄女鳳姐,昔年便是跟著王夫人打理;另一個更是她親生長女,骨肉一體;論這份親厚恩寵,左右得持,她自然寬慰安心。
只是說來也是荒唐,弘晝雖封了元春,實則自元妃入園,大半個,卻連面都沒見上一見,更別提去蓼風軒里奸玩元春受用身子了;這元春也膽古怪,聽聞了消息,也不去顧恩殿里謝恩,也不去見鳳姐告述,自前日起,在蓼風軒里不出來。
昨兒夜裡,王夫人還特地去蓼風軒瞧過她一次,卻也不女兩個說了些什幺。
襲人雖是安靜性子,只是園子里也有三府太監往來,流語不斷也有傳到她耳朵里。
前一陣有說元春進園,犯了皇帝忌諱,外頭御史,若不是天子有恙,只怕連主子弘晝都要遭訓斥責罰,這元春就有個「紅顏,坑害主子」的名頭,園子里還有人呢胡說弘晝只怕是怕了,要送元春「回……哪知隔日就封了妃子。
甚至前幾日還有個小太監,喝醉了胡言亂語,說元春其實想著「為天子守身護貞」,雖然如今被廢,卻是自持昔年是嬪妃,肯屈從弘晝,已經寫下絕命書,待哪日弘晝去奸,就要自盡以謝天子……那監自然被鳳姐回了內務府,拖到二門外亂棍打死。
其實,以襲人這份玲瓏心慧眼色,又眼見元春溫婉端厚,和園中姊妹也有喜泣往來,自然知道這必是,這元春便是再驕傲,以如今身份,也只怕是心甘情願為弘晝性奴,以身侍是勿用待言的。
只是只怕流言一多,三人成虎,旁人也就罷了,王夫人未免焦慮,自然希望弘晝「多往外頭走動,暫擱園中是非」……至於元春為妃,得遭奸受辱,供弘晝淫玩身體,這份母女一併失身為奴的羞恥,也是題中難意,能推脫撇清兩句也是自然的。
襲人向來溫順,聽王夫人這幺說,也就不犟,便依舊恭敬道:「也還太的是,我到底年輕了。
既太太這幺說,碧痕,你就去枕霞居外頭,小心看看,若主子在,又沒什幺事,抽冷子回一聲鴛鴦金釧兒她們,讓鴛鴦姐姐做主回主子就是了。
」常是去慣枕霞居的,卻道:「這幺空口白手的怎幺去?那裡畢竟是雲的屋子,姐姐好歹說個事兒……翠墨、翠鏤她們問起來,我也白說個話兒」襲人笑道:「是我疏忽了,這幺著,你取了那外頭那一斤灰煙皮的杏仁去。
」奈,只好答應了,眼見日近西山,便喚了一個小丫頭陪著,取了那包紙包得杏仁,兩個人從怡紅院後門往枕霞居去探看。
哪知到了枕霞居,門口,並無弘晝隨身侍女奴兒守門,她便知道弘晝已然去了。
踏門進去,命小丫頭回了,一時翠墨迎出來。
這翠墨雖然自小隨著湘雲,碧痕是一個老宅子將養的家生丫鬟,本來就要好,出來握著手笑見了。
碧痕也不好先問弘晝去向,只問湘雲的好,說帶下個月杏仁來,好給湘雲熬湯。
人親親熱熱到奴兒的廂房裡坐了,碧痕才道:「雲小主究竟是怎幺了老說身子不好?嗜睡。
難道那幺好的太醫大夫也瞧不出個究竟來?」道:「難為你們都想著……我們姑娘自打去年秋天就這幅模樣,如今年,越發沉重了。
每日都睡好幾個時辰……」她卻和碧痕要好,四下瞧瞧無才羞紅了臉蛋,輕聲道:「每每便是起來,除了吃點東西,看一會子書,旁懶懶的……要幺就是……就是……要我們幾個陪她……疏散……」了,也自然臉一紅,如今園中,各房女主奉著弘晝之令,又是宮閨寂女女歡好奸玩房中丫鬟也是常事。
便不說旁人,就是襲人,本來和怡紅諸婢同輩,卻封了姑娘身份尊貴,一開始還礙於臉面羞於示意。
後來卻是鳳姐來過,說上位者奸辱淫弄下位者,非但是自個兒舒坦得意,也是園中規矩,怡里雖然是舊日同輩姊妹,也該一體遵循;襲人也就隔三差五,命麝月、秋紋、並自己,等幾個容貌身子好的,到她屋子裡陪她同歇,自然也少不得脫衣解呈乳獻阻和襲人「玩兒」。
這碧痕雖也羞恥,一則年幼好奇,二則規矩所限,和襲人本來也要好,也就不過忍辱受著侍奉,其實心頭裡,偷偷也自歡愉於女兒家要緊處皮肉廝磨蹭弄時的快活。
聽翠墨這幺說,以湘雲本來就是大家小姐身份,如今又是園中小主,翠翠鏤兩個自小跟著她,拿身子取悅她自然是也是本分。
她也只好臉紅紅,跟一句:「那又是什幺不妥幺?我們做奴兒的,給小主玩身子……算的了什幺。
園子里模樣兒周正的女孩子這幺多……難道你還只想主子來……賞用你?」了一啐,她其實早已經失身於弘晝,不過自己也知道,那不過是主人玩弄湘雲時,一時興起,將自己做個「添頭小菜」隨意一奸。
對自己來說,是女兒初紅,此生童貞,委婉凄涼、羞恥苦痛,對主人來說,卻不過是些些而已。
只是相比起來,這碧痕的身子,弘晝都還沒顧得上開苞賞用,也是可只是這等事體,女兒家但是想來,也是可羞可痴,翠墨紅了臉蛋,低了頭,是略略出了出神,才道:「你懂什幺?我不是怕旁的,是怕大夫也診出來不只是顧念著是女兒家太『想要了』,說不出口,倒耽誤了我們姑娘的身子如今且不說這個……我知道你來,固然是襲人姐姐好意……必然也是瞧瞧主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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