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坐到炕邊,抬腿由紫鵑將自己腳上褪了一對繡花鞋兒去,露出一對粉色襪趾來,才挪身上得炕去。
一邊晴雯早瞧呆了,這落羽裙典雅妖嬈,量身而裁,果然將黛玉一身標緻柔處處風流動人。
那潤肩藕臂,柳腰秀足,皆被寸寸綉羽包出條條嫵媚;而那領口小小一露,內衣肚兜都露出一小片布料來,襯著脖領處那雪肌寸寸,便是晴雯身不免胡思亂想:這林姑娘這等冰雪般肌膚,衣裳裡頭皮肉兒若是給瞧是何等動人,要讓那起子男子酥倒了。
待等看到黛玉抬足挪動,那身上處處風流,竟忍耐不住去偷看她衣裳下微微奶尖兒、圓潤緊緻之美美窄臀兒,連那被粉白色蠶絲襪子包裹得如同足形,都未免讓人心神動搖,腦子裡竟有一等古怪念頭:「園中這許處處身子皆有處處的好,竟都要給主子一一玩了去,也是可憐了……給主子,給了那賊官兒……」.自己也覺著自己所想的荒淫,竟神差而出贊道:「林姑娘,您這雙腳……當真是美極了……」.黛玉本來盤膝而坐,正要撫琴,聽她贊得三分艷羨,三分風流,臉兒不由陣陣一縮,倒躲到那腳幾下頭,未免含著羞嗔白了晴雯一眼。
晴雯也自笑笑,見黛玉倒沒旁的吩咐,便蹲身福一福道:「林姑娘您且試著著了,紫鵑妹妹這裡伺候就好,我外頭去了……」玉點點頭,晴雯才自去了。
黛玉卻也不著忙,將那七根絲弦一一撫去上頭塵灰,藕臂緩進,玉掌虛握,粉甲導律,卻無調無譜,只將七根音弦一一撥動試音,擘、托、抹、、打、摘凡八等指法,但聞琴音忽似空谷幽鳴、忽如古寺晨鐘、忽同忽比鳳飛凰舞,雖是無律,倒聽得一旁的紫鵑也是耳目一新,心中不果然昔日里府里也有這等寶貝,聽著倒比妙玉姑娘的還好呢……」,心到底在黛玉身上,見那梅花銅炭火盆擱得離床沿近了,又怕黛玉身著了,便上前去擋在其間,低頭口中輕聲道:「姑娘……主子在那邊里,也不知該說什幺,她卻也拿不準滴黛玉今兒打的什幺主意,便紅口。
黛玉也是俏臉一陣暈紅,她卻天性刻薄,口中偏道:「怕什幺……你這蹄子惦記著要我見主子陪侍陪侍幺,難道還怕主子聽著了過來?左右是左怕,去後台迎丫頭房裡親自捂了主子的耳就是了。
」鵑只好笑笑無語。
但聞黛玉已是止了調弦,閉目養神片刻之後,輕撥開律動音,土指如雲似舞一般輕撫快挑,緩剔回勾,一曲悠揚已是自那雪蔥一般的指縫之間,悠然飄揚,片刻之間已是滿院可聞。
紫鵑不通音律,卻聽那琴聲凄涼苦婉別樣消魂之餘,更有魔裂九天非凡之音女兒懷春,優柔婉轉;一時彷佛閨中妖嬈,如泣如訴;一時又如秋雨波秘;一時卻如驚濤駭浪,連綿不絕;再後來卻幾乎細不可聞,漸漸絕之凄涼。
雖不懂,卻怎幺聽來都是一個閨中女子眷戀風流卻是滿懷傷苦之音,她年紀這等高明深厚之感觸,卻也聽得一時呆了,竟也忍耐不住觸動心中一角要泛出淚花來。
再看黛玉,一曲漸近高潮,已是臉色一片潮紅,鼻翼扇巧,雪腮顫抖,滿面泣聲,卻是哭得梨花帶雨,待得音盡,紫鵑忙上前用羅帕替黛玉擦淚悲傷勸道:「姑娘,這是什幺曲子,這幺……古怪……悲慘慘的……這個,別主子聽到了以為姑娘又不高興了……」玉卻長嘆一聲,搖頭幽幽道:「你不懂,白說了也是白費……」知此刻門外卻傳來一聲:「那說於本王聽聽如何?」見晴雯一臉尷尬得打著簾籠,卻不吭聲,顯然是被禁了聲,而門檻外,一袖紋錦大袍,不是園中諸美的主子,當今天子的寵兒,權傾朝野卻荒親王弘晝是誰。
紫鵑雖早知這琴聲如此嘹亮,難免驚擾主人,也猜到三分黛玉今兒是有心要但是真見到弘晝,還是唬得忙矮身跪了,口中稱道:「見過主子」,黛玉歪在炕上的玉足旁的裙角,要黛玉一起跪了施禮。
哪知黛玉卻彷佛不為所動,只臉蛋紅了一紅,倒彷佛是被那炭盆熏出了些些口略略擦擦額頭,羞婭婭暈乎乎一般,卻又好似平凡見慣,口中已經卻也依舊帶了三分素日里的習性不肯饒人,只道:「主子來了,怎幺是奴婢失禮了……」依舊不肯起來行禮。
弘晝但見一婉玉人,搖搖坐卧那炕上扶著瑤琴,一身落羽月衫罩定了玉骨冰姿,當真如天女下凡一般,只是細瞧黛玉眉眼兒、兩目水汪汪得一般哭泣,卻又想起那日黛玉自褪羅衫,展肩露胸,驚鴻一瞥之絕色來。
到底忍耐不住下死眼瞧瞧自己這個明顯有些倔強不服氣的性奴的胸前那兩座在那落羽裙衣襟的遮攔下倒有些瞧不真,只是脖領處隱隱一角,露出抹胸布料來,才是一片蕩漾。
心下也忍耐不住得意想頭:「這妮子如此瞧著真正是絕色,又是如此氣質雅,哪裡像是個凡間女子,倒好似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兒一般,又是如,卻到底是我的性奴禁臠,由得我姦汙凌辱,玩弄糟蹋的……真是哪…」邊想著,一邊笑笑,大踏步跨進門去,後頭晴雯也不知所措,只好放下簾來。
弘晝卻也不上前急著去輕薄,倒是款款在那張雞翅木圈椅上坐了。
兩腿一交。
這黛玉身邊的紫鵑、弘晝身後的晴雯,都瞧著此刻屋內氣氛古怪,哪裡像是奴,倒好似一個閨中密友,在聽聞另一閨中密友說文彈琴一般。
卻聽弘晝已是澹澹道:「不要自稱奴婢幺,你是個雅緻的人,稱奴道婢的…。
」玉不想弘晝開口是這幺一句,心頭一緊,暗思:這主子,定是要我自稱些來自辱取悅於他。
另一層到底也暗喜得意弘晝贊她「雅緻」.此刻咬了咬牙也要死撐滿腔畏懼眉眼,只看那掌中七根絲弦,輕聲道:「就請主子示下,奴婢如何自才對主子的意。
」晝見她明明是羞怨的,卻偏偏口中要刺自己一句,也是好笑,暗想今兒明來這裡彈琴作樂,不為要見本王卻為何來,口中道:「西方有石名黛之墨,聽說你的小字顰顰,就是這幺取的,自稱顰兒即可……聽著親王喜歡……」.黛玉聽著,弘晝倒好似和自己打機鋒一般,也偏偏要句,只是也暗奇弘晝竟知自己小字,還知來由。
才要再回話,卻聽弘晝已是先說道:「你適才說這曲子你房裡奴兒不懂……也不曾聽過,你說來於本王聽聽可好?」玉不想弘晝好似早已洞悉自己心思,這話雖對口,卻好似早已瞧破自己心是此刻也沒得多想,更不敢看弘晝,只得開口軟軟吟道:「秋風起兮君子兮淼難忘,感予意兮多慨慷。
天隕霜兮狂飈揚,欲仙去兮飛雲鄉留玉掌。
」晝心下暗奇,「這小妮子這難道是來考我?豈非是傳奇小說看多了,以為人了?園中時日已多,難道還真不知自己的身份?」想黛玉何等聰慧冰霜,未必如此庸俗,便是做了性奴,也斷斷不肯這等自只是一時難以抑制心頭展才傲氣,便澹澹笑道:「這是漢成帝時趙飛風送遠操》了。
飛燕以色事君,能做掌上之舞,有留仙之媚,風月無這琴聲說的是趙飛燕了。
難怪如魔似幻,卻有些雲雨聲,往日閨中自……」玉心頭一酸,這一句「往日閨中自然是不學的」是說中她心事,不由暗恨自己到底冰清玉潔卻如今為人性奴,連琴樂都要只是又一層上,心頭卻是一陣暗喜自傲,竟有一等得意之色微微展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