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宮·大觀園記 - 第243節

論起黛玉本來身世悲苦,品格又驕傲,體態又孱弱,園中諸多姊妹姑嫂其實不忍擾她。
便是園中自有「女女歡好,上位者可奸辱下位者」之風月經遇,也只想過和紫鵑、雪雁兩個下位的奴兒纏綿廝磨,慰藉長夜;這世上還有女子會來主動褻弄自己。
這心頭一陣慌亂、羞辱、驚訝、陡然而起,一時方才記起「可卿是妃子,自己只是小姐」之內里含義,卿、寶釵湘雲從來敬待自己,不曾褻瀆;但是此刻方悟,論著園中規時此刻,可卿再怎生不得趣,卻依舊是園中妃子,若是她因愁生欲,有了那纏綿心溫柔意風月念,要親吻自己,自己願與不願,都只能憑是進一步要行那種種羞恥凌辱之事,便是愛撫摸玩、逗弄褻瀆、乃至衣衫,瞧了去自己那嬌羞裸體,甚或是要逼迫自己再做一些羞煞人辱作為,自己難道還能不順從不成?自己今兒內里一套貼肉衣衫,何等竟要給可卿瞧了去摸了去乃至脫了去不成?她雖入園為奴,心頭百轉分分寸寸想的都是只有弘晝一個可能來奸之辱之壞自己清白逞欲,只識到,居然另有其人,也一般可以玩弄凌辱自己身子,褻瀆姦汙自己在弘晝之前。
更可怖是,這人居然也是個女兒家,這何等讓人一時覺,倒好一似死死咬定,要提醒自己自己雖是芙蓉貌冰潔質,然為人性是個風月雲雨可用之體。
但覺一股羞恥熱血,自丹田裡奔湧上來,那」得紅了,數月來反覆壓抑著那一股少女被拘、淪為性奴、時時備著驚懼惶恐,乃至自己心中獨有那一份自悲自哀生欲死之心,都再也壓滿溢得出來,幾乎要惱得一時就要羞哀無度,要伸手推開可卿,哭出 黛玉細弱纖纖玉手方才抬動,倒是可卿見她粉面兒猛得臊成血紅,卻是自有懶,嘆得口氣,卻不再進一步動作,也不忍再輕薄淫辱於她,只輕輕垂邊發端雲鬢,黯然道:「林妹妹……你莫怕。
你素日里雖與我淡淡的也是雪砌冰堆的女孩子家,既做了主子之奴,亦是命數使然。
以你遲早要由得主子奸玩失身總是難逃。
如今我也沒一時可活了……便是只愛那些見不得人的臟事兒,也只拿自己房裡丫鬟出氣撒火才是了捨得再拉你來墊背落水,一味作踐。
姐姐我只是一時情動,感念你真才……才親你一口……,是愛你憐你,並不會難為你糟踐你添你恥事 黛玉這幾日本來心思就重,聞得此言,不由更是愣了。
想著自己適才勸慰可想想這幾日自己心頭之意境,不由更是添了那一等凄涼決絕,自愧悲陣波瀾方寸起,被可卿這一吻又是一慰,竟然有一等豁然念頭:「我說了蒼天造化,生就這等風月之事,又托我為女體,命數我為性奴,忘卻了……我生得這身段兒皮肉兒,給那等男人家弄了去……他們快辱,這安知不是前世里孽緣安排,否則何必生我如此美艷,又何必讓時能那等得意……既為主子之奴,我本當安心侍主,由他淫辱奸玩這生里安生贖罪被污,來世里才能得個清潔身子……何況父兄教導,為大義……我卻只是一介性奴,那古書上般般記載,為奴侍主是本份被那起子禮教歪人所誤,天天想著可憐貞潔二字……傲然事主,豈非' 過潔自持、不依輪迴造化,到是墮落了魔道' ……」想到這裡,竟冷汗,又思又想:「想主子定下規矩,上位者可任意奸辱下位者性奴,為是女女歡好,是主子荒唐喜好觀玩。
這情妃姐姐一口親來,主子並我卻依舊那等悲恥難忍……難道竟不是造化里造就……這恥辱一道,造三層,也是使然……可見風流之事,本不是主子獨有,亦不特需那,便是女兒家也是天然的……」到這裡,也不知怎的,又想起妙玉來:「我一向兒自持清白,躲著主子,玉被主子姦汙玩弄……如今想來,究竟是我害了她,還是反而脫她出,斷了那層' 我清白不沾染風月' 的妄念,才算是個了局呢……」心,竟反覆思量,彷彿是愧對自己素來之桀驁,有心要「順從奴德」,來一股子心氣,身子一震,一咬牙,竟是又蹲身半福,道:「情妃姐哪裡話來?我適才不是說了,一切是造化……您是妃子,我是小姐,份,園中本有規矩。
適才是顰兒有些個怕了,若是姐姐您想……想…」她此刻到底掙扎,方知出口艱難,努力憋了紅臉,但憑著一股子里擠出那羞臊言辭來:「想要玩玩顰兒身子……交歡侍奉,遭奸受辱,的本份,給主子先玩,還是給姐姐先玩,可笑顰兒還挑個什幺。
何況矩,姐姐可以的……姐姐看得上、能舒坦便是了……顰兒雖羞恥凌辱,奴德……姐姐盡不必管顰兒感受才是。
」她一路咬牙忍恥說到這裡,得幾乎要昏過去,見可卿卻無舉動,靜默片刻,才回過口氣來道:今兒究竟是怎幺了?卻是遇到什幺事?妹妹雖不敏,姐姐能告解一二,我聽聽,便是不能為姐姐排憂解難,至少也當姐姐舒展了心事……姐姐只要那什幺……到底,到底……不必憐惜我」,說著,自己也竟是實在羞得無地自容,低頭玩弄自己衣帶。
可卿見她如此,聽她如此,論此刻形態倒似芙蓉初露花苞羞,察言語心緒倒盡,可憐可嘆亦可觀玩,倒不免有些口王舌燥,心中忽然又起個荒唐玉般的潔傲小女孩居然也悟了……主子倒另有一份溫柔可享……可憐,否則難不成我也可品幾分滋味……」。
只是可卿此時再也不忍心就此褻瀆她的。
轉過頭,方才淡淡,一字一頓道:子已命人圍了天香樓,我本是在外頭走動,是有個昔日里姐妹,不顧給我……只是傳話給我又能如何?我這一回去,便怕再也出不來了,要處置我……說來我亦是自作自受,無可奈何,倒不過路過櫳翠庵,薩一聲……就回我院子里去等死罷了……」知黛玉早猜到五分,此刻心境,聞得這等雷霆消息,竟然依舊支持得住,句酌和悅顏色道:「姐姐……你究竟是有什幺事體難見主子,我也不真是假,我也不言了。
我這幾日便一直在想這事。
我們宗族有罪,說,其實聽說犯的還是聖忌,都該是剮的罪,可我們主子卻格外庇護加幺……?」可卿聞言卻瞧著黛玉,不知她所言何意。
黛玉卻依舊道:只為了一條,說句啐口的話……主子風流,覺著我們幾個女孩子,不只怕性情上亦能愉悅主子,就憑這一條,才饒了大罪,拘在園中受用。
從人倫上論,主子便確確是個荒淫的。
」可卿萬不料她說出這等話來,倒唬了一玉依舊說道:「只是如今我們,一死一生,皆在主子一念之間。
有罪當赦,也在主子一念之間……姐姐……你說句等死,就不是為奴之意,罷,也主子也好,既說自己有了罪,就該去見主子……見主子……見辱……寧可讓主子奸玩你至死,也不要落到那起子齷齪人手裡。
也算的孽,酬了主子這輩子的恩……來生來再不要脫胎紅顏女兒家才是正 可卿看著黛玉半晌,到底長嘆一聲,卻不再答言,轉身吱呀推開佛堂小門,黛玉忍不住追一句道:「姐姐……我不忍心看你如此,就再追問一句姐究竟有沒有……有沒有……真能惹主子生氣要……要發落的事體?」回頭,居然凄然一笑,此笑風情萬種,但使雲月失色,桃梅無顏,只緩了。
適才林妹妹說你我一般兒人。
其實我如今方知,你我究竟有一等中女子,如同妹妹,其實都貞潔自守,便是要供主子奸玩賞用,也是只這樣,才能讓主子品賞恥態。
只我,卻是天性里淫賤無恥、水性喪死到臨頭,菩薩在上,便告訴妹妹也不怕,我喜歡主子奸我的……我子奸玩也是傷心欲絕,後來卻喜歡的緊,不論什幺性奴不性奴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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