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宮·大觀園記 - 第223節

那紫鵑唬得忙是跪了,身後雪雁也是隨著跪了,卻聽紫鵑帶著驚惶自高聲道:萬安。
外頭風寒,怎幺敢勞動主子來這地界……有什幺吩咐的,尋了我們們小姐去回了話就是了……" 弘晝知她叫嚷給裡頭黛玉聽,笑笑擺擺手,只毫無餘地的道個:" 開門".紫不依,起了身,連頭也不敢抬,將那屋門" 吱呀" 一推,弓著身子讓著主子留神門檻……我們姑娘才吃了葯……怕是睡了……可要奴兒去喚醒姑子……" 弘晝度步進去,卻見裡頭說是卧房,倒更勝個書齋,進門便是一張桃花曲木,几上文房四寶,紙筆墨硯,卻個個都是女兒家用的小巧樣式;想是怕紗碎玉格子窗兒垂著,還掛著月色山水紗幔,外頭自有竹影搖曳;窗下色小茶几,上頭依舊設著筆硯,旁邊一張小椅,上頭還墊著絨毯;那西柱書架上滿滿都是書卷,亦有成套依著靠著的,亦有那想是才翻動過,隨手擺著的;粉牆上還垂著一副《不嫁東風》的芙蓉圖,旁絹著兩行行冰明玉潤天然色,凄涼拚作西風客".靠南邊是一張綴著一面琉璃銅鏡的玉,難得那玉石斑紋上頭天然生就斑駁點點,倒看著如同竹影彤彤一般,妃之意,上頭件件般般自有那一等女兒家用度之物;至那梳妝台邊,一心的素月色蓮合帳子,此刻前簾開合著罩定了一方暖香綉床,裡頭瞧著淡桃色的錦繡緞子被褥,依稀有個妖嬈人影兒半歪著靠著枕頭。
這滿屋子裡妝點雅緻風流,卻更有一股奇香,說是葯香不聞其辛,說是花香,說是墨香不染其色,當真沁人心脾。
只有紫鵑,實在耐不得心頭突突亂跳,乍了膽子,上前兩步,笑著招呼道:可醒了?快起來了……是主子來了……" 欲知後事如何,請候下文書分解。
這真是: 羅裙沾染濯芬芳 向隅可泣悲宮牆 曲徑通幽鳳來處 總有處子別樣香 【後宮·大觀園記】第七土四回:玉人離懷艷裸瀟湘,莽將造膝密陳驚案卻說紫鵑,實在耐不得心頭惶恐,只怕黛玉病中失了禮數,乍了膽子上前道:醒了?快起來了……是主子來了……" 弘晝也是近前兩步,但見那水墨文章綉帳中,一個素裹的美人兒半身靠在團是才睡了方醒半歪著。
此刻發不挽髻,斜放雲鬢,只用一根桃花小絨著;玉顏粉面尚未著妝,兩條小山眉兒細細彎長,婉轉素姿不描如墨;眼秋波流轉,長睫似月顧盼風流;瑤鼻晶瑩剔透,朱唇淡點珪璋;絲半點人間胭脂之色,當真才信世上竟有這等天造地就之絕色。
蓋一床緞暖被,掩得半段身子擋不住滿床處子幽香;披一領粉色桃瓣絨裙睡軟體態遮不住先天之妖嬈;美目尚自含憂,雪腮略見淚痕,心較比王如西子勝三分,卻是那賈府外孫女兒,瀟湘館中林黛玉了。
弘晝以前世之生所知,早就頗為慕仰其人,倒是如今盡拘了寧榮眾女,般般顏受用無邊,已非遠觀臆想,而是可以由著自己性子品到那花香深處,才偶爾顧不得周全。
直到此刻近觀其容貌,半夢半醒之間,未著脂帶病容三分,饒是弘晝也尋香問玉,暢意盡情品玩過如那一眾天仙般子。
也不由心下暗嘆:世上除了鳳姐之俏、可卿之媚、寶釵之淑、湘玉之潔,竟然還有這等標緻的人兒,便不說這風流裊娜,便是這一等姿,便有一段天然的風流態度。
怎得造化如此眷顧,這寧榮兩府,便里,居然有這等許多世外仙子一般之色,真不知是否王母瑤池傾瀉再自己卻能一併拘禁,盡數一一品玩過來,只供自己那片刻之間之歡愉里雖是裝得亦是理所當然,此刻難免暗自覺著此系蒼天眷顧,自己實。
那黛玉聞聲,迷濛之間軟軟殤殤抬目觀瞧,見是弘晝,臉色頓時一陣蒼白,卻也不知如何想來,收了那份惶恐之色,倒似早已想到,也不驚訝畏欠了身子,弱聲道:" 紫鵑,你扶我起來,給主人行禮才好……" 弘晝本來威福由己慣了,今兒來自己也不知道想如何,此刻聞聲卻忍耐不住,:" 你且靠著,何必起來,仔細再受了風……".那黛玉卻是臉上添了紅,似是喘了幾口,也不知是病中實在無力作態,還是天性使然,瞧定自若的模樣兒,欠身嬌喘道:" 主子恩憐,我便就這幺歪著了…些咳喘,晚上不曾睡好,本是靠會子還養神,哪裡想到主子臨趾…禮了……" 她如此如道家常,哪裡像是一路躲著,性子孤傲有罪,隨時候著弘晝雷霆發奴,倒好似是弘晝素日寵妃或是閨中密友,款款說話,聽著倒是親密,得古怪。
那鴛鴦和紫鵑對視一眼都覺著如坐針氈,想要說兩句笑話奉不知此時是否該插個話兒。
弘晝也被她這等口氣說的反而有些局促,四周瞧瞧,只窗邊有一張椅子,才移過來自己坐著,一轉念間竟也奇怪了自己:" 這是我性奴禁臠,供魂魄之人,憑是她如何……我怎幺還要客氣,不敢親近……" 想到這旁的,亦是落落大方,就在那黛玉身邊的綉床上,略略靠著黛玉兩條的腿兒,就坐了。
也是跟沒事人一般,竟伸手過去,在黛玉額頭上探:" 依舊有些燙……" 黛玉此刻,臉上不動聲色,心頭卻是翻江倒海,一股股難以辨識之激烈心緒弘晝這一坐,卻是此生此世,這自視孤高絕世的女孩子,與男子最親這手兒一探自己額頭,亦是此生此世,她頭一遭和男子有那一等肌膚向來古怪,若自忖容貌氣質,有時便是如妙玉、寶釵等天人亦不放在個土二分絕頂聰明孤僻之人,論起世人來,除了父親兄弟,凡百樣男髒的臭的。
論身世其實亦是有那一等不幸,母親早故,老父傷懷寄養個" 寄人籬下、看人眼色" 的心思。
再依仗著祖母疼愛,便越發偏激,做出那一等冷艷孤僻迴避了世人的態度來。
哪成想這等閨中小兒女心思,風平浪靜時自然有親族姊妹擔待,於那狂風驟可提及?寧榮兩府遭罪,猶如晴天霹靂,自己依著規矩,一個至潔至,是要落到那至稷至凄之下場的,她自小知書識禮,雖傲厭世人,卻盡女子之德" ,依著其時當世規矩,倘若是宗族之罪,自己既然是女孩依著先聖教訓,以身子遭奸受辱至死以贖族罪,自也不好自盡以辱家德行。
可憐如此一個美玉般人兒,冰潔如雪一塵不染的,居然要等著粗俗兵丁洩慾,真正想起來生不如死,日夜飲泣,其實是盼作踐了自此香消玉殞就罷了。
只是兩府上那時求死覓活顧著活命都來不及,誰爾又是大變,重罪之下居然有所轉機,自己居然一眨眼間,又可在園遭風狂,免受狼吻,卻又成了當朝王爺的禁臠性奴,真不知是何等九眼見園中諸女,憑是花容月貌,冰清玉潔,一個個漸漸都送上弘晝枕供弘晝淫辱盡興,想想這眾女侍奉一男荒淫羞恥,那心頭惱起來,真,一時求死。
后居然憑著鳳姐等疼憐,自己又依仗著性子古怪,身子一發兒託病不出躲著弘晝不見。
明知這等舉動不過是拖日子,也頗會,真要動了性子,哪怕是自己在病中會被奸死,主人要辱,便是只能玩,總是無可奈何的。
卻抱著三分矯情,三分驕傲,三分僥倖,日日其實這也是一等煎熬。
若非鳳姐寶釵憐她護她,妙玉常來說佛聽琴排有個紫鵑,知冷著熱,悉心照料,甚至都忍了恥辱,在綉床錦被裡和藉她一片處子自憐之心懷,只怕早就憂愁而死,那一等喘咳弱症倒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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