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宮·大觀園記 - 第2節

於是,川躍頓了一下要開口,卻不知怎得稱呼這丫鬟。
一思量,卻是計上心道:「恩……我卻才看書看到好句子,且想著,給你改個名字,你可願是想著不知怎幺稱呼這小丫鬟,若能有個名字,便容易開口答對,應言然可以問一些頭緒出來。
誰知那小丫鬟越發神色恭敬,正色斂容,微笑合口,退一步雙膝跪下,磕了敢起身,只伏在地上,口中言道:「王爺說得哪裡話,月姝只一個奴愛怎幺取名,自然由得王爺……月姝只有歡喜的份,不敢說什幺願意不王爺吩咐就是。
」神色柔媚,口吻恭順,透著那起子王爺為天,奴婢為地的意思,本來是更能蕩漾,只是川躍聽聞她言語,卻已忘了淫念,只是一愣,心中大驚:這小丫鬟竟然叫月姝?」卻知,這川躍前女友之名亦是喚作馮月姝云云。
這冥冥天意,因果循環,豈惶惶凜然。
只是再怎得驚惶,這「月姝」二字總令川躍起了三分念舊之心,也就不談改喚著丫鬟「月姝」的名字,心情倒也似平和了許多,便家長里短,話里這丫鬟攀談問答起來:「哦,那便算了,名字改來改去你也麻煩,月姝月姝……這……我日子有點過迷糊了,今兒是幾了?」看官需知,今人無論存什幺心思,讀幾本古籍,一時三刻豈能演繹出古皇朝態。
譬如對著這小丫鬟,川躍再怎得裝腔做調,總有三分禮貌不由自身竟然連「妹妹」的稱呼都脫口而出。
那小丫鬟何曾見過王爺這般和顏悅慰心,雖然冰雪聰明,也察覺此時王爺有些失神迷濛,卻是不疑有他,爺是睡迷糊了,便問一答土起來:「王爺,今兒是三月初八啊。
」她果思,低頭想了一想,笑著接著回話:「奴婢也搞不清什幺子丑寅卯年道是雍正九年。
」川躍見聽到「雍正九年」這等要緊的訊息,更是來了精神,心下一邊溫習著部史料,一邊接著套話道:「你也不用記什幺王支年份的,沒得費那心我也不喜歡你叫我王爺,平日里若是沒人處,換個叫法吧。
」月姝卻是嫣然一笑,眉宇笑嫣透出這個年紀的小姑娘的俏皮,「那請王爺吩該稱呼王爺什幺呢?前兒個王爺就玩笑,讓奴婢跟外頭官員一樣,喚您婢到底不怎幺敢,要不,還按王爺最喜歡的,喚您『主子』可好?」川躍一聽「主子」二字,覺得頗對胃口,含著主奴之別,令人快意,今世是,更何況還從話縫裡聽聞了「五爺」這等信息,便更是喜上眉頭,開口就叫『主子』吧,剛才你說隆府送來了禮,是哪個隆府,賀什幺的禮姝歪頭一笑回話,已是換了稱呼道:「主子,是奴婢沒有回清話,是前的隆科多大人的家人,主子您上個月晉的和親王,凡有大小交情的都是一賀的,倒是這等過去有交情,但是現在壞了事了,只敢在後面補個禮只是馮總管說禮略重了些,說買斷了南城的一個戲班子送於主子,才問要去過一下目的……」那丫鬟只回話,卻見面前的王爺竟又彷彿走神了。
細眼觀瞧,川躍竟似在沉倒也不敢再多言打擾,過了會子,卻聽川躍開口道:「我要……看會子你就不要進來,你且在書房外面候著。
」月姝見川躍如此吩咐,便起身又福了一福,退了出去。
原來,川躍頗通史籍,就著月姝的幾個話頭「雍正九年」「五爺」「和親已經猜到了自己此時的身份。
雍正為清第五帝,后稱清世宗;滿清在位時,親王為爵位中最高封銜,非皇親不得封此榮位。
雍正在位期間,封親王的雍正兄弟只有三人,然都不間才晉的王爵,乃是康熙所封,故爾能稱為「五爺」和「和親王」的,之第三子,愛新覺羅·弘晝。
川躍頗讀過幾本史書,記得《清史稿》上記載,這位愛新覺羅·弘晝,「上「性奢侈」「富於他王」。
又記得野史記載,其風流奢侈,荒唐散漫,,最好女色,花樣百出,史筆曲意,喚為「荒唐王爺」,實為「荒淫王深得雍正,乾隆兩代皇帝優容。
故此,也有野史普遍以為,弘晝是風流明過人,其實是故作荒淫姿態,沉迷美色,為的是避開皇三阿哥弘時皇曆之皇儲爭奪,韜光養晦換來自己富貴平安,聲色犬馬度過一生以樂平川躍思來想去,以自己這等好逸惡勞,曾有種種奇思怪想之念之人來世,無權、無勢、無財、無貌,凡事凡想不過是意淫罷了。
但與其穿越治,要繼承大統之乾隆皇帝身上,其實還遠不如這個弘晝「荒淫王爺」若善加利用身份,非但可以輕易富貴平安,只怕往日里種種淫思色想,能加以逞意施行。
故此一念,倒不急著將那月姝這般絕色又體貼的小佳人就此褻玩一番,雖然的恭順神色應該是斷斷不敢拒絕自己的,只是此刻他已經定了主意,叫去是穩一下心神,回顧一下腹中所念之弘晝生平,更要在這書房裡看一料,多知曉一些時事,回頭再召喚這侍女進來再多詢問,多知多曉,坐位置不露聲色才好。
於是川躍便再定神思,收斂雜念,將書案上種種卷宗一一看去,卻發現多是草稿,淫詞艷賦,古籍珍版,倒也無甚公文,想來自己這個荒淫王爺也政事之故。
一邊是自己的家奴門人放到各地做官的,寫來種種私信。
幸好川躍書法古文,信件又大多恭楷,也能讀懂。
便一一讀起來。
不外是家奴寫來媚主的,也有獻來的房中術、春宮圖等物,也有舉薦屬地歌姬色妓等文,不可。
倒是讀到有一封書信,讓川躍矚目停留,暗自吃驚不小,寫信人看其言辭,正紅旗家奴,自家王府管家馮熙之次子,放到松江任知府,自稱「馮紫中言道一件秘聞,讓川躍側目細看究竟。
信中概言道:兩江總督李衛,已經具折陳奏:原江寧織造榮國公府賈家,縱殘害百姓,貪污納賄,偷盜國庫,又涉及傷害人命若王,買賣官爵,結里通後宮,欺君罔上等等據實,請皇上大振天威,交付刑部,從重議罪是據馮紫英觀察,實則是兩江總督察言觀色,看準了皇上要清理和廉親往過密的官員,這賈府實則是廉親王庇護之世族,族長寧國公世襲威烈的鴻臚寺員外郎一職初時就是廉親王幫辦捐的前程,寧榮兩府一體,如已經壞了事,李衛定是要媚上邀寵,才敢上本彈劾;雖然賈家榮國公一賈元春現在西宮,還有封位為鳳藻宮賢德妃,看似大內有憑,但其實母成了必然;內外不曉究竟的官員,看著元春賢妃的臉面,或者還會為賈以為是順水推舟,皇上必然是要施恩的;但是這馮紫英勸弘晝要審時度府獲罪,其實還是皇上的意思,萬不可為賈家求情,皇上最恨的就是八 要落井下石,才能稱了皇上的心意。
川躍讀到這裡,不由驚訝唏噓。
那信中所言道之「榮國府賈家」,分明便是后流傳於世之《紅樓》中所記載人家,竟不知真有此一族,且竟然是雍事。
《紅樓》所記賈家後來敗落,看來也是因為黨附八阿哥允禩受雍正。
一想到《紅樓》賈家,書中所記述旁的也就罷了,那書中人家之女子,釵、鳳、可、妙,平、襲、雯、鵑、鶯、鴛……哪個不是千嬌百媚,國色天意念,攝人魂魄;為後人無限意淫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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