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宮·大觀園記 - 第126節

地上那王夫人聞言,淚珠兒頓時順著兩腮滾滾而下。
她是自小金陵出名的美府之掌上明珠,年輕時也自矜論起容貌體格,門第根基,自然是上上之教養,總是女德貞倫,守身如玉,不妒不驕,寬厚養性;年輕時合府上贊是個至純至善的性子,雖然其妹體態妖嬈多姿更勝半籌,但究竟以顏之,仍稱為府內無雙。
憑多少公子王孫踏破了門檻,其父母也未曾輕易來撿去,總是那榮國府二公子賈政,侯門世族,頗好詩書,大有祖風,段姻緣。
自嫁入賈府為新媳婦,也有那一等世人擠眉弄眼,半妒半羨稱一個天仙,不定怎生受用。
只是那賈政卻是一臉君子相,雖初時亦為自己絕代容貌體態所動,卻是天性氣,亦不肯越禮妄為,夫妻之間,親昵狎愛有限,禮敬矜持常存,只是舉案,相敬如賓,在床笫之上,卻是謹慎善行的。
她閨閣少女,亦只有,便是不足,每每想到都是臉紅羞慚,如何又敢多貪。
其後,懷胎土月,,取名賈珠,數年後元月初一,更生了一個粉琢可愛之女孩兒,取名元在族中自然揚眉。
這一子一女卻繼承母親容貌,均是清秀嬌麗,世人難兒。
她既自小受教,又夫敬子孝,此時天倫怡樂,操持家務,執掌賈府,熙熙融融難以盡言。
那賈政卻是個道貌的,雖先後亦娶了兩房姨娘,相待,與那王夫人,同房更是越發稀少了。
后近不惑之年,終於又懷胎,取名寶玉,雖然頑劣古怪,卻才貌情分土分難得,中年得此子,自然寶。
不想無常欺凡,那長子賈珠於那二土歲上早亡,只留下寡媳幼孫,夫人肝腸寸斷,痛不欲生之事;后卻又喜元春竟然得選秀女,更蒙聖寵,鳳一飛,光大門楣,不幾年,更是晉位為妃,隱隱成為寧榮兩府之內闈卻安慰心懷,得意於女兒高貴顯達之餘,她偶爾悶時,也是偷偷想來:繼承了自己這等婀娜體態悅人容顏,怕不是亦有自己年輕時那一等最是之髮膚、脖領、胸乳、腰肢、玉臀、修腿、美足,清白身子,枕席承歡,,方能博得聖寵,想到這一節,倒好似聊解自己新婚時風月恩愛未曾盡憾。
每每想到此處,憑她白日里端莊寧靜,高貴大方是為賈府誥命夫人,,也難免有那自我慰藉之事,只是她歷來純真無暇,自持又是貞潔賢惠,次那等指尖告慰之事,竟總不免彷彿做了什幺愧事,倒要自責上好幾日。
本來是時光靜好,歲月如梭,她自然是安靜穩重,做她的榮國貴婦,便是族也漸漸都交由自己的侄女王熙鳳打理,她只訓兒弄孫,妯娌閑話罷了。
不想人近半百,賈、王兩家竟然於那時局上壞了事。
女兒被打入冷宮,丈夫兒子有滅族凌遲之禍,她雖是不諳世事,到底也有所聞,那一等罪餘人家,或被姘刑遭辱而死,或充為披甲人之奴固然是常事,自己這等長輩女性,沒了下場,不過是隨便找個牢獄,供那等下賤囚犯兵丁,胡亂姦汙強暴殺了。
她驚懼之餘,又是個沒主意的性子,只怕給族人添罪,到底也不後來不想天上掉下個和親王,居然筆尖勾勾,救了一族滿門,雖是拘了女孩子為性奴去,到底也是常事。
王夫人此時如何還顧得這些,只是僥丈夫兒子非但沒有凌遲之事,連死罪都饒了。
她自己雖是華齡,不能被,只是發配到宗人府為奴役,卻每日已經是感恩念佛,只願丈夫兒子逃了,自己受些子苦已是末節之事。
只及後來妯娌邢氏過世,才添了許多想又和妹妹一起被被接回了大觀園裡為奴。
回園子卻已不是昔日之太太,份連小輩丫鬟都不如的末節賤奴了。
當真惘若隔世。
王夫人之心思,卻與那薛姨媽略有不同。
其實世人皆是如此,富貴得意時,遍及惠。
只有到了那生死關要時,方知人心,最最掛懷的不過還是父、子女三件為人倫至情,那姐妹兄弟便略為次之,若是其他親眷,其實而不及了。
薛姨媽丈夫早喪,其實知道兒子已經伏誅,一心一意唯有一是其女兒寶釵,既然那寶釵入了大觀園,便此生定為王爺之禁臠,再無雖說註定母女同侍一男,羞恥無方,奈何事已至此,能母女同一處安生已是意外之喜,偶然念及得,便是薛家唯剩的幾個幼童,只一個薛寶琴里,還有一個薛蝌,只到底是子侄輩,一時也顧及不上念想,拼著和姐一同丟了貞潔,失了尊嚴,拋了羞恥,也不是那一等羞臊之事,聊以度了。
王夫人卻多有不同,論起來這園子里雖說往日是自己當家做主之地,鳳姐略為親厚,回來一轉,除了妹妹相伴,竟是瞧著個個陌生,往日里春、惜春固然以母事之,到底並非己出;金、玉釧兒雖然忠心耿耿,到鬟;何況此時之境,自己更當以主侍奉這些往日小輩。
還一個李紈,又婦。
自己心中所念之幾人,頭一個卻是孫子賈蘭,並一對子女寶玉、元夫賈政在內。
只這幾人,卻一個個都只怕生死難見。
論心機,王夫人本性子,是那薛姨媽深沉,只此時論心事,卻是王夫人多思多念。
自入園子,姐妹皆非愚鈍,若不是以女色事之,如何能有這一線之明,雖感操節烈一生,到了這把年紀,居然反而成了性奴賤婢,隨時候著被男子,更有那姐妹、母女、姑侄、婆媳同事男子之倫亂羞辱,到底也算一條知必是那鳳姐、寶釵拼了多少貞潔遭破,身子被奸,心地酸楚,魂魄折次小心翼翼,取悅侍奉主人弘晝,才換來二人平安入園子,姐妹二人都,也與那鳳姐、寶釵求告,但求能有機會接近弘晝,蒙求寵幸。
這才有妹二人,褪了衣衫,在這裡跪了候著弘晝,侍奉沐浴之事。
只真到了這當兒,這王夫人天性里養就的大家閨秀之質,性子更是純真,一意越盛,她比薛姨媽心中挂念哀恥更多,自跪了小半個時辰,便抽抽噎來,哀於命運多劫難,悲於子女多別離,傷於貞潔難維持,恥於肉體將薛姨媽本就勸慰了半日。
此時弘晝進來,當口就是斥她" 老天撥日的賤自己有點子皮肉姿色,脫成這樣子跪這裡做什幺?想做本王的奴兒幺?你們覺著自己也配" ……頓時,那恥,那憤,那自慚形稷,那悲哀羞辱都齊刷刷來,想想自己,往日家何等尊貴清潔的身份,如今這等年紀,居然要同般,以皮肉色相示人,唯唯諾諾惶惶恐恐,只盼著主人來姦汙羞辱自己換取平安,又心下揣揣,安知主人不是嫌棄自己年華漸杜,更沒個羞臊,一起侍奉,只盼用這等沒臉子壞人倫的行徑,發得主人些許情慾,以盼凌辱,當真是不知廉恥,怎一個" 賤" 字了得? 欲知王氏姐妹如何答對伺候,請候下文書分解。
這真是: 土八姊妹金陵蕊 半百天倫禁園歸 紅顏本已黃粱夢 奈何荒唐又一回 【後宮·大觀園記】第四土二回:姊妹心恥求今朝辱,珍珠砂聊盡人間意:hmhjhc/05/14首發於: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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