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應對媒體,沉嬈從不在公眾場合提及宋箏,就算面對刁鑽的媒體窮追不捨,她也只是淡淡地來上句”這是新品發布會,我建議您的關注重點可以放回到我們這個系列的服裝上。”
她這樣說了,媒體也不再好提宋箏了,畢竟沉嬈是塊硬鋼板,不靠這些桃色新聞搏出位,她是有真實力,在圈子裡也是頂尖的那一撥人了,可不會任由這些媒體隨意揉捏。
沉嬈三人的糾纏關係在網民看來撲朔迷離,可圈子裡的人都心知肚明她們”玩”得開,都住在一起了,關係早就扯不清白了。
不過在這些人眼裡,開放式關係算不了什麼,最起碼人家關係穩定,不出去亂搞,玩得不臟。
她們仨以後真就一起過了,那也是一段佳話了,人能找到兩份真愛也是真本事,是天大的幸運了。
畢竟在名利場上混跡久了的人哪相信所謂的真愛,真心早八百年就被弄丟了,一天到晚不是提防著這個就是提防著那個,怕被算計,怕被背叛,怕人財兩空。
宋箏第一次辦畫展,位置選在粉牆黛瓦的江南水鄉,一條青磚小路的盡頭。
這樣偏僻的地方也是第一次迎來了絡繹不絕的遊客,跨進那又高又窄的門坎,在氤氳黯淡的光照下欣賞畫紙上的水墨故事。
宋箏嘴上說著不在意,但畫展的成功,能力得到認可還是讓她很是興奮,晚上約了幾個朋友喝酒,朋友們帶的伴兒有些是她眼熟的,有兩三個則是她完全不認識的。
情人也好,女朋友也罷,她才懶得理,只是看著那些年輕又膚淺的姑娘藤蔓似地粘在別人身上,宋箏有些嗤之以鼻。
中間又進來了幾個熟人,大概是有人將宋箏在這兒喝酒的消息走漏了出去,一進來就笑容滿面,熱情地祝賀著宋箏。
伸手不打笑臉人,宋箏也沒沒說什麼,一堆人在包廂里湊熱鬧,友人帶來的小姑娘又會唱又會跳的,加上大家個個都是人精,場子根本冷不下來。
酒過三巡之後,宋箏有些醉了,閉著眼靠在沙發上,她那天穿了一身黑,幾乎和黑色的真皮沙發融為一體了。
冷白的面龐刀削斧鑿般深刻立體,即使緊閉雙眼,眉眼也依舊凌厲,周身被神秘又危險的氣息環繞著。
大家表面上都在玩兒,唱歌跳舞拼酒一副嗨瘋了的模樣,但餘光多多少少都會落在雖然安靜坐在角落裡,但絕不會讓人忽視的氣質身影。
旁邊有人端著酒抿了一口,眼睛里明明暗暗地朝人使眼色,心思明顯不在酒上。
這時有個齊肩短髮,穿著黑色背心配牛仔短褲的女性湊到宋箏跟前。
“箏姐打算讓你老婆來接你?”
她胸前佩戴的銀項鏈一晃一晃的,閃出細碎的微光,好似黑暗裡一雙雙小眼睛。
在宋箏這個圈的人都把宋箏當正宮,總不能對著宋箏說你女朋友或情兒吧,沒有人會那樣不識趣的。
宋箏面上冷峻沉靜,只不過漆黑斜直的眼睫顫了顫,緊接著一雙驚心動魄的眸緩緩睜開了。
她看著說話那人,被酒精麻木了的神經還沒緩衝過來,過了十幾秒才嗯了一聲。
嗓子被酒精熏得有些沙啞,帶著她一貫的漫不經心,性感又撩人。
她這樣好說話,那人便躍躍欲試地奉承道。
“嬈姐前幾天參加Met Ga**那身造型火出圈了,真是太漂亮了,外網誇瘋了,而且又帶火了自家的包包,嬈姐真牛。”
這人邊說邊豎起大拇指,潔白的牙和她脖子上掛著的項鏈同時閃了閃。
宋箏笑彎了眼,聽到別人誇沉嬈比她自己受到稱讚更讓她開心。
纖細手臂往桌上一撈,撈著個磨砂玻璃寬杯圈在手心裡,指腹沿著杯沿細細摩挲著。
包廂燈光調得暗,霓虹燈在她臉上一一滑過,夢幻又綺麗,她稍稍低著頭勾唇笑的模樣很寵。
“嗯,確實,那套造型很好看。”
她給沉嬈發消息讓人來接,沉嬈當時還在公司忙,滿臉嚴肅,扶著額頭的手掌壓著正顰蹙著的眉,抬了手腕匆匆瞥了眼時間。
“好,我這邊半個小時能弄完,你等一會兒吧。”
“好。”
宋箏在靜謐的露台吹著涼風,遠眺燈火輝煌的城市夜景,試圖在那一棟棟高聳的建築里尋到一屋亮燈。
因為這其中有她心愛的人,所以醜陋的鋼筋水泥也變得順眼了許多。
“掛了。”
沉嬈看著電腦屏幕上的設計稿,衣領、收腰線、袖口....心中默默給出意見。
“好。”
宋箏的聲音在沁涼安靜的晚風下顯得格外縹緲,像一縷青煙,裊裊升起,不一會兒便消散了。
察覺到了一絲異樣,沉嬈從電腦面前抬起頭來,下意識地往窗外望去,漆黑夜空下燈火連成一片,好似橙黃的火舌舔過織物,連綿地燒成一片了。
“沒事吧?”
手指從滑鼠上放下來,落在深色的實木厚桌上,修剪得圓潤乾淨的指甲在桌面上輕點著。
聽筒傳來宋箏一聲輕笑,羽毛似地往人耳朵上搔了一下,耳根一下就酥軟發燙了,沉嬈矮了下肩膀,讓耳朵偏離手機。
“沒事,就是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