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英美]我的變種能力為什麼這麼羞恥 - [綜英美]我的變種能力為什麼這麼羞恥 第100節 (1/2)

這口吻讓希克利情不自禁地想到了看著自己的畢業論文恨鐵不成鋼的導師,真是太詭異了,卡瑪泰姬這地方。
“你不知道科學是什麼東西。”他情不自禁地辯駁道。
店長再一次露出那種被逗笑的表情。他滑稽地盯著希克利看,問道:“你覺得我沒有接受過教育,對嗎,希克利先生?”
希克利想說是,卻怎麼也無法說出口。店長一點也不像沒接受過教育的人,但卡瑪泰姬這地方難道還隱藏著一座神秘的大學不成?
等等,如果有教導魔法的大師藏身於此,那麼有教導科學的老師藏在這裡也不奇怪……吧?
希克利忽然意識到他忽略了一個細節。
他從一開始就將卡瑪泰姬當成了較為封閉的小村落,考慮到這地方的位置,這個推測其實不無道理。可既然這地方能巴士直達,那至少說明卡瑪泰姬其實是來去自如的,換句話說,住在這裡的居民實際上並不一定一開始就出生在這裡。
“您過去是學什麼的?”希克利問。
“我是個考古學家。”店長慢悠悠地說,“畢業於杜克大學,有物理和化學的博士學位。平時替你做飯和收拾房間的是我的兒子,他也在我的母校就讀,歷史學博士。”
希克利目瞪口呆,幾乎結巴起來:“但、但是……怎麼會?!為什麼??”
“這就要回到魔法的話題了。正像是我所說的那樣,魔法不僅需要很多智慧。它還需要天賦,而天賦往往是更重要的。天賦,希克利先生,你知道天賦是什麼嗎?我打賭你不理解這東西。”
希克利不由覺得自己受到了輕視和侮辱,可也實在沒什麼底氣反駁。
他又沒有兩個博士學位什麼的,甚至在訓練里他的各項成績也只是中流水平,。
無論是智力還是體能,他似乎都只稱得上普通,頂多在普通人里算得上比較優秀,實在沒法說自己是有天賦的那種人。
再再一次,店長被他的反應逗得搖頭晃腦。
店長說:“我恐怕你理解錯我口中的天賦了,希克利先生。當我們提及魔法,又說到天賦的時候,這並不是指通常意義上的那種‘天賦’。至少這種天賦並不以學習的速度、深度之類的方式體現出來。”
這就是上課的語氣了,希克利懷疑對方在來到這裡前是位教授,或許還是講課能講得妙趣橫生的那種人氣講師。他低下頭,擺出仔細聆聽的架勢。
“我的意思是,其實我們通常會將和魔法相關的天賦稱為‘靈感’。不覺得這個辭彙更加形象嗎,希克利先生?靈感就是人和魔法之間的那架橋樑,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可以增加,絕不會減少。靈感越高,就越是容易感覺到自己和精神世界的那種模糊不定的連接。”
“我的意思是,希克利先生,靈感是一種痛苦的領悟。那感覺就就像有一團火焰在腳底燃燒,逼迫著人拚命奔跑,甚至不知道該往哪裡跑或者跑到什麼時候才能停下。一旦你擁有靈感,你就只想著跑,簡直像是自己無法控制自己的行為和想法似的。”
不知怎麼,這話讓希克利心潮起伏,又十分恐懼。
他微微張大嘴巴,身體后傾著想躲開,雙眼卻不受控制地緊鎖店長。他的喉嚨不停滾動,吞咽時能感到黏膜乾澀地摩擦所產生的疼意,然而又感到口中泛酸,分泌出大量的唾液。
“而考古,唉,希克利先生,考古實在是個非常危險的職業,很容易找到某些不同尋常的東西,為了躲避它們,我不得不帶著我的兒子來到這裡,尋求安寧。”
店長若有所指地告訴他:“靈感是無法逃避的,希克利先生。或早或晚,我和我兒子這樣的人,會被強烈的感覺召喚到某個地方去。”
希克利慢慢地搖頭。
“我建議你留在這裡,希克利先生,在所有吸引你的事物當中,這裡是最安全的。你或許擁有堅不可摧的意志,能夠假裝自己看不到或者忽視許多奇怪的細節……突然掠過的一點寒風,脖子後面的注視,突然起遍全身的雞皮疙瘩,眼角搖晃的陰影……”
希克利猛地後退了一大步。
“……你之前所遇到的都不危險,希克利先生,不去看、不去了解,嚴格控制自己的好奇心,對身邊的一切都保持漠不關心的姿態。你做得很對,最令人驚嘆的是,你並不是天生遲鈍,而是小心謹慎地將自己保護了起來。”
“我不這麼認為。”希克利勉強地說。
“至少你最近一定遇到了更加不同尋常的東西。或許是最不同尋常的人。”
希克利脫口而出:“不是人。”
店長凝視著他,這次是深深的遺憾和憐憫:“你已經引起它的注意了,對嗎?甚至更糟糕,它已經引起你的注意了,對不對?”
希克利彷彿被一記重鎚砸醒。他什麼話都沒說,倉促地轉過身,甚至沒有禮貌地道別。
這天他沒有出門搜集資料,而是早早地上了床,試圖用睡眠清洗思緒。
在夢裡,他又見到了它。
第120章 第四種羞恥(20)
它實在是個不可多得的美人,但也很難這麼說。印象里它應當是黑髮,雖然實際上它沒有頭髮,但確實是給人這種念頭。它有一雙明亮而皎潔的眼睛,彷彿偶爾會在夜空中浮現的紅月。然而它又畢竟是沒有眼睛的,它不僅沒有頭髮、沒有眼睛,也沒有鼻子,沒有嘴唇,沒有臉。
都已經說到了這裡了,不如繼續說下去的好。它沒有腦袋,沒有脖子,沒有肩膀,沒有胸膛,沒有手指,沒有手臂。它沒有腰,沒有腿,沒有腳,更沒有腳趾。
它應當也是沒有內髒的……它有內臟嗎?實在是看不出來,那麼應當就是沒有了吧。對,是沒有的。它什麼也沒有。
什麼也沒有。
希克利沒有做夢,沒有在夢中看到任何東西。當然了,它確實是存在的,至少它的美絕對存在,可是什麼都沒有的東西,又怎麼能稱得上美麗呢?
沒有就是沒有。
沒有,那意思是虛無,指空的,數字是零——不過,零算得上是有東西嗎?空的算是一種扭曲的填補嗎?虛無算不算倒置的充實?沒有,又能不能被看作被否定了定義的有?
它反正還是在那裡,饒有興緻地研究著他。希克利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在迴避什麼東西,只是困惑於自己的迴避對它來說是不是也是一種反應。他在夢中踱步,試圖控制自己的夢境。
“你在做什麼?”它問。它實際上沒有問問題,這都是希克利想象出來的。
但也許他應該回答自己的夢。
“做夢。”他咕噥道,“我平時不做夢。”
“以我的了解,所有人類都做夢。只是很少有人能清楚地記得自己的夢,他們往往在醒過來之前就忘記了夢中的內容。”它說。
希克利一心一意地研究著夢中的自己。他活動手指,試探著做出複雜的手勢,然後緩慢地拉伸肌肉,測試自己的韌帶極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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