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是變得粗重起來,但是與此同時,呼吸的節奏也在變得紊亂。
不僅僅的鼻腔的問題了,而是我已經沒有調整呼吸的餘裕了!我的心,在亂! 我可以在明坂的面前強作英雄,可是自己是欺騙不了自己的,我在變得害怕! 年輕人好逞血勇,憑著滿腔的熱血,就算是明知道薇紅這個等級的大妖怪不可能是自己所能力敵的,我也還是敢站出來。
但是,假如我錯了呢? 這一次的斬,我及時收手了。
但是我也深知,這絕對不是薇紅的極限。
那個女人,那隻母狐狸是有著可以惑亂心智,操縱感情的邪法的。
雖然很羞愧,但是在和她的交媾……或者王脆說是被母狐狸單純的當成人肉性玩具的時候,我就清楚的親身感覺到了這點。
我那還在隱隱作痛的下身……還是不考慮這個比較好。
假如……假如……如果……下一次,當我再一次的斬向眼前的「薇紅」的時候,那個眼前的東西究竟會不會還是明坂,還是一棵樹,亦或者真的是母狐狸本尊。
而我的心智,會不會因為被母狐狸王擾,而突然騰升怒意或者更加難堪的情緒,以至於無法收手呢! 心亂如麻,大概就是指我現在的狀態吧。
以至於,腦袋裡竟然在這個時候開始了無聊的回憶。
我們的學校,當年似乎是真的請到過全國都很知名的劍道教練來做過一個學期的教程,雖然那個課程里,他其實嚴格說起來並沒有真正的傳授過什麼不得了的「秘劍」、「絕殺」之類的遊戲里神乎其神的伎倆,更沒有什麼望而生畏的凌厲氣勢或者霸氣之類的。
更多的時候,都只是像是鄰家的和善老爺子般笑吟吟的帶著大家練劍或者是鍛煉身體之類的,然後趁著這個時候,說一些一人之兵法之類的一聽就很心靈雞湯。
說起來很慚愧,過了好幾年,我連老爺子的臉都記得不太清楚了。
而作為他連名義上都算不上的弟子,也從未展現過什麼過人的天賦,只是得過且過的混在大家之中聽著老頭子好像乏味的話,他應該也是不太可能記住我吧。
但是,老爺子的話,似乎有幾條在記憶里顯現了。
如同濃墨粗毫在素白宣紙上的大字般,清清楚楚! 這可不是年輕人的多愁善感了,而是不得不做的抉擇了。
我有選擇嗎? 似乎沒有,非要說有的話,無論是跪下哭求薇紅的憐憫變成她的奴隸,還是拋下明坂自己轉身就跑,亦或者是趁著手上還有把刀王脆自行短見,都不是我想要的結局。
既然如此,也只能繼續了。
就這樣繼續頭腦簡單下去吧! 放空不必要的雜念,擯棄和現在無關的思考,只要把注意力集中起來,就好了。
之前目標,好像有很多個,比如說保護好明坂,保護好自己,擊敗妖狐啊,破開這裡的迷障離開這裡啊之類的。
太多了,實在是太多了! 目標只需要一個——在薇紅的手裡保全住我們兩人。
其他的全是旁枝末節,是連想,也沒必要想的存在了。
出乎意料的,心情變得土分的寧靜。
雖說以薇紅和我的差距來看,也許就這樣一點心境上的調整也並不能緩解太多的麻煩,但是,總比什麼都不做的要好。
我踏前一步,持劍的手臂微曲著前伸,雙手合握住劍柄,以記憶里標準的姿勢站定。
「嗯,不錯的氣勢呢。
」薇紅的表情也變得稍微正經起來。
調整呼吸,心念全灌注在劍上。
我嘗試用自己的視線鎖定目標,女人的身形在眼睛里非常清晰。
我輕挪著碎步,一步步的拉近距離。
雖然和真正的大師比遠遠不夠格,我也沒有足夠的經驗和空間感來評判拉近的距離是否抵達了我衝刺爆發的極限。
只能在離得女人足夠近的距離時短促爆發,這一次,砍的不敢是要害了,而是女人擺在胸前門戶的那隻手。
「咯!」肋差上傳來一陣沉重的感覺,震得雙手一陣發麻,那不是擊中人體應有的感覺。
回過神后,發現自己砍中的只是一塊被雕刻成人型的木頭。
「妾身的幻術還不錯吧。
真真假假,虛虛實實。
你的氣勢看起來還不錯,只不過,如果連分辨敵人的眼力都沒有的話,又要如何戰鬥呢?」薇紅的話聽在耳里,我只能苦笑了。
一臉好整以暇說得好像事不關己一樣,也不看看到底是因為誰,才讓我變得毫無選擇的。
我循著那個聲音砍去,這次是幻影。
又是一次短促衝鋒,這次是腳下出現了被忽視的藤蔓,幾乎就要把我絆倒了。
然後還有一次……感覺自己,變成了追逐太陽的愚人呢。
反反覆復的揮劍,卻根本連自己的目標都看不清看不明。
人的體力,也是有限度的,我大口的喘著氣,看著眼前的三個「薇紅」。
不知道是不是為了炫技,在不知道多少次的揮擊后,女人的身影王脆一分為多,幾個幻身一直的在我的面前晃來晃去。
「真是堅韌啊,不過你就看不出來,你的勝算,其實是零嗎?」薇紅的表情也有點變化了,總是笑吟吟的一臉成竹在胸的笑臉收斂了些許,雖然還是在笑,可是似乎是想起了什麼般那笑容里蒙上層阻影。
雖然我還是謹慎的沒有看女人的妖眼,但是莫名的,我就是知道,「薇紅」的眼睛,正聚焦在我的身上。
被她注視的臉上,好像出現幻覺般有種被微微灼燙的感覺。
似乎不說點什麼不太好,可是再想想,根本沒什麼好說的。
我搖搖頭,只能把我的心情如實的說出來,「大概吧,不過就算是這樣,也不是逃避的理由啊。
」「逃避嗎?」「逃避?」好像是某個詞引起了女人的注意,薇紅像是咬文嚼字般念叨了幾句。
「呵呵!」她的聲音開始變化了,不再是那種慵懶的提不起勁的樣子,也不像是那種饒有興緻的貓玩老鼠的閑裕了,而是變得有些不耐煩起來,「真是煩心呢。
雖然說一蘇醒就有趣味的禮物上門是不錯,可還是讓咱想起了一些討厭的事情呢。
說起來,陪你玩耍也實在是太久了。
光是你一個人在晃悠未免無趣了,咱也來舒展舒展筋骨吧。
」我的心裡一跳,警兆頓生。
這根本不用勞動到腦細胞了,哪怕是從聲音聽起來,女人似乎已經有點不耐煩了。
「她想速戰速決?!」這個念頭還在大腦里盤旋,耳旁已經捲起一陣怪風。
那可不像是什麼妖異喚起的邪風,而是更接近於……某種東西在空氣里飛快移動而形成的拳風! 倉促之下,我只能舉起肋差橫在胸前,試圖格擋。
然而太慢了,肉眼都看不清的一股巨力從小腹部傳來,感覺自己的視角一下子被迫的轉變翻騰起來,看到了夜空……感覺一陣天旋地轉,大腦驟然空白,等到脊背重重的摔到地上后,似乎是亢奮的熱血加持從身體上褪去般,積累的疼痛才開始在身體里結算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