畸岩冷哼一聲,將那張信紙抖開在眾人面前,“吾主說他早已轉生西京,成為了一名混血,不過所幸血統沒有太多影響到他對力量的繼承。如今他已經卸去人族職位,並且告知我等可以適當信任人皇,這是他選中的人。”
選中…的人?
見顧臨淵等人面面相覷,畸岩這才揭開那個最大的謎團:“吾主現在的名字,叫司馬宣。”
司馬宣!就是林滄海竭盡全力想要復活的那個人?
見在座大多都是一副驚愕不已的模樣,女將軍忍不住勾起唇角,“吾主在人族歷經四主,曾位列叄公,卸職前也是人族太傅,策劃了數日前那場驚天動地的兵變,若是他希望將人族翻覆,有的是機會。”
“現在可不是他想不想的問題,”瀧唁揉著太陽穴,“現在可以確定的是,流銀翎王、人族太傅司馬宣,就是伏姬一直想針對的人,也是原本設定的反派,同時還是神明想要復活的關鍵人物,既然如此——”她頓了頓,謹慎地瞥過一眼,見畸岩神色如常,這才繼續道,“我們不妨將司馬宣往裂隙處引…他一旦不能敵混沌,必為所噬,神明不可能坐視不管,這樣不僅能把她逼出來,還能迫使她幫助我們消滅混沌…”
“你!”畸岩果然拍案而起,“瀧唁鼠輩,吾主為魔域奉獻一生,你們卻要恩將仇報,犧牲他換取一個虛無縹緲的神的幫助!”她指著瀧唁的鼻子,作勢便要拔劍,一旁的夜戮連忙怒喝一聲:“畸岩!”
“雖然瀧唁軍師言之有理…”顧臨淵擰起秀氣的細眉,“但是這個方法未免太過冒險,其次,正如畸岩將軍所說,流銀翎王辛勞一生,不該成為魔族利用他的理由,這樣,我們不妨先派遣一路人去尋他的下落,等找到他再作商議,如何?”
如今她更擔心的是千華宗的陰謀和縛殺的安危,瀧唁說他的魂魄脫離了身體飄遊在外,卻不知何時能回歸,而另一邊,沉灼槐和沉初茶不知在醞釀著什麼陰謀,這也令她的心底惴惴不安。
能得到流銀翎王的支持,必定是雪中送炭,而像瀧唁那樣利用他,很可能適得其反。
她心頭隱隱有一種預感,不僅是對這個名字的愈發熟悉,還有莫名的危機意識,直覺告訴她,司馬宣此人並沒有這麼簡單。
“畸岩將軍,瀧唁軍師,”她深吸一口氣,左右分別搭上他們的手背,牢牢握住,“如今是魔族生死存亡之際,不宜內訌,我不過一介人族,還需要多多仰仗二位,不知二位可否有更多關於‘司馬宣’的信息?”
瀧唁抬手示意夜戮坐回座位上,她沉吟片刻,旋腕握住她的手掌,“只有一部分,這個角色可沒那麼簡單,既然歷經四帝,恐怕他還有其他的身份沒有揭開。”
“稍等,我這就輸給你。”
如潮水般的記憶伴隨她話音落地源源不斷地流入顧臨淵的大腦,她如走馬觀花般瀏覽了一遍,腦袋裡突然咯噔一下,頓時明白自己為什麼對此人如此熟悉了。
他的一部分經歷…跟古代某位著名的大臣可真像啊!!只是在這裡他沒有謀權篡位而已……難不成林滄海在寫人的時候還借用了歷史模版?
…難怪她下意識覺得這個人不好惹,若是真的參考了歷史上那個大奸臣,指不定流銀翎王怎麼整她呢…
她輕咳一聲,又重新看向畸岩,“畸岩將軍,地牢中的人都可以參戰嗎?”
“你的意思是——”女將軍眼底燃起希望。
顧臨淵點點頭:“千華宗此番打算借流銀翎王之名煽動民眾情緒,畢竟春耕時期的大雪可是毀滅性的打擊,百姓沒有糧食,千華宗再一拱火,人皇也很難阻止。他們對魔域發動進攻,正如瀧唁軍師所說,極有可能是假道伐虢,他們的目的恐怕是邊境的混沌,因此,我需要足夠的戰備力量來攔截他們,必要的時候…也不得不開打。”到那時候,她直接大手一揮,全魔域進入戰時狀態,就不會有人有閑心質疑她釋放戰犯這件事了。
不過她還需要一個人去制衡。
“夜戮將軍,”她沖少年抬首示意,“屆時就麻煩您和畸岩將軍一同行動了。”
得令的灰狼大大咧咧地笑起來,“我沒問題!”
她又看向白鶴,“瀧唁軍師,我希望您可以繼續收集人族那邊的情報,一有情況,隨時彙報給我——包括流銀翎王。”
“至於夜弼……”
門被人唐突推開,除卻那兩個特殊的存在,沒有人可以擅自打開門上設置的結界。
“王后。”獠牙目不斜視地望著顧臨淵,俯身在她耳邊輕聲道:
“無問失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