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初茶暈暈乎乎地從床上醒來,身旁是已經昏睡過去的妻子,他的陽根還留在她的體內,軟趴趴的,一抽身便感受到濃稠粘膩的液體順著他的動作不住地流了出來。
他摸了摸自己的臉,沒有鱗片,確實如沉灼槐承諾的那般,雖然這樣不省人事的時間變多了,但他體內的魔族血脈被壓制了下去,循著本能和妻子不斷做愛來減輕壓制血脈帶來的痛苦,也是沉灼槐提及的一種方式。
只是苦了夜來,她好像一直擔心體內這個生長過於迅速的孩子出什麼問題,他也不敢如實相告,只能一再推於血脈。
他披上外袍,快步走出宅邸。
“啊,副宗主大人,您剛才不是在殯堂忙著…”“我回來看看我的妻子。”沉初茶對於這種問話顯然是習以為常,畢竟還有沉灼槐替他兩頭跑,眾人有疑惑那是自然,但他也有辦法敷衍過去。路過的道修露出瞭然的神色,匆匆道別後便朝著殯堂的方向趕去。
知道沉灼槐在殯堂招待來賓,沉初茶就不便出現,按照探子的說法,皇帝也十分賞臉地微服前來,只帶了一名貼身侍衛,給仁清真君舉辦喪禮無所謂,他只想儘快打通前往神壇的路。
大喪如期舉行。
沉灼槐在招待完來賓后默契地來到宅邸同他交接,他的目的在於確認是否有魔族的人混進來生事,至於講那些冠冕堂皇的話,還是由他的兄長來比較妥當。存放著“仁清真君”屍體的木棺就擺放在殯堂中央,等他念完悼詞后便可以讓來賓們上前悼念,由於外面雪越下越大,只怕再拖可能會大雪封山,雖說都是道修並不畏懼這些天災,但總歸是不合適的。
“衛鞘呢?”沉初茶擰著眉盯著手頭的名單。
“鬧脾氣了,”沉灼槐不悅地瞥了眼身後,確認隔牆無人,“他嫌棄我們安排的地方太小太簡陋。”
沉初茶眉間的溝壑更深了,“他能應邀前來不就意味著他答應了我們微服密訪嗎?”這人皇可真難伺候。
沉灼槐長長吐了口氣,“不管了,喪禮要緊,現在他手頭也沒有傳國玉璽,威脅不到我們…”
“你可別忘了我們舉辦喪禮是為了什麼!”沉初茶一把攥緊他的手腕,臉上的微笑有些扭曲,“他的口諭或者手諭很重要,如果這個瘋子寧死也不肯屈服,你現在又不能奪舍他…你想想怎麼辦吧!”
他的話也並無道理,沉灼槐如今確實難以施展奪舍,當初和司樂一戰時,他本想藉機把神葉引出來銷毀,但司樂死前將自己的血融了一部分進他體內,導致如果他不加速實施計劃繼續等綺妙的話很快就會力量竭盡而沉睡,因此只能堪堪離去找顧臨淵…如今他的力量雖然逐漸在恢復,但自從上回險些奪舍衛卿后他就察覺到了它們的流失,這讓他多少感到心悸。
“再派人請一次,要恭敬一點。”他咬緊牙,沒給兄長留下好臉色,“叄步,請客斬首收下當狗,我們已經走了第一步了。”
……
等到沉初茶念悼詞時,衛鞘依然沒有出現的跡象。
他僵著微笑走上台,寫好的悼詞稿在手中化為烏有,他深吸一口氣、挺直背脊,開始演一出徒弟哭師父的悲情戲碼。
“今日,邀眾師叔師伯、師兄師姐、師弟師妹相聚於此,是為了紀念我最珍重的師父仁清真君仲灝,他在生前……”
“且慢!”
一聲高喝,不算洪亮,卻剛好能讓殯堂內的所有人聽清,他們不約而同地循著聲音轉過頭去,剛好看到來人一身正黃色的龍袍,頭戴帝冕,分外張揚地出現在殯堂門口,他的身後還跟隨著一個黑衣侍衛,容貌俊美不凡,氣勢卻比來人要低了一大截。
對上沉初茶驚詫的目光,衛卿露出了一個惡劣的微笑:“朕來遲了,還請諸位見諒。”
緩過神來的賓客們連忙起身,認清來人正是當今人皇后又紛紛要叩首跪拜,衛卿伸出手令他們平身,又看向棺木旁的沉初茶,意味深長道:“朕應邀前來,卻不知為何要受貴宗冷遇,更不知沉副宗主為何要欺君罔上、誆騙眾人!”
沉初茶擰緊眉頭。
“聖上這是什麼意思?”他問。
衛卿不緊不慢地笑了笑,“諸位皆以為仁清真君已死,可朕卻有耳聞,他只是陷入昏迷又被不義之人所囚禁,這才被迫離世。”
什麼?!仁清真君沒有死??
眾人一片嘩然,說這話的若是尋常人就算了,可面前的正是當今聖上啊!他敢在這個時候獨身現身千華宗,難道真的就是為了揭穿副宗主的謊言嗎?
沉初茶的臉色越來越差,但他依然維持著臉上的微笑:“聖上的意思是,希望我等開棺驗屍,對師父大不敬嗎?”
“不,”衛卿答,“朕希望能借副宗主一炷香的時間,這其中必有誤會,朕可不希望堂堂副宗主一代真君就此含冤離世,身為他的弟子,你也不願吧?”
“…確實不願,”沉初茶的每一個字幾乎都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可當著所有人的面,他不可能撕毀自己的形象跟人皇對著干,畢竟在場的除卻那次魔族屠戮中留下來的元老級人物外,還有不少人族的高官大員、皇親國戚,也就是說他若是在這裡對人皇不敬,那他的整個計劃也就功虧一簣了,“陛下這邊請。”
一位道童立馬站上前來給衛卿引路,沉初茶招來幾個親信委託他們安撫好來賓,便匆匆跟上人皇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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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嘚吧嘚:狗勾演技超群,說,謝謝太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