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在暮雲里(1v1) - 第六十九章(2)血親

衛鞘無語凝噎,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悵然若失地鬆開手,頭又開始痛起來,太陽穴止不住地發脹,好似要衝破他的頭皮將他撕碎。他擰著眉,強壓下心頭戾氣,“你怎麼長得和我一模一樣?”他啞著嗓子問。
“啊?”蔚卿指了指自己,直接傻在原地,“不可能,陛下,你比我帥多了,怎麼能拿我這等——”
啪!
衛鞘隨手將一個青瓷杯掃落在地,馬上有宮女躬著腰上前把碎片撿走,連頭都不敢抬一下。蔚卿哆哆嗦嗦地盯著眼前喜怒無常的新帝,整個寢殿鴉雀無聲,其他道修無意聽到這些皇室辛秘,恨不得把頭埋進胸前。
“你叫什麼名字?”他問。
“我啊?”蔚卿瞪大眼睛,又緊接著憨笑起來,“我叫旺財,師父說我這名字不適合修仙,就給我取了個道號,叫蔚卿。蔚呢,是...”
衛鞘又摔了一個墨硯。
蔚卿老老實實閉嘴了。
見事情不太對勁,白清延硬著頭皮走出來,“陛下,蔚卿師弟他自幼跟隨仲灝師伯,被師伯視若己出,天性不諳世事,多有冒犯,還望陛下恕罪。”
“玄壹真君不是說朕中了魔族的記憶控制之法?”衛鞘突然道,“朕還記得,兒時曾失去了一位至親。”
白清延連忙低下頭去。
見他還算識趣,衛鞘把玩著手腕上套著的念珠,“那位至親,便是朕的同生胞弟,他叫——”
“衛鞘!”
他的話陡然被女子的嬌喝打斷,可皇帝卻絲毫不惱,唇角甚至抿起淺淺的笑意,也不知其中虛實。眾人的目光彙集在聲音傳出的小門,好一會兒才露出女子的一截皓腕,然後便是一身鮮艷的紅衣,女子頭簪一支簡約大方的流蘇金步搖,黑髮及腰,走得算不上端莊優雅,嗓音也一如她的姿態般招搖大方。
“姑奶奶我今天從棲凰宮逃出來哩,看你一眼就走!”那女子笑得明艷,嘴上毫無對皇帝的敬意。
“嗯。”衛鞘點點頭。
“怎的?我打擾到你說話了?”女子這才將視線挪向下方眾人,抿唇一笑,“哎喲喂,反正不是第一次了,你也就別計較這些了!瞧這些人,穿得跟奔喪沒幾個兩樣,咋,這是哪位大臣死了?”
“阿淵!”衛鞘低喝一聲,卻並無任何怒意。女子也知道他無意同自己生氣,笑嘻嘻地跑到他身後給他揉揉太陽穴,“哎我說,頭疼就搖鈴鐺叫我啊,咱能不能別亂殺人,啊,乖寶寶?”
也不能怪他們像木樁般杵在那兒光明正大偷聽,實在是這名叫“阿淵”的姑娘嗓門太大,能和那些鄉野村婦一戰了。顧臨淵尋思這衛鞘果然不喜歡乖的喜歡野的,越野的女人他越喜歡…所以說她顧臨淵是野得很才會被他那樣惦記吧?!
僵持的氣氛從阿淵一登場就完全消散了,她毫不避諱地直呼皇帝姓名,在案台上同他打鬧,將一旁一二叄木頭人的蔚卿視若無物,弄了好一陣子把衛鞘給哄開心了,這才高調地踏著地板離去,直到她走出去有一段距離他們還能聽到噠噠噠的腳步聲,實在是雷厲風行的女人...
衛鞘理了理被阿淵弄亂的衣領,眉目稍霽,“讓諸位見笑了,阿淵是西蠻送來的公主,也是朕的嬪妃,她...膽子比較大。”
何止是膽子大,這分明就是完全不懂這邊的禮節吧,彷彿衛鞘是她的丈夫,便可以像在荒蠻地帶那般同他嬉鬧,也沒有那麼繁瑣的禮儀和複雜的稱呼。顧臨淵暗暗腹誹,卻總感覺有種不詳的預感。
果然,衛鞘的視線一掃,驀地停留在顧臨淵身上。
“這位女修的眉眼同阿淵倒是有幾分相似。”他調笑般指了指。
顧臨淵:已死,勿cue。
白清延回過頭去,目光饒有興趣地在她心如死灰的臉上細細體味一番,難得爽快地點點頭,“這位是祖安師妹,顧臨淵。”他笑得頗有深意。
見衛鞘若有所思地望著她,顧臨淵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尷尬地笑笑,然後在背地裡給白清延豎了根大中指,在腦海里想象自己跑到白清延面前把中指懟在他臉上,如果要有眼鏡她現在應該拿中指推眼鏡。
呵呵,不要臉的男人。
“善,”衛鞘揮揮手令蔚卿回到隊里,“待會就讓他倆站在我左右護法吧。”
白清延得聖上口諭,自然腰桿挺得筆直,“臣遵旨。”他刻意稍稍回過頭去,假意關照二人,實則向顧臨淵呈遞了一個危險的眼神,後者面無表情厚著臉皮接下他的信號,然後微微一笑。
傻逼,我是你爹。
她比口型。
“祖安師妹可有其他事宜?”白清延故作困惑,直接把她扯到眾目睽睽之下,“剛才看你嘴巴動了幾下,師兄沒有留意,不知師妹可否再重複一遍?”
顧臨淵笑得很純良,“好吧,我知道了。”
空氣安靜了幾秒。
“師妹?”白清延臉上的笑有點掛不住。
顧臨淵依然保持著wdnmd般的笑容,一面很是驚訝地捂住了嘴,“啊?我還以為師兄已然明了我的意思了...”
衛鞘難得好心地點明:“真君不知,她的意思便是知了。”
白清延:?
——
作者嘚吧嘚:親測,兩句話的口型真的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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