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家出走後,再次回到家中,慕文發現很多事情都不一樣了。
當然不是他之前的逃婚的舉動導致的,是因為在軍部任職的哥哥死了。
死人是沒法再創造價值的,父母的年紀大了,家中需要有個人成為新的支柱,即使自己身為omega,但慕文覺得他可以。
所以他和未婚夫以外的alpha上床,不只是因為心中的悸動,也是為了隱藏的野心。他不想嫁出去,招贅留在家裡,成為繼承人,比把未來交給不太可靠的未婚夫好多了,雖然他選擇的alpha身體有些畸形,連插進生殖腔都做不到,但發情期間被不斷內射,他還是如願以償的懷孕了。
然後他帶著身孕回家,引起了軒然大波。
父母像是第一次認識他這個兒子,父親氣得失去了風度,母親也完全丟掉了貴婦的矜持和優雅,他只得到了指責和謾罵,父母說他們怎麼會養出他這樣不知羞恥的omega。
然後他被強行送去醫院打胎,被按著跪在蔚家人面前認錯,未婚夫勉為其難地站出來表示婚約不會取消,所有人都一副未婚夫受了很大委屈的樣子。
大概就是那個時候,慕文感覺自己心裡有什麼東西壞掉了。
omega的貞潔就那麼重要嗎,明明只是他們拿來苛責他的借口,他只是想留在家裡,為家裡出一份力,卻被污衊成饑渴放蕩的賤貨。
當然,他並不是因此墮落的,儘管遭到了數不清的責怪和鄙夷,他也只是被迫承認未婚先孕是一個污點,怪自己把事情想得太簡單,高估了父母對自己的容忍度。
真正擊潰他的,是在婚禮前的一個夜晚,被母親那邊的長輩侵犯。
因為未婚先孕,已經被打上了不潔的標籤,所以對方肆無忌憚地對他出手,甚至還將他拼盡全力的反抗曲解成欲迎還拒,言語極盡羞辱。
對方是beta,所以他不會被標記,只要避孕就好了,在被慘烈地侵犯后,母親阻止了想要自殺的他,勸解並教導他身為omega的生存之道。
那個長輩,在慕文小時候的記憶里是個和藹可親的人,對母親非常關心照顧,經常來做客,而現在,過去美好幸福生活的假象被撕破,露出了醜惡的真實。那個人,原來一直是母親的情人,並且是父親親手促成這件事的,既然能為了利益把枕邊人送到別人床上,自然也能把已經“髒了”的親生兒子送出去。
慕文過去生活在家中的每一份花費,都在暗地裡標註了價格,如果他的哥哥沒有死去,他按部就班地帶著“貞潔”嫁人,或許現實殘酷的那面會晚一些對他揭露。
但是沒有如果,慕文天真愚蠢的那一面被現實粗暴慘烈地撕碎了,他如別人閑言碎語中所說的那樣變成了放蕩下賤的人,一開始為了報復,他在一些場合大吵大鬧,讓和他有關的人覺得顏面無光,但漸漸的,他沉浸在了歡愉之中,並學會了主動享受。
無論平時多麼道貌岸然的人,至少在床上會露出真實的一面,很有趣不是嗎,而且性快感確實會讓人上癮。
之後慕文的生活在不斷地墜落中繼續了下去,婚後也沒有停止,甚至墮落的程度變本加厲,丈夫有時會主動帶一些難搞的合作夥伴回家讓他招待,他的第二個孩子就是在亂交時懷上的。
大概是alpha的精子比beta的更有競爭力,孩子是丈夫的,但因為懷孕的時機不對,那個孩子的到來讓他們夫妻都感到膈應。
不知道從哪天起,他被丈夫逼著吃藥,他沒有病,吃藥後精神狀況才越來越糟,然而求助無門,無處可逃,於是孩子和包養的情人成為了他的發泄對象。
後面幻聽幻視的情況越來越嚴重,和不斷下墜的現實生活相比,陷入幻覺時他竟然覺得內心安寧,就像當年沉溺性交一樣,他毫不猶豫地加大了藥量,沉溺在幻覺中的世界。
***
偶爾我會想,alpha的身體很難在插入式中得到快感,或許對我來說是件好事。
少了性快感的遮掩,我在過程中更能保持清醒,不會沉溺其中,也很難因此對上我的人產生好感。
簡單來說就是不管怎麼被搞,就算身體會乖乖張開腿放鬆肌肉,也絕不會雌墮。
只是,被插著往床上的慕文身上撞,還是讓我有些綳不住了。
“……你…夠了!”
我很生氣地斥責了一句,雖然沒卵用,拚命抓著床沿想穩住身體,後果就是被捅得很深,好難受。
“不讓他好好看看怎麼行”
蔚兮陽喘著粗氣,抽出大半,蓄力,再度撞了上來,生殖腔被強行捅開的酸脹感讓我嗚咽著悲鳴出聲,手上頓時卸了力,我的身體砸在了慕文的身上,臉貼著他的脖頸。
被這樣驚擾,即使我剛剛再怎麼壓抑聲音,慕文還是睜開了那雙霧蒙蒙的眼睛,我逃避地把臉埋在他的脖頸,被蔚兮陽揪著發尾抬起了臉。
“別害羞啊”
他嗤笑著,對床上的人喊了句
“喂,我帶你以前的相好過來了”
“幫你招待了一下客人,沒問題吧”
狗屎,我表情扭曲了一瞬,差點罵出口。
“…………”
似乎還沒搞清狀況,慕文獃獃地看著我,而我的身體在這時還在因為身後的抽插頂撞在慕文的身上摩擦,我想死的心都有了。
呵呵,早知道還不如死了算了。
慕文無聲地抬手觸碰著我的臉頰,上面被他溫柔的撫摸,確認真實的存在,下面在被另外的人粗暴地侵犯,搗弄生殖腔,巨大的反差讓我彷彿整個人在被撕成兩半。
“呵呵……呵呵呵………”
喉間溢出不成調的聲音,像是笑聲一樣,我突然產生了一個荒謬的主意。
這一切多莫名其妙啊,毫無預兆,絲毫不合理,多年未見的室友被兒子壓在自己身上侵犯,這一幕對慕文來說一定離奇得像是幻覺一樣,不如更荒誕些,讓他更加相信是幻覺。
我對慕文扯起嘴角,竭盡所能扯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你…呵呵………要不要………一起?”
濃郁的苦澀感混雜著既視感湧上心頭,我突然意識到這一幕似曾相識,當年慕文好像對我說了同樣的話,我震驚,不解,憤怒,噁心,甚至立刻在腦海中冒出了淫蕩下賤之類的辭彙,而今我發出同樣的邀請,我是真心的嗎,我難道享受其中嗎,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那個時候,為什麼我掉頭就跑,我應該留下來,推開慕文身上的alpha,問一句他的話是不是發自內心說出口的。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身體好像失控了,我不斷地發出奇怪的笑聲,斷斷續續又嘶啞難聽,簡直像是奇怪的哭聲,我想我應該哭的,但眼睛很乾,我只是表情扭曲地保持著扯開的嘴角。
慕文臉上的茫然漸漸消失了,他捂住了我的眼睛,我的視野陷入一片黑暗。
“夠了”
他發出微不可聞的聲音,幾乎同時,一股熱流射入了我的體內,我的身體本能地瑟縮了一下,被慕文順勢環在了懷裡。
“隨便你怎麼報復我,不要把她牽扯進來”
身體里的性器在射精后迅速勃起,但被抽了出來,我聽見了布料的摩擦聲,大概是在穿上衣服。
“你會在乎身體的痛苦嗎,我看你再激烈的性虐都一臉享受”
“你待在她懷裡的樣子真是開心啊,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你露出這樣的表情,什麼都不做都能笑成那樣,呵呵,她知道你私底下有多淫亂放蕩嗎,她這樣短小的性無能alpha,恐怕連干你都不敢吧”
“呵呵,原來是這樣嗎,所以你能反過來干她,那你知道她一個alpha竟然…”
“閉嘴!”
原本準備裝死的我在蔚兮陽喋喋不休地垃圾話里忍不下去了,關於晏悠的事我怎麼有臉讓慕文知道,我從慕文的懷裡掙脫出來,揪住蔚兮陽的衣領。
“你鬧夠了沒有!”
我狠狠地拿自己的頭去撞他的頭,毫無疑問兩敗俱傷,蔚兮陽痛苦地捂住頭,我的眼前也一陣陣發黑,但我還是在說:
“難道都是他一個人的錯嗎?他現在過得一點也不好,你看不出來嗎?”
“當然不是”
蔚兮陽扯了扯嘴角,他的眼神像死了一樣平靜無波
“你,還有父親……那些和我流著一樣血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的”
我被他瘮人的語氣嚇得差點退了一步,才注意到他目光發虛,並不是在對我說話。
但下一秒,他的目光凝成實質,落在了我的臉上。
“至於他,就算活不長了又怎樣,憑什麼他可以安安靜靜地在這裡度過餘生,而我想只是想好好睡一覺,卻被害得連葯都不敢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