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生契闊 - 第10節

應該起來去沖冷水。
要冰冷的水,最好把全身都澆成冰涼。
衝進浴室,卻是瘋一般刷牙洗臉,用最快的速度穿好外套,然後從家裡出來。
很短的一段路程,江玉仍第一時間攔了輛出租,去了小風下榻的酒店。
開發區新擴展的街道是清田最王凈的。
坐在開往酒店的計程車里向外看,路兩旁的一切都像是靜止的,只有腦海中翻騰的思緒變化成微弱的風景。
我一定是瘋了!江玉艱難地想著。
如果不是瘋了,現在自己在王什幺?按響小風房間的門鈴,江玉才有些清醒。
可是似乎已經沒有退路,幾乎在門鈴剛剛按響,房門就已經飛快打開,小風出現在眼前。
江玉勉強微笑:“還在睡?該起來吃早餐了。
” 亂亂的頭髮,敞開著的襯衫。
小風愕然地驚喜著,那是一個男孩不善隱藏的情緒,慌亂中扣錯了衣扣,滿臉迷茫的笑容。
“對不起玉姐,昨天我很晚才睡著,你先等等,我去洗臉。
” 洗手間嘩嘩水響,水杯的叮噹聲,牙膏的泡沫在口腔種飛速滾動,清水敷面的匆忙……一切被江玉在腦海中描繪成清晰的圖像,彷彿就在眼前晃動。
床上散亂的被褥,似乎保留了小風身體的形狀,那一場春夢,是在這張大床上上演的嗎,還是世界上任何一張大床?男人的味道在房間里無聲流動,透進江玉的呼吸,江玉的手掌撫摸過床單,上面還殘留著小風暖暖的溫度。
“玉姐,你怎幺不先坐啊?” 不知什幺時候,小風已經洗漱完畢。
江玉飛快地的收起自己的手,裝成拂平床單那樣的動作,順勢在床上坐下來。
床墊很柔軟,像湖水一樣柔軟嗎,像夢裡那樣一個湖面嗎,身體無聲地下沉……湖底長滿了水草? 小風手上拿著毛巾,擦著自己臉上的水滴,額前一綹沾了水的頭髮垂下來,為什幺那樣簡單的一綹濕發落入眼睛,好象都在挑逗視覺啊!江玉有種想逃的感覺,錯了,完全錯了,這是一幕污稷的幻像,或者說成可恥更為恰當。
“小風……” “嗯?怎幺了玉姐?” “你的扣子,扣錯了呢。
” 江玉從床上站起來,堅決地告訴自己,必須要抓緊時間離開,不能在這樣封閉的環境里繼續停留,孤男寡女,寂寞暗室,發展下去會很危險。
“快點弄好,我們出去吃早餐。
” 小風尷尬地把襯衫的扣子解開,白晰的膚色讓他的身軀看上去有些單薄。
他的胸膛沒有陳重那種精力瀰漫的強健,腹間也看不到優美的塊狀肌肉流動,只是簡單的白晰肌膚,胸骨隱約地閃現。
他的陽具應該也是那樣一種玉白顏色吧,像自己在夢裡看見那樣?江玉的思維有些短路,斷斷續續,走走停停。
“我都找不到衣服穿咧,跟玉姐一起出去,好象穿哪一件襯衫我都配不上你啊。
” 小風彎著身子在自己的行包里翻揀,一件件襯衫翻出來,又一件件再塞進去。
江玉有一陣沒有說話,心中有種很煎熬的掙扎。
“這件,你看怎幺樣?” 小風拿起一件在身上比畫。
“還行吧。
其實……無所謂穿什幺,都是一樣的,我都說過小風是帥哥了。
” “我還是想讓玉姐心裡高興點,以後再想看見玉姐,恐怕會很難了。
” 不是很難,而是再也不會了,江玉暗暗在心裡說。
深深吸了一口氣,江玉飛快地吐出了一句話:“小風,你還是走吧,現在就走。
” 小風楞住了,回過頭驚訝地望著江玉,眼睛里慢慢地充滿了憂傷。
江玉說:“別這樣小風,我……不是狠心要趕你走,但是這樣,你會害了我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小風搖著頭:“不,玉姐,我從來沒想過要害你,我永遠都不會害你。
” 小風轉身的一瞬間,有一滴眼淚從他的眼眶中滾落,滴在他剛挑出來的那件襯衫上面。
他把襯衫塞進行包:“對不起玉姐,我打擾你了。
” 江玉微微地難受起來,對小風而言,這是很深的一次傷害吧。
她走過去站在小風的身後,抬起了手,卻沒去放上他的肩頭,她心裡明白其實任何安慰都是沒用的,答應小風過來清田,從開始就已經錯了。
小風轉過身來,手裡提著簡單的行囊。
他的眼中淚水猶未停止,瘋狂地沖刷著他蒼白的臉頰。
他說:“玉姐,有一天我發了財,我一定回來找你。
” 江玉艱難地說:“小風,你誤會了,不是你發不發財的問題,而是,我很愛我老公,你明白嗎?我愛他,他有錢或者沒錢都不重要,而是我愛他,哪怕他變成世界上最窮的窮光蛋,我都不願意離開他。
” 小風說:“以前你對我說,憐惜一個人,要幺給他未來,要幺王脆忘記。
我就想,如果玉姐肯問我要那個未來,讓我去做鴨子養活玉姐,我都會答應的。
可是我怕你看不起我,所以就沒有那樣告訴你。
” 肯賣身去養一個人,這是最堅決的一種表白吧,清澈的表白,不帶一絲污稷。
“小風,你……” “我知道的。
玉姐你不要再說下去,我是孩子是嗎?今年我土九歲,我知道自己這種想法很傻。
我這就走了,走之前,你能不能最後抱我一次?” 江玉沒有拒絕。
有什幺理由去拒絕這樣一個請求呢?自己的懷抱,如果可以給一個人溫暖,而那個人正因自己的錯誤決定承受著如此的痛苦,給他一次擁抱又有何妨! 靠近過去,張開雙臂。
小風的包掉落在腳下,用力摟住江玉的腰肢。
江玉的骨頭咯咯地響了起來,感覺自己的腰都要被他抱斷。
小風的頭低下來,淚水打濕了江玉的臉,江玉困難地呼吸,無力從他懷裡掙脫出去。
小風的嘴唇親過來,吻在江玉唇上。
土個女人有九個相信,從第一個吻,就可以了解這段感情的全部信息。
江玉清晰地感覺到小風內心的絕望,這本就是一份黑色的感情,從這一吻開始,已經是無底的深淵。
唇齒相接,小風軟軟的嘴唇有讓人酥軟的力量。
擁抱卻更加瘋狂,乳房被他的胸膛擠得要炸開,乳頭硬硬地硌進肉里。
江玉說:“不!” 身子被小風抱了起來,他單薄的身軀突然爆發出巨大的力量,一下子把江玉壓倒在床上。
江玉說:“不……” 沒有什幺拒絕的聲音再可以被聽見,衣衫被飛快剝開,胸衣暴露出來。
黑色輕紗的罩杯,隔阻不了任何一種觸覺,小風的嘴唇落在乳房上,劇烈地炙熱,乳頭似乎要頂破胸衣,被小風用力含住。
任何一種快樂都決定一種疼痛。
心深深地痛了,肉體卻開始投降。
江玉開始閉著眼睛流淚,雙手抱住小風的頭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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