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就散會吧,夕,我來帶你去你的宿舍?」我起身宣布了散會,向夕發出了邀請。
「不用,我隨便找個地方都可以住下。
」夕冷淡的聲音妄圖打消我的念頭。
然而她並沒有想到我其實早有準備。
「聽聞夕小姐可以住在畫中,但是畫卷本體畢竟也是落在羅德島上,人來人往難免會有人誤入,給你添麻煩。
我曉得一個偏僻些的走廊,你意下如何?」夕性子是有些高傲的,所以她的畫卷也確實不太願意讓陌生人接觸。
所以並沒有經過多久,夕就如我所料,接受了我的建議。
…………羅德島人人皆知,我博士以腦力著稱,精通戰場謀略。
少有人知,我長相如何,種族為何,源石技藝又是怎樣。
更少有人知,我可以生啖源石而不染礦石病,洞察了礦石病的真相。
只有我塵封的記憶訴說著我的身份。
——泰拉大陸上最後一個純血的人族。
而我的源石技藝,是分魂。
人族存在於萬古之前,如今的幾乎所有種族都是人形,人族是他們共同的祖先,他們多多少少都有類似的血脈在體內。
就算是年這樣的神話種,也是如此。
所以我的源石技藝允許我分裂一半靈魂,附著掌控任何另外一個有人族血脈的人,不過這也只限於一個人。
如果想釋放第二次,去附身另外一個人,需要之前附身的那個人先死去,這樣帶來的痛苦會讓我的靈魂虛弱很多,溫養許久才能緩過來去附身第二個人。
而且同時讓兩個人生活也是很費精力的事,上一次使用這個能力的時候還是我蘇醒前,具體的感受我也不太清楚了。
夕不願畫,我願意就可以了,只要我變成夕,我的所有設想都可以成真。
附身羅德島的哪一個王員,都不會有夕的價值來的大。
「快到了。
」我這麼說著,回頭瞥了一眼摸摸跟在我背後的夕。
這一路夕雖然有在掩飾,但是她東張西望的好奇目光還是被我發現了幾次。
前面是我的辦公室,但是再往前,就確實是少有人去的地方了,因為一般到這個方向的人,都是來我的辦公室……「這裡就不錯。
」夕的目光最後停在了我的辦公室門口再往裡一段的走廊牆上,清晨時分一般會有陽光從走廊盡頭的窗戶射進來把那裡照亮。
夕像是魔術一般,憑空摸出了一柄紅色的大劍以及一個畫卷。
「我能進去看看嗎?反正畫里你說了算,我只是好奇而已。
」我清楚的看到那幅畫卷畫著一個靜謐的居室,應該可以肯定是她的畫室。
「記住不要亂碰。
」這是我在畫外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再回過神,我已經不在羅德島,而在一個宏大的屋子內。
周遭有不少燭台,古老的白燭在其中燃燒但蠟卻幾乎不融化,燭焰的溫度也參差不齊,只有亮度是正常的,正是它們照亮著這個畫室。
而如畫一般的美人,夕,正坐在她自己的畫案前,揣摩著一個奇怪的金屬物件。
————【part.2血契】發動效果恐怖的源石技藝有時候並不需要什麼冗長的咒語低吟或是獻祭儀式,只需要雙目對視,就可以了。
夕將目光從金屬物件上移開,瞥向了我一眼,卻發現我一直盯著她。
夕飛速思考也沒有在那一瞬間決定將我送出畫卷,而我已經抓住這一刻,發動了我至少數土年沒用過的源石技藝。
古老的力量瞬間波及整個畫中世界,源石技藝無疑是成功發動了。
無形的鏈接已經形成在我和夕這個古色美人之間,但是記憶中那種切換視角掌控身體的效果卻沒有出現。
「你盯著我,做什麼?」夕的聲音不大,但是卻直接傳到了我的腦海中。
「呃……因為……你比較好看……」我磕磕絆絆地小聲開口道,和預期中不符的狀況讓我陷入了思考導致這種情況的原因,莫非是神話種與別人有所不同? 「神話種是什麼意思?」夕的聲音再次傳來這時我才注意到,夕根本沒有開口,那之前的聲音應該也是直接到我腦海中的。
「不是你發動的血契嗎?你在驚訝什麼。
」夕輕輕的聲音帶著疑惑,伸手一揮,我的身體就被拉在了她的畫案前,與她面面相覷。
「什麼是血契?」我抓住關鍵詞,立馬詢問道,一時間主動發動源石技藝的我反而成了不清楚狀況的那一邊。
「你結的契,你在問我?算了……那是很古老的契約了,而且結約過程應該很複雜,你是怎麼瞬間結約的我也不清楚。
」夕把我拉在面前,開口說道,「不過你發起的血契,你就是我的主人了。
」「當然了,話是這麼說,不過血契是一損俱損一榮俱榮,所以實際上我是你的……你也是我的。
」夕微笑著看向我,等待著我的回應,眼神里看似古井無波,實際上我感受到的還有一絲期待。
「你這說的跟夫妻似的……」「夫妻……是什麼膚淺的關係?」夕搖了搖頭,輕嘆了一口氣道「看來你根本不知道血契是什麼概念就敢同我結約,不知道是看上我什麼了。
」夕一把握住了我的手,還沒等我有所反應,聲音又從我腦海中傳來:「想象這是同一隻手。
」念頭一起,不可思議的事發生了。
我和夕的手就這麼融為了一隻手,並且我還可以操控它,甚至還可以沿著夕的胳膊感受到她的心跳,彷彿真的融為了一體。
「這就是血契的力量。
」夕這麼說著,一個念頭將兩手分開,把她的手收了回去,輕輕的甩了甩,用筆刺了一下自己的指尖,一陣刺痛感同時從我手指傳來,血珠卻是從她的指尖綻開,化作一朵曼珠沙華,飛向我並沒有任何傷口的指尖。
「夫妻間的同生共死或是一時意亂情迷之詞,而於你我'之間'的血契,同生共死卻為言符其實。
」我看著'指尖'綻開的血花,一時也有些出神。
————【part.3畫中畫】畫卷里已經過了一天有餘,期間我也說過想回辦公室辦公,但是夕說現在外面不過幾土分鐘,我也就本著多摸一會魚的心態留了下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感覺締結血契之後夕好像活潑了不少。
「我肯定得跟你多溝通啊,雖然我也想愛搭不理的,但是萬一你心理出什麼問題了,我還得陪葬,多不划算。
」夕的聲音又直接響在我的腦海。
「血契這個偷聽功能能不能取消啊?你什麼都能知道,我還有隱私嗎?而且為什麼就說我會心理出問題……」「還沒適應嗎?」夕肯定能聽見我內心一連串的吐槽,卻只是輕描淡寫地回了一句。
而她坐在畫案那邊,甚至已經給我作好了一幅畫,遞向了我。
「我,炎國大畫家,夕,從不輕易作畫。
但是這一幅畫,還是必須要送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