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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商的綜藝正式開拍第一期,蘇明冉向學校說明了情況后,按時前來。
第一期的錄製分攝影棚和外景拍攝,所有人忙忙碌碌的準備著。
蘇明冉坐在自己的休息室里,低垂著頭看手機,手機里是楊凌煊的信息。
楊凌煊:【真的不需要我過去?我今天沒什麼事。】
楊凌煊似乎是怕他緊張,一連發了好多條信息詢問蘇明冉的情況。
早上走時蘇明冉問過時管家,時管家告訴他,楊凌煊這幾天都很忙,聽說有個投資上百億的項目即將啟動,楊凌煊得去盯著,根本走不開。
【不用了,我都成年很久了,病也康復了,不用擔心。】
蘇明冉發送著信息,他深深吸了一口氣,看了眼周圍的環境,握著手機的手,不自覺握得更緊。
他其實很想楊凌煊在自己身邊,但他不能夠這麼做。
醫生告訴過他,即便他自己心理健康沒有問題,也不能夠過度依賴一個人,總有一天會讓對方承不住。
蘇明冉翻著後背的背包,找出一條口香糖放進嘴裡嚼著,這是醫生給他的辦法,緩解因為楊凌煊不再產生的焦慮。
休息室內,陸陸續續來了其他的大學生。
董商為了平衡拍攝找了兩個普通大學的大四生,兩個在國外留學的大三生,以及三個在省重點院校的大學生。
兩位普通大學的來自不同的學校,他們見到人頗有禮貌,和人鞠躬握手。
那兩個國外留學生,一副心高氣傲的模樣,誰也不理會,獨自坐著。
剩下的三個國內重點,其中兩個倒是謙虛謹慎,還有一位有些自恃清高。
蘇明冉和人打完招呼后,坐回位置上,董商說會派一個助理來照料他們的日常拍攝。
十分鐘后,董商推門進了休息室,招呼著蘇明冉出來說話。
蘇明冉放下手機走了出去,董商身後跟著三個人,聽董商的語氣,那三個人都是助理。
蘇明冉看了過去,目光一頓。
這三個助理,其中兩個他都認得,一個是蘇陌,另外一個把臉包裹得非常嚴實,蘇明冉還是認了出來,是祁星河。
董商對蘇明冉解釋,“這是蘇陌,我想蘇先生認識,就不必我多介紹了,這位祁……”
介紹祁星河時,董商帶著點意味不明地笑,他推著祁星河在蘇明冉面前,“這位是寧雲深,蘇先生大約也知曉。”
“還有一位叫左青,是蘇先生隔壁大學的大四實習生,來我這邊鍛煉。”
蘇明冉注視著蘇陌,又把目光徘徊在祁星河遮住的臉上徘徊,他不明白這兩個人為什麼肯來這裡,但到底和他沒多大關係。
“蘇陌呢,他先前寫過一些策劃的稿子,所以總體負責綜藝的大致走向,著重是策劃您在綜藝內的人設。”
“左青是負責給他打下手,還有負責一些大家的吃食之類的。”
“至於寧雲深……”董商像是故意,一直念著祁星河的假名字,“他啊,是給大家做一些簡單雜事。”
至於什麼簡單的事,董商也沒提,“蘇陌和左青的主要工作是負責您的,可寧雲深是負責參加綜藝的所有嘉賓,蘇先生您有什麼需求儘管使喚寧雲深。”
“大致是這樣,蘇先生您先上點妝,我們一會兒要進行拍攝。”
“好。”
蘇明冉被化妝師帶去了裡頭的座位,開了鏡子的燈上妝。
董商往裡頭看了眼,重重地拍著祁星河的肩膀,在祁星河肩膀小聲地道:“好好伺候著,你清楚,一旦出了問題的後果。”
經過那晚的事後,祁星河面對董商渾身都在顫抖,他等董商走了,心裡壓著他的緊張感才逐漸放下。
他紅著眼睛問一旁的蘇陌,“哥,你為什麼要來這裡,我之前邀請過你,讓你跟著我一同干,現在你寧願來這裡當蘇明冉的小卒,也不願意跟我?”
旁邊的左青奇怪地看著他們倆,默默地往後退了一步。
蘇陌顯然不想理會祁星河,回頭對左青道:“你來跟我去一趟一會兒要拍攝的攝影棚,和攝影師溝通一下明冉要拍的海報,他有些角度上鏡會好看,得和攝影師說一聲。”
蘇陌一邊說,一邊往外頭走。
祁星河見誰也不待在這兒,他也不想繼續留在這兒。
剛要一同走出去時,蘇陌像是有心理感應,回身盯著祁星河,“老實在這裡幫明冉,如果你敢做什麼手腳,我不會輕易放過。你要是學不乖,我打電話給董商。”
一聽到董商的名字,祁星河的腿都軟了,他實在害怕再次遭遇那一晚的事,折回身不敢有所動作。
化妝室裡頭,大家都在忙。
所有大學生接到董商的信息,說是給他們配備了助理照顧,這個助理叫“寧雲深”是他們之中最丑的那一個,喜歡戴著帽子口罩到處走,
透露的信息太具體,許多人都猜到了是在沙發上坐著的祁星河。
董商了解祁星河,知道祁星河不會乖乖地伺候人,既然學不會,就讓其他人教教他。
於是性子一向高傲,又是節目組多次邀請過來的兩位留學生,使喚著祁星河。
“喂,你去給我買一杯冰美式,加三分之一的冰,不需要糖。”
“戴帽子的,我要杯拿鐵,放少糖,少冰。”
有了這兩位的開口,其他人陸續抱著各自的需求。
“我今天來太趕了,忘了吃早餐,可以幫我買一盒腸粉嗎?加蛋的,要多一點料汁,謝謝。”
“我要三個包子,隨便什麼餡的,加一杯豆漿,麻煩了。”
“那我要一杯橙汁冰美式,加糖。”
“我要一杯牛奶。”
蘇明冉的化妝師見狀,問閉著眼睛的蘇明冉,“蘇先生要什麼,我去幫你跟他說。”
“不用了,我都吃過了,謝謝。”
一堆人報著餐,祁星河根本不聽,坐在沙發上繼續玩著手機。
很快收到了董商的信息。
董商彷彿在房間內安裝了監控,非常清楚地知道祁星河在做什麼,【你再坐在沙發上,我現在就去開房間。】
房間意味著什麼,不言而喻。
祁星河慌張地收起手機,拿出一支筆和本子,猛地吐出一口氣,問:“再報一遍。”
“你剛才沒記住?”
“不是吧,你記性那麼差?怎麼混到這裡來的。”
“那我不要了。謝謝。”
祁星河忍氣吞聲地幫著一堆人買東西,他一個人提著十幾個袋子跑上跑下忙碌著。
送完了早餐后,兩位留學生吩咐著祁星河去取東西。
“我在國外定製的衣服,剛好收到了,你去取吧。”
“順便去另外一家店取一下我的鞋子,為了上綜藝,我特地買的。”
“取的時候小心點,別碰壞了,不夠你賠的。”
“我的也是。”
祁星河還沒休息夠,又急匆匆去往了另外一處地方,等到他回來的時候,已經過了中午吃飯的時間,他的飯盒已經涼透了。
還沒等他休息,其中一位留學生見他回來,指使著他,繼續道:“你,過來,去幫我打一盆水,給我洗個腳。”
他們一些人剛拍完錄製綜藝時的海報,累得很,這留學生家裡是暴發戶,父母給他買的留學名額,素質自然不是特別高,又被父母養得無法無天,和曾經的祁星河一模一樣。
所以對待祁星河也同他在家裡,使喚著家裡的保姆一般。
他這一說,所有人都往這邊看。
“看什麼看?這不是我的助理?我使喚我的助理關你們屁事。”
眾人面面相覷,視線往旁邊挪動。
祁星河卻站在原地不動。
“怎麼,我還使喚不了你了?看什麼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來!”
從沒有人讓祁星河做過這樣的事,他孤零零地面對面前這位留學生的欺凌,想反抗但又想著董商的話,忍氣吞聲去了熱水間拿臉盆打了熱水。
他端好了熱水,放在留學生面前。
留學生抬著腳,試了試水溫,發現太燙了,直接用腳踹著臉盆,水濺在祁星河身上。
“你會不會伺候人?這麼燙的水,是想燙死我?!”
祁星河臉上掛滿了屈辱的神情,他往四周望了一圈,沒人幫他,像是他活該被人侮辱。
留學生還在罵,祁星河把目光轉到蘇明冉那邊。
蘇明冉根本沒往這邊看,他是最後拍攝完回來的,發現桌子上有一保溫杯和一盒切好的水果,是蘇陌給他的。
他看了眼,把這些東西挪到一邊,按著手機。
祁星河望著眼角落裡,自己隨便扒了幾口飯的餐盒,蘇陌明明知道卻沒有管。
休息室的人來來去去的,留學生還在罵著祁星河。
祁星河聽著謾罵,游神地望著另外一個方向。
他瞧見蘇陌回來后發現自己的東西被蘇明冉丟在一邊,眼神黯淡了會兒,又去給蘇明冉拿靠枕,讓蘇明冉休息得更加好。
從始至終,沒有人關心過他,周圍人遠離著他,蘇陌也沒有往他這邊看過。
祁星河忽而想起從前在蘇家時,蘇陌也是這般,照料著自己看也不看蘇明冉,現在身份調轉,自己成了那個人。
他緊握著拳,這一刻他的不甘心到達了頂峰。
憑什麼,憑什麼蘇明冉死而復生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他身上?
憑什麼蘇明冉奪走了他的一切?
祁星河捏著手機,手機里又有一條消息,大約還是董商的警告。
他不禁猜測,董商把自己安排在這裡讓人羞辱他,是不是也是蘇明冉教唆董商乾的?
祁星河越是想,越覺得有可能,董商很聽蘇明冉的話,蘇明冉又討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