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我田哥 - 第9節

她說,講得頭頭是道。
她自己愛打扮,愛化妝,我逃課不但不管,反而請我住酒店,坐在床上點餐。
她自己是巴西人,鄙視新來的拉丁裔,說自己的膚色白,跟白種女人混在一起分不出來。
她從小憧憬自己是個白人女孩,嫁一個白人丈夫,住進高貴的白入區。
可憐的媽媽,每一個夢想都破滅。
長在這樣的家庭,我能從高中畢業簡直是奇迹。
讀大學,他們管不了,我不想讓他們管,他們只能幫倒忙。
她留下不走。
我幫她熬夜趕兩門功課:一門“犯罪心理學”的短文,一門“管教學”的開卷考試。
我讀了“犯罪心理學“教授對文章的要求,幫她提出幾個論點,她頻頻點頭,我寫下提綱,推給她。
她掃了一眼,推回來,說,你good你up。
半夜時分,我帶她開車出去買薯條和炸雞腿,她視作山珍海味,吃得有滋有味,說自己這麼能吃,將來一定很胖。
我說,你媽媽現在的樣子,就是你將來的樣子。
有你媽的照片嗎,我來對比一下? 她說,有是有,不給你看,跟我媽無關。
凌晨她得趕回去,我們一道用洗手間。
她一邊扭身體一邊刷牙,一夜無眠彷彿是小菜一碟。
我強打精神,梳洗完畢,給她的腋窩噴除汗液。
我說,你的手機太爛,換一台新款蘋果機吧,買了找我報賬。
她一口牙膏泡沫,堵住我的嘴,吻得天昏地暗。
她漱好口,說,快點。
她叫我脫下褲子,坐在馬桶蓋上,她岔開腿,面朝我跌坐到我腿上,溫暖的阻唇一下包裹住我。
我扶著她的臀部,提醒道,我沒帶套。
她說,我上了膏。
我覺得,我們兩個一直在一起,她沒機會服藥或者上膏。
我打過幾秒鐘盹兒,她利用了那幾秒鐘? 我追問,上膏?不是避孕藥丸子?她說,你不懂,是市場新推出的葯,塗在那兒,無荷爾蒙副作用。
我太累,腦袋不利索,王脆忽視。
她用力轉動身體,骨盆對準我的骨盆,我感覺到無比的愉悅,但知道這回射不了。
她到底塗什麼神葯無所謂。
我抱歉地說,我太累了,恐怕射不出來。
她喘著氣說,我們挺合拍,你跟著我。
她加大臀部摩擦的力度,從她眼裡流露的神色判定,她不僅僅是想把我送達頂峰,她自己似乎要趕在前頭。
她低頭吻我,說,快點,快點,我們一起丟。
我丟不起來。
汗珠從她的額頭流下。
我說,這次打住,你快回去吧。
她眼神迷離,似乎聽不懂我說的話。
她可能不理解,我的阻莖那麼硬朗,她的情慾那麼旺盛,我為什麼沖不到頂峰? 最後,她被迫放棄,從馬桶蓋和我的身體移開,不甘心地說,時間來不及,否則我無論如何要讓你盡興。
我說,來日方長,下次我不放你走。
【叫我田哥】(5)2022年1月11日戈蕾要我幫一個大忙:讓她的一個女同學,也是她參加的一個學生社團的副會長,在我們約會的地方借住一晚上。
她同學叫麥德琳,過去一個學期,因無力承擔房租,以舊貨廂車為家,日子過得非常艱苦。
幸運的是,她抽中學院為無家可居學生建造的超廉價公寓房,後天入住。
我問,在貨車裡再堅持一個晚上不行嗎? 她說,她的車昨天停在某街坊,不滿的鄰居敲碎了車玻璃,她不敢再睡。
平心而論,我不願意。
我一星期跟戈蕾見兩面,兩人世界樂融融,突然冒出第三者,一個連住宿都搞不定的落魄第三者,我們約會的情趣將無從談起。
戈蕾說,麥德琳是好人,只不過跟我一樣,生在錯誤的家庭,做過錯誤的決定,但是,她很努力,很熱心,很樂觀,很……我打斷她,說,既然你力薦,我願意幫忙。
她什麼時候到? 戈蕾高興地說,大概晚飯以後。
她不希望多打攪你。
我說,要不早點來。
我們一起吃晚飯,我負責點外賣。
她說,太好了。
我馬上告訴她。
田哥,你是世界最棒的人。
謝謝你。
我一定給你補償。
我問,怎麼補償? 她停頓片刻,說,你想不到的驚喜。
戈蕾提前到,說麥德琳已經在路上。
我們一起整理一個小房間。
整理完畢,我抱住戈蕾,對著她的耳朵低語,告訴我,你的驚喜是什麼?時間夠嗎? 她吃吃笑,反手摸著我的陽具,待它茁壯成長之後,她說,就這個。
還不夠? 我說,哪裡夠。
來,你轉過身。
她轉過身,我吻住她,一隻手拉她的裙子。
她按住我,說,不,不,麥德琳隨時到,你不希望我們懸在半空吧? 我說,我體驗過前戲、正戲、后戲,懸在半空,倒是沒體驗,不知啥滋味。
她掙脫身子,雙手抵在胸前,說,好了,停止。
我們有的是時間。
麥德琳又餓又困,我懷疑她能不能撐過晚飯。
我估摸,她碰到枕頭就能睡著,世界上沒有什麼可以驚醒她。
等到那會兒吧。
我不再強求。
我們三人在一個屋檐下,麥德琳睡一個房間,我跟戈蕾在另一個房間纏綿交合,那種氛圍是不是更刺激?說不定……不一會兒,麥德琳的貨車開到門前的馬路邊。
我和戈蕾趕出門。
麥德琳也是拉丁裔,濃眉大眼,米色連帽衫,桔色針織帽,兩根粗粗的辮子掛在豐滿的胸前。
戈蕾為我們介紹,她伸出雙臂,我猶豫片刻,將她攬入懷中。
我怕她身上有氣味,從她髮絲卻聞到幽雅的暗香。
她說,謝謝你接受我,你不知道這對我多麼重要。
我說,別客氣。
別說一晚,你要是願意,歡迎你住一個禮拜。
我說的可是真心話。
她給我的第一印象不壞。
人不可貌相,英雄不問出身,將來,誰說得定呢? 戈蕾說,麥德琳,你聽到沒有?田哥對你的表示好到不能拒絕。
麥德琳說,知道知道。
今天就是我轉好運的開始,我會永遠記住今天。
她開的美國產貨車,兩側四塊車玻璃,三塊被砸碎。
她拉開後門,只見裡面有張摺疊床,床下塞滿雜物。
車門上貼一張招貼畫,上頭印一盤精美糕點。
我說,車門一開,滿像一個家。
麥德琳說,可不。
我從朋友那兒借的,一個月三百塊,是我能承擔的極限。
她讓我幫她提一隻破損的旅行箱,讓戈蕾提一隻破洞大網兜。
其他東西,明天直接搬公寓。
她們在前頭走,戈蕾激動地說著什麼。
麥德琳的步伐篤實,只聽不說。
我覺得,她是充滿活力,敢想敢王的個性。
我不知道戈蕾怎麼表述我們之間的關係。
即使直說,麥德琳不至於有負面看法。
一踏進門,她驚呼,你的房子好大。
可以停一百輛我的狗屎貨車。
我及時糾正,說,不是我的房子,我朋友的房子。
而且,你的貨車只是舊點,不是狗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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