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拉著覺夏逃得飛快,甚至連頭都不敢回,生怕看見柳眠又楚楚可憐的模樣,也自然就沒看見,柳眠臉上那抹笑容在她離開的那一刻瞬間
消失,乾淨的藍色眼睛裡面深邃無波。
“出來吧。”他輕輕喚到,“她走了。”
隨著他的話,一個人影從正殿的屏風後面閃了出來,慢悠悠的踱著步子靠了過來。
“有趣。”來人是個女子,長發束成馬尾扎在腦後,佩劍的劍柄上似乎鑲著漂亮的金。“這小姑娘比我想象中難對付……怪不得池洋打不過
她。”
女子頗為玩味的看著池汐離開的方向,那雙眼睛竟是澄澈的碧綠。
如果池汐在這裡,她一定會驚訝的張大嘴巴,因為這人,赫然是政變之前,來東陽國的那個使者。
“她很聰明。”柳眠輕輕附和,慵懶的靠回了椅子上,“所以麻煩五殿下注意些,別再隨隨便便亂闖,今日若是被發現,掉腦袋的人是
我。”
“那又怎麼樣。”女子不在乎的切了一聲,“不過還真是沒想到,要不是我耳朵好使,提前躲了出來,恐怕今日還有點麻煩……”
柳眠沒有理會,只是拿起那杯倒給女孩的茶,就著她留下來的清淺唇印,輕輕喝了一口。
“看來你把她伺候的不錯,竟然能讓她這麼信你。”女子笑著回過頭,玩味的在他臉上打量一番,“你那些小伎倆竟然還真有用。可惜
啊,要不是怕她發現些什麼,我都想嘗嘗你的滋味了。”
柳眠握著茶杯的手微微一僵。
“放心吧,”女子隨意的說到,“你做的不錯,我會如實向大殿下稟報的,答應你的事,不會反悔。”
“那就提前謝過兩位殿下了。”柳眠朝著她舉了舉杯,神色間並無什麼尊敬之意,一雙漂亮的眼睛懶懶的眯著,舉手投足間滿含貴氣。
“陛下,”在回去的路上,陸青野叫住了她,“臣有事要稟報。”
池汐正若有所思的看著路上所經過的一眾花花草草,隨口便問到,“什麼?”Ⓨцsんцωц.δΠě()
陸青野猶豫的看了眼周圍,略上前一步,和女孩靠的更近了一些,壓低嗓音說到,“方才那辰和宮裡,若是沒聽錯,還有一個人在。”
池汐的腳步便忽地頓住了,她側眸看向神色端正的人,“為什麼方才不說?”
“陛下,臣一開始聽的並不真切,一直到臨走之前才聽清了些,想必是那人放鬆了警惕。這人既然能一開始躲過我的注意,武功恐怕和我
不相上下,臣權衡一番,顧及陛下安危,就沒敢貿然出手……”
“他躲在了哪裡?”池汐忍不住心驚。她在那屋子裡呆了能有半個時辰,那麼長的時間內,旁邊都有一個不知身份的人,現在回想起來,
只覺得渾身的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不自覺的冒著冷汗。
“在主殿一扇屏風後方,”陸青野回到,“聽呼吸的頻率和力度判斷,應該是個女子。”
女子……
這個柳眠,果然沒有看起來那樣簡單。
虧她還哄了那麼久!原來她一開始猜的沒錯!
池汐氣的攥緊了拳頭,“這幾日往那邊加派些人手,看的緊些,不過要小心,不要打草驚蛇了。”她冷靜的吩咐下去,“覺夏,這些日子
盯緊御膳房和掖庭,所有的吃穿用度,都要好生檢查一番,辰和宮裡面也再派去幾個自己人。”
四下打點好了后,池汐還忍不住在想,柳眠到底想做什麼呢?
她隱約猜到這件事並不簡單,卻更加確定了要帶著他走的想法。這樣的人,若是不放在身邊時刻看著,她還真有點不放心。
何況以他的相貌,想要蠱惑誰未免太容易了。
直至今日,她才隱約意識到,一直以來,她都把柳眠想的太過簡單,可是再一想,又覺得他那些舉動不像是作假,那眼淚說來就來的本
事,也真是稀少。
柳眠……到底哪面是真,哪面是假?
“唉……”她長嘆一口氣,飽受折磨一般的把下巴放在了桌子上,喃喃自語,“那麼好看的人,為什麼偏偏心思那麼重呢?……”
她正胡思亂想著,殿外忽然有人慌裡慌張的過來稟報,“陛下,凌妃娘娘她——”
話音未落,一個人就大跨步的走了進來,根本沒有經過她的允許,池汐只覺得眼皮一跳,突然感覺有些危險。
男人怒氣沖沖的走到她身前,氣勢十足的拍了下桌子。
桌子的晃動沿著她放在桌面的小手上傳過去,池汐被震得都跟著發麻,她滿臉懵的看著面前的人,腦子裡又蹦出了神奇的追夫守恆定律,
她無語的嘆息,“你又怎麼了?”
“你還好意思問我?”方凌洲大聲反問,伸出手就想把小姑娘撈進懷裡面來,然而池汐早有防備的退開一步,愣是沒讓他捉到。
“去煙城怎麼不帶上我?為什麼不帶我?”方凌洲氣急敗壞的又是一捉,一隻腳都已經邁上了台階,這逾矩的行為分明是大不敬,可是這
鳳鸞宮裡面的人卻沒一個敢攔,“我堂堂一個妃子,上面的你帶了一個貴妃,下面的你帶了一個嬪——我這個階位現在分明只有我一個,你偏偏跳過我是幾個意思?”他扯住了女孩的衣袖,怒氣滿滿的把人抓了過來,“你給我過
來!給我解釋解釋,你什麼意思?”
池汐欲哭無淚,勉力掙脫這男人的禁錮。他的手力氣大極了,根本不是她一個小姑娘所能撼動的,一時間不僅沒能把他的手指摳開,倒是
被拉近了好幾步。
“快點!擬旨!就現在!”方凌洲不客氣的皺起眉頭,“還是說你想讓我再逼你一回?”
那些和方凌洲第一次時的內容慢慢浮現,池汐跟搖撥浪鼓似的晃著頭,答應的飛快,“我擬!我擬!”
方凌洲冷笑一聲,不客氣的盯著她的聲音動作瞧。若是那落筆稍稍慢了一些,他就會毫不猶豫的拍個巴掌印上女孩又彈又嫩的小屁股上
去,哪怕仍然隔著幾層布料,少女那處仍然被拍的火辣辣的,池汐眼淚汪汪的一手捂著屁股,一手乖乖巧巧寫下字來,愣是在淫威壓迫之下寫下了
一行歪歪扭扭的字,還忍不住小聲嘟囔,“不是說那地方都是髒兮兮的泥巴嗎?你們一個個都有毛病吧……”
方凌洲不客氣的又在她屁股上留下一巴掌。
“嗚……疼!”池汐委屈巴巴的咬著嘴唇,寫字的速度卻更快了些,暗暗想到,這到底是去視察的還是去火葬場的?
容羽、柳眠、方凌洲……哪一個好對付?
池汐唉聲嘆氣,但落在方凌洲眼裡,顯然就是這小丫頭又欠管教了,他冷笑兩聲,等她最後一個字剛寫完,就毫不猶豫的把人往肩上一
扛,愣是在她驚慌失措的喊聲中把她扛到了側殿裡面,砰的一聲把她按在了柔軟的床上。
從某種程度上來講,方凌洲巴不得她天天欠管教。
“方凌洲!!你幹什麼!!”池汐慌亂的半撐起身子,臉還埋在被子中間,她死死攥住自己的衣裳,忙不迭的大喊,“我來月事了!月
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