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全都要(NPH) - 第二百零七章 盜心

說實話,顧亦塵和柳眠的接觸並不多,也並不了解他是一個怎樣的人,在他的記憶里,柳眠也只是空有一副好皮相罷了。倒是方凌洲還算清楚,曉得這個人心機極重。可是自從池汐失蹤以來,柳眠一直很是安靜,今日忽然找到這個地方,不知是敵是友。
顧亦塵把人請進來,神色中還帶著警惕,三人沉默的圍著一張方桌坐下,各懷心事。
柳眠今日打扮的極為樸素,容貌也被刻意偽裝過,看起來只像個普通人。
他安靜的喝了口茶,開門見山道,“前幾日,有人來找過你們,對嗎?”
顧亦塵沒說話,試圖從他的臉上找到一些異樣的情緒出來,只有方凌洲冷哼一聲,“找過我們的人多了,不知你說的是哪個?”
柳眠懶得和他鬥嘴,“黑衣,鬼手,臉上有疤痕。”
“疤痕?前兩項倒是符合,疤痕沒見到。”顧亦塵沉著面色,冷靜答道。
“那便是了。”柳眠輕輕嘆了一聲,指尖按了按太陽穴,像是頭疼的很,“既然他來過,那定然提出了條件。我今日來也沒什麼大事,只是想提醒二位一句,無論什麼條件,都不要答應。”
“就這?”方凌洲嗤笑一聲,“用不著你提醒。”
“你若是再這個態度,”柳眠的臉色冷了幾分,語氣中儼然已經帶了怒意,“那這個忙,我也不必幫了。”
一向在後宮中低調安靜的人,此刻忽然氣場全開,竟也不輸於久居上位的兩人。方凌洲眯了眯眼睛,那種不爽的滋味從頭髮絲蔓延到腳趾尖,兩種強大的氣場相互碰撞,就連空氣都變得滯澀起來。
柳眠那一雙漂亮的狐狸眼,此時淬滿了厭煩和冷意——他費盡周折躲開那人的眼線來到此處,可不是為了和這種腦子裡只有爭寵的傻子打嘴仗的。
顧亦塵輕輕拍了拍方凌洲的肩,似乎是在讓他安靜一些,轉而向柳眠問道,“幫忙?前兩日那黑衣人來時,也說的是想要幫忙。”
柳眠這才開視線,不再理會一旁那人,“顧先生嚮應該比他聰明一些,也該猜得到誰可信誰不可信。我,可以找到她。”
顧亦塵神色一凜,旁邊的方凌洲也終於收起那不屑一顧的神色,兩人異口同聲,“她在哪?!”
可是柳眠只是搖了搖頭,“不知。我說的是,我可以找到。”
“如何信你?條件?”顧亦塵冷靜些許,正色問道。
“愛信不信。至於條件……”柳眠慢慢抿了一口茶,“沒有。”
“那也總要有個原因。柳先生這樣平白幫忙,總不會什麼也不圖?”
“還能有什麼原因。”柳眠抬眼,“新帝上位,我要麼死路一條,要麼厚著臉皮去討好。這兩種,我都不想選,找你們,也只是想談談合作——靠我一個,速度要慢上一些。”
當然還有一個原因他並沒有說出口。
是他低估了母蠱和子蠱的牽絆和聯繫。由於距離的拉遠,體內的母蠱也越發躁動不安,連自己的情緒都跟著受到影響。
而每次到了深夜,這樣的影響就會更加明顯,近日,連止疼的藥物都再也起不到什麼作用,這樣下去,那小姑娘或許還沒什麼事,他卻是要被折磨死。
在母蠱鬧的最歡的時候,他能感知到一個模糊的方位,雖然他也不確定是否能真的找到她,但把範圍縮小一番,也算是有點用處吧。
只是,想要躲開那個人,當真是有些麻煩。
“好啊。”顧亦塵微微垂眸,“既然要稱之為合作,柳先生不妨將你所知道的,盡數告知。”
“柳眠,西月國國師之子,生於西月國曆二九三年,庶出,上有二兄三姊,下有一弟一妹。六歲時,其生父患病,容貌損毀,投湖溺斃,過繼於其他側室名下。十歲時,隨其母柳寒前往太隱山寺祭祖,因容貌過盛,被高僧批為近妖,其母大駭,遂關其禁閉十載。西月國曆三一四年,主動請奏前往和親,西月聖上感其大義,特賜柳氏黃金百兩,錦緞千匹,珠寶首飾無數,柳寒休妻重娶,將其繼母納為正室。同年五月,遠嫁東陽和親。”
陸青野拿著一份竹簡,聲音不低不高的念著。
“就這些?”顧亦塵皺起眉毛,有些詫異。
“這只是西月國自己的記載。”男人低聲解釋道,“剩下的東西,雖然查出了不少,但和找她應該也沒什麼關聯。”
陸青野眼睛還是紅的,幾日幾夜的通宵讓他眼底布滿了紅血絲,可是即便是這樣,他也沒有半點倦色。
“現在有關聯了。”顧亦塵說道。“把你所查到的都說上一說吧,也不算是白費功夫了。”
“我看了那記載只覺得好奇。按理說,一直關禁閉的人沒什麼機會能夠上奏,於是一路摸到柳家,試圖找到些什麼來,但是偏偏,當年守禁閉的人,都已經不在人世——死的最荒謬的一個,是被蚊蟲吸幹了血而死。”
“因為時間隔的也算是遠,很多東西都無跡可尋,只是整個柳家,上上下下幾百口人,每十日都要吃上一次特製的糕點,上到柳寒本人,下至看門小廝,無一例外,初步推測,應該是某種解藥。陛下曾一再囑咐我們低調行事,再加上柳家附近暗衛太多,怕打草驚蛇,沒有貿然行動。”
“還有一點,目前種種證據都顯示,西月國人稱“千面鬼手”的傢伙,該是柳眠本人。”
“千面……鬼手?”顧亦塵稍顯驚詫,“做什麼的?”
“盜賊。”陸青野暗暗攥了攥拳,“盜錢財,盜寶物,還要盜心。西月國里,王城裡的大家族都多多少少被這個千面鬼手偷過些什麼東西,不過有人說他長的極美,有人說他長的醜陋噁心,還有人說他是個女子,是以‘千面’。”
方凌洲嗤笑一聲,“這種只在話本子裡面存在的汪洋大盜,還真存在不成?不過是空有虛名罷了。”
“但自從柳眠嫁到東陽國,那些偷盜的事件就再也沒了。而且,我說的盜心,是指真的盜心。”陸青野頓了一頓,又強調道,“心臟的那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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