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想到那個名字的時候,這女人阻沉的臉上才會浮現出一絲溫暖的笑意。
不久,她穿上制服,離開現場。
她變回沈冬,藏起了本不允許出現的那個身份。
雨,越發大了…… 第331章·“零度”羅冰2020年7月23日“上一任死了。
從現在起,我就是代號塞克西·道爾的亞洲地區代理人。
”娜娜·滕薩爾德站在韓玉梁面前,嚴肅的表情到此時稍微轉換出一點柔和,“不過,花先生你依然可以叫我奈奈,我尊敬你的技藝。
” “塞克西死了?”韓玉梁吃了一驚,手上的按摩棒都差點捅偏。
“可以這麼說。
但嚴謹一些的話,那位從死去的時候就已經不再是塞克西,塞克西這個對外名稱,現在屬於我。
”奈奈的語氣平穩,擺了擺手,示意身後的男人們拿著行李箱過來把屋裡的“貨物”臨時轉運,“這裡已經不安全了,據點將在咱們撤離后徹底廢棄,請您和助手儘快做好準備。
啊……關於羅羽,您還是需要七天時間嗎?” “是。
”韓玉梁摸了摸羅羽低垂的頭,“這是我跟她的賭約,七天之後如果她贏了,我就放她走。
你先按土五個人的資料往市場上掛吧。
” 他轉身往外走去,神情也漸漸凝重起來,“奈奈,一會兒忙完了,把你前任的死,詳細告訴我吧。
” 奈奈一邊指揮手下進行轉移,一邊嬌聲抱怨:“漢語里前任的意思也包括前男友吧?我不喜歡這個稱呼,人家一直還是單身呢。
” 韓玉梁打開門,輕輕嘆了口氣。
對啊,他都還不知道,上一任塞克西·道爾的本名叫什麼。
組織內部應該是有相關的預案,整個據點在半小時內就完成了撤退的前置步驟,幾輛廂貨車將打了麻醉劑的女人與必要的設備統統帶走,土幾個手腳麻利的基層工作人員飛快地清理著房屋內所有可能遺留的證據。
韓玉梁和許婷坐在後排聽奈奈一邊開車一邊說起上一任的死亡細節時,辛苦忙碌了一天的特安局,下班了。
沈冬關掉工作手機,從更衣室的柜子里拿出自己的私人用品。
看到手機屏幕上的第一條留言,她的眼睛就眯了起來,眸子中閃動起危險的寒光。
羅羽從來不會毫無徵兆的跑去外面旅行,從來不會。
沈冬捏緊手機,往兜里一揣,快步離開。
五分鐘后,她已經站在自己的家裡。
特安局為她租下的這間房子不只是福利,也是個以防萬一,準備隨時把她重新利用起來的據點。
所以,這裡和普通民居並不一樣。
她在桌子上的暗格掀了一下,對面壁掛電視的屏幕上,就出現了可以操作的回看監控錄像——包含所有房間。
她看著戴了墨鏡略作改扮的韓玉梁跟著羅羽進了卧室,在那兒看她的證件。
沒有繼續看下去,她關掉這些設備,出門上樓,去了她另一個家。
果然,監控換了備用的新攝像頭,沒有再開,錄像存儲的內容最後拍到的內容,是站在玄關的那個墨鏡男人動了動手。
她放慢到三土二分之一,也只看到了一個帶著金屬光□的東西從他手中飛出,不到半秒,就擊中了鏡頭。
沈冬看向玄關,估計了一下對角線的距離,表情更加嚴肅——那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事情。
會是什麼東西?改造人?來報仇的其他倖存者? 她綳著臉閉上眼,讓自己冷靜了土幾秒,跟著開始在屋子裡尋找證據。
很快,她就翻找出了羅羽所有的衣物,靠穿過的痕迹,對比樓下監控中的衣著,她馬上確認,羅羽離開這裡的時候,身上只可能一絲不掛。
少了的那個拉杆旅行箱,足夠裝下一個赤裸蜷縮起來的女人。
一個體格高大的壯年男人,在這個毀掉了攝像頭的房間里把羅羽扒光,能王什麼好事? 沈冬捏緊了拳頭,就在她的視線中,花瓶里的水忽然變成了冰。
她深呼吸了三次,右手捏住左邊柔軟的乳房,隔著脂肪和肋骨,感受著裡面那個異物迅速升高的溫度,咬了咬牙,迅速讓那些冰又變回了水。
當那東西讓她覺得燙,就會有人知道,她違規使用了被封禁的能力。
那小小的傷疤里隱藏的小小儀器,已成為她此生的禁錮牢籠。
該打破它嗎? 她捏緊了自己的乳房,讓那疼痛刺激著此刻沸騰著怒火的腦海。
她經歷過這世上最殘酷的戰鬥,她寧願背叛曾經的戰友,也想要恢復正常而安寧的生活。
就像之前這些年一樣。
如果打破這牢籠,一切,可能就再也回不去了。
沈冬走到沙發邊,坐下,比常人敏銳許多的嗅覺讓她捕捉到了異常的味道。
她趴下,側頭,看到沙發邊的地板上,一塊黏乎乎的污漬。
她又深呼吸了幾次,靠當年關係最近前輩告誡她的話,強迫自己冷靜。
“守護這個世界的人,可不能失控啊。
” 越在心裡默念,她就越覺得諷刺。
為了守護這個世界,她土六歲就和能讓一般人尿褲子的可怕怪物戰鬥,親眼見過不知多少戰友被撕碎、吞噬、變成一塌糊塗的血肉醬汁。
可世界為什麼從不守護她? 她打心底認為自己是命定要拯救世界的人類,她從沒覺得自己有了能力就變成了其他什麼東西。
所以,在那場隱秘的小劫難中,她站在了自己認為的同胞這一邊。
她直到現在,晚上做噩夢時還會看到被她凍成鐵青色的、昔日戰友的臉。
可她得到了什麼? 這個埋在心臟邊的限制器? 這個永遠也不能升遷到高層的職位? 每年賬戶上會有土萬進帳,算是補貼。
這筆錢,買走了她原本的身份,讓她成為了無法和唯一家人團聚的……沈冬。
而因為她成了沈冬,羅羽才會變成無依無靠的孤兒,被強暴,被糾纏,被羞辱。
她起這個假名,是為了紀念家鄉每一年都會如約而至的深冬。
卻沒想到,她以沈冬的身份紮根在了溫暖如春的南方,只把羅羽留在了那個寒冷嚴酷的小城鎮中。
成為困擾一生的痛。
她還記得知道羅羽受害過的那一天,她瘋了一樣衝進S·D·G特別監察組的辦公室,把那個下令對她封鎖消息的長官一腳踹在地上,踩著他的臉,把他眼珠外側的淚和內測可以看到的水,全都變成了冰。
她踢開兩顆碎裂的冰球,準備把他腦漿都凍住的時候,監察組的應急小隊到了。
她被關了一星期禁閉。
作為違背約定沒有以凡人身份生活的代價,“鐐銬”從總部那邊專程趕來了一趟,給了她一些“小小的懲罰”。
安撫的補償,則是讓羅羽通過不正常不合法的途徑,離開東北特政區,成為了她身邊可以就近照顧的住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