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君死後,廣大的宮殿也就拱手讓人,夏維世和尹岳帶著為數不多的家當搬進宮裡,說是怕一些餘孽來攪亂,在登基大典之前他和尹岳會保護好羅氏,之後才會開始展開他對欹家的報復行為。
欹家的人似乎沒有發現夏維世來自當初被滅門的夏家,他們派出一個又一個的使者來打聽新的王是誰,打算開始拍新王的馬屁。
「該怎麼辦呢?」尹岳有些頭痛,欹家接連不斷派使者過來,這讓他很苦惱,剷除餘孽的行動還沒結束,還要應付那些阿諛奉承的高官……登基大典再不快點開始,好從這苦海脫身,否則尹岳會先被這些麻煩給纏死。「欹家那裡派來的使者絲毫不放棄,新王再不登基,只怕這國家又要亂了。」安內才能制外,若這國家一直沒有新王出現,底下百官將會群龍無首,其他國家的君主要是知道了,必定會趁這時間攻打過來。
「傳消息出去,登基大典就在十日後。」最近羅氏突然倒下,卧床不起,溫采玉又不知道跑那兒去了,李崢麒尾隨著溫采玉離開,也不見蹤影,因此夏維世暫代君主之責,過濾審視那些捲軸。「告訴欹家的使者,新王登基,暫時不會有汰舊換新的現象發生。」
「大人?」本來尹岳習慣叫夏維世名字的,但革命開始后,為了有明確的上下關係,尹岳便都叫夏維世大人,對此夏維世沒有意見。「不先問問羅氏或者溫采玉?」
「若他們能有個答案,大概早就決定登基日子了,現在還要我來發號施令……他們自己恐怕出了些問題。」夏維世知道羅氏倒下的原因一定和國君最後和她說的話脫不了關係,而溫采玉遲遲不出現,大概也是在思考輔佐羅氏上位到底是不是對的事情,至於李崢麒……夏維世撇撇嘴,那小子對溫采玉的情感其實挺明顯的,雖說明顯,也不過是夏維世和他在感情上算是有些相似的人,所以才會有所察覺。
不愛便淡漠待之,一愛則專情不已。夏維世對自己和李崢麒的相似還沒有多少自覺,那也是日後,在他擁有愛人的時刻,溫采玉偶然提起,他才意識過來的。
知道羅氏和溫采玉的問題,他們定然是插不了手,尹岳想起剛剛夏維世還有下另一個命令,他問道:「為什麼不一上任就革除欹家的地位?」若按照當初說好的,羅氏會給夏維世一個「莫須有」的權力,好讓他去對付仇家,可眼下這情況,夏維世卻似乎不急著報仇。
夏維世把正在批閱的捲軸放下,他看向尹岳,緩緩道:「當初欹家滅我夏家於措手不及時,現下政權動盪,欹家定有警覺。」
「所以大人想等事情告一段落,欹家安心鬆懈后,再殺他們於意料之外?」尹岳不愧跟在夏維世身邊多年,他有什麼想法,他馬上一點就通。
站起身來背過尹岳,夏維世壓低聲音。「以牙還牙,以眼還眼。欹家如何毀我夏家,我就怎麼奉還。」
尹岳看著夏維世的背影,他雖然看不見他的臉,卻猜得出那表情一定如羅剎般可怕。
──「你有沒有想過,維世在報仇后,想要過怎樣的日子?」
想起一年前溫采玉的問題,尹岳蹙著眉頭,這個答案,時至今日,他仍沒有個把握。如果說夏維世會愛人,那他看上的人,真的會如溫采玉所猜測的那般,是個能和維世互舔傷口的人嗎?
「還楞著做什麼?」夏維世以為尹岳是在發獃,他不悅他的鬆懈。「趕緊把我剛剛說的傳令下去,另外若是看到溫采玉,要他來見我。」
「是。」尹岳頷首,他馬上離開去辦夏維世交代的事情。
怎麼好像從成功推翻政權后……維世就更冷漠了呢?尹岳嘆著氣,他覺得以前的夏維世冷漠歸冷漠,好歹還有人的情緒,現在的夏維世更老謀深算、更加陰晴不定,這樣的他,彷彿只剩冷血無情。
這樣的夏維世,還有可能愛上別人嗎?尹岳對此感到疑惑,但溫采玉一向算的准……也許等時候到了,自然能見真章。
未來的事情,就等未來苦惱吧。尹岳對夏維世忠心不二,以後這主子會怎麼樣,會愛上誰,那都不是他能多管間事的,他只要安守本分,在夏維世最需要有人為他瞻前顧後時,挺身而出即可。
另一方面,溫采玉在國君斷氣后,並沒有開始急著接手之後的登基問題,事實上,他需要重新思考一下讓羅氏上位究竟是不是好選擇。當初答應羅氏,要輔佐她上王位,而她將給予自己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高處,沒想到那殷殷期盼的王位只差臨門一腳,大家卻開始退縮了。
一個女子並不是不能稱王,溫采玉自己也認為,在幾百幾千年後的未來,女性會越來越強,幾乎不必靠著男人也能過日子,所以溫采玉不是糾結羅氏是男是女這樣的問題,而是她那稱王的意志。
從一開始溫采玉就知道羅氏稱王的意圖跟意志是不純粹的,甚至伴隨著點不堅定,這樣的人很容易被動搖,這不,國君一死,羅氏也病倒了。
溫采玉很好奇國君死前到底跟羅氏說了什麼,竟會讓一向不輕易示弱的羅氏承受不住,暈倒在殿里,還是溫采隱因為見不到羅氏,特地尋過來才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