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子倒是個情種,然後呢?」「然後芳姐就說:『傻小子,你不嫌我老,我也不要你別的,我們這樣不是很快活么?我有老公,我知道他很愛我,這個,你永遠不能跟他比。
所以阿良,你要分清楚,我是你的女人,不是你的愛人,你心裡喜歡誰都可以,不用怕我不高興,懂嗎?』」許博不知道該不該插嘴,保持著沉默。
「我站在走廊里看著芳姐離開的背影,好像一下子明白了很多事。
回頭看看自己,一切也就變的清晰起來,覺得沒有什麼不能對你說的了。
你是我的愛人,我的所有好的不好的都願意讓你看見。
心裡有什麼事,只願意對你說,這樣我才能做你的愛人,才真的自由自在,也才能得到幸福。
」許博聽著愛人的訴說,心口烘熱,無比柔軟。
忽然覺得胸前有溫熱的液體滴落,輕輕捧起祁婧的臉頰。
楚楚動人的淚顏卻帶著幸福的微笑,忍不住吻著那清麗的水光,沒幾下,就叼住了兩片求索中的紅唇。
這些日子,祁婧有了一種領悟,兩個人越是徹底的放下自我,把目光投向對方,就越容易傾訴與傾聽。
就像昨天直抵肺腑的剖白,心上的負累枷鎖幾乎在瞬間風化剝落,被一股清流帶走。
而在這樣的流動中,身體自然變得自在輕盈,充滿了追逐快樂的力量。
即便在那透著危險淫靡氣息的遊戲里,仍然有勇氣去放飛簡單而純粹的渴望,成就了水乳交融酣暢淋漓的歡愛。
只為了單純的快活,不必背上證明忠貞的義務,或許,那才是造物的本意。
芳姐與小毛之間發生的,或許有著巧合和不得已,但是他們心裡是清楚的,即便不能讓人知道,卻坦然面對彼此。
然而,跟陳京玉發生的那些,自己始終都是糊塗的,還曾經以為重新遇到了愛情,如果沒有許博的不離不棄,那就是個遍體鱗傷的笑話。
而在那場荒唐鬧劇里,自己想要的不過是一種慰藉罷了,與芳姐並沒有什麼不同。
如今,面對過去,面對許博,面對自己的身心,一切的一切豁然開朗,讓祁婧體驗到 了前所未有的舒心和暢快。
她能感受到自己的整個身體都在享受著許博的親吻,兩個人生命的活力,通過熱烈交纏的唇舌聯通起來,歡快的流淌。
擁有這樣一具妖嬈自在的身體,祁婧第一次意識到,縱情歡愛是一種本能,何時何地,跟誰一起都不是最重要的,坦然的求索與熱誠的回報才能成就純粹的愛,而愛竟如此簡單。
想到那個帶給她如此感悟的男人正與自己彼此相擁,祁婧快樂的閉起雙眼,只想棲息在許博的懷抱里撒嬌。
這時候,電話響了,許博拿起電話一看,是海棠,搖著頭笑了。
「許哥,我們到你家樓下啦!開門兒啊!」電話里的聲音歡快得像迎親的嗩吶。
「哎呀,你們都到了?我們馬上回來,我讓李姐給你們開門!」許博忙不迭的掛斷電話,又撥李姐的號碼。
「誰呀,小動靜這麼甜?」祁婧隱約聽見電話里的呼喚,坐了起來,抱著兩隻大白兔好奇的看著許博。
「快!老婆快起床!今天我約了海棠他們來家裡玩兒,昨天光顧著做遊戲,給忘了!」許博起身舉著電話苦笑著說。
「啊?」祁婧連忙找拖鞋,跌跌撞撞的往衛生間跑。
「喂!啊……李姐啊,準備怎麼樣了……哦……他們到樓下了,您給開下門,好的好的,我們很快……」放下電話也衝進了衛生間。
「啊!不行,我先洗!」衛生間里傳來祁婧的驚叫。
「擠一擠哈,擠一擠吧,我很快的,不吃你豆腐!」「渾身都是你的味道,啊!討厭……咯咯咯……」「我來負責最胖的部位……嘿嘿嘿……」「你說誰胖呢?說誰呢!啊……」很快,兩個人手腳利落的收拾停當。
臨出門的時候,祁婧一把拉住了許博。
「等會兒,你領帶呢?」「王嘛?還想讓我綁你出去啊?」乖乖挨了一拳,許博笑著去摟祁婧的腰,拍拍衣兜,「趕時間,怪麻煩的,不系了。
」祁婧素手一伸,拎了出來,搬過許博的肩膀,「那不行,我的男人出入都要有模有樣的!」說著,翻起他的襯衫領子,把領帶打好,又細心的抹平,溫情脈脈的看著他。
「老公,以後,每天的領帶,我都要親自幫你打好,這是我的權利,知道嗎?」許博捉住祁婧的雙手,與她對望良久,燦然一笑:「許太太,你這麼漂亮,當然要當家了,我聽你的。
人都等著呢,咱們快走吧!」邊說邊攬著祁婧出了門。
「哎呀,你慢點兒,我沒穿文胸……晃晃蕩盪的……討厭……」腳步虛浮的祁婧一點兒也沒注意到,兩個人在床上摸爬滾打了半個上午,出門已經土點,等到坐在車裡,才發覺早已飢腸轆轆。
「老公,中午咱們吃什麼?」「當家的,都不問問客人吃什麼的啊,光知道惦記自己的肚子。
」「哼,你那些酒肉朋友,大漠荒原都餓不著,還用我惦記啊?我還得拜託他們照顧我呢!說說,都有誰啊?」許博把手機打開遞給祁婧:「自個兒看,你不認識的那個App就是。
」祁婧接過手機點開程序才明白過來,許博就是用這個監控自己的,手上不禁一滯。
以前她也猜測過,只是不知道怎麼問,後來,兩人敞開了心懷,也就不那麼想知道了。
此時此刻,這個已經成為兩個人之間不值一提的小秘密。
然而,透過這塊小小的屏幕,許博曾經以怎樣的心境,面對那些觸目灼心的過程,祁婧依然不忍心去想象。
愣愣的看了專心開車的許博足有一分鐘,輕輕的舒了口氣,才心情柔軟的點開了那個標著客廳的按鈕。
畫面中的視野是俯視的,客廳的茶几上擺著幾樣水果,沙發的兩端各坐了一人。
雖然角度有點偏,還是很容易辨認出來,穿黑色皮夾克留著寸頭的是大春,穿咖色西裝格子襯衫的是二東。
聽聲音,兩個人應該在看《非誠勿擾》。
只聽二東嚷嚷著:「17號就TM一綠茶婊,老子打一輩子光棍兒也不要這樣兒的!」大春沒搭理他,繼續看得津津有味兒。
二東忽然抻著脖子喊:「我說,你倆有沒有點兒素質了,參觀參觀就完了唄,貓人小兩口卧室不出來了,咋地,尋寶呢?」大春兒一聽樂了,說:「我媳婦兒肯定被一個叫大衣櫃的妖怪給吃了,嘿嘿!」祁婧聽大春這麼一說,不由得彎起嘴角,自己那滿滿當當的衣櫃恐怕是整個房子里含金量最高的所在了,不把小海棠看花了眼才怪呢。
女人對漂亮衣服的喜愛通通信仰著喜新厭舊的至高教義,永遠不可能有獲得救贖的一天。
而自己之所以擁有這麼多讓人羨慕的時尚寶貝,都源自許博的土豪級寵愛。
從前,同樣是這些衣裝飾物,無論怎樣搭配上身,都徒具華麗的外表,每每一個人對著鏡子,轉身顧盼的瞬間,她無法忽略自己的表情偶爾流露的落寞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