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寶瑜原來是騎自行車上下課的,現在謝穎不讓她騎了,鍾阿姨就多了個活,送她上下課,她一個勁地強調說不用,如果要開車的話,她自己也可以開,不用專門有一個人來接送。
鍾阿姨卻解釋是為了她的安全著想,就算她是這樣說的,張寶瑜也能猜到是謝穎的要求,擔心她再遭到王心怡的圍堵。
可自那天之後,張寶瑜就再也沒遇到過王心怡了,就連換著號碼騷擾她的這件事也停了,張寶瑜的生活慢慢地恢復了常態,只是有一點不一樣的是,她摸著大腿根處綁縛的柔軟皮革,思緒回到了一周前那個最平常不過的傍晚。
鍾阿姨說有她的快遞,她幫忙簽收了,放在鞋櫃最上面。
“謝謝阿姨。”
張寶瑜露出了個甜甜的笑容,心裡卻在嘀咕自己沒買東西啊,怎麼會有快遞寄過來?
換了鞋,抱著快遞盒,將那張快遞單翻來覆去地看也看不出一個所以然來,寄件人是再普通不過的亞馬遜商家。
抱著快遞盒上樓梯的時候,兜里的手機突然震了一下,她騰出只手摸來看,是謝穎發來的,她愣了一下,她今天滿課,下課回到家已經是傍晚了,相當於京城現在才凌晨六點,她也是頭一次收到謝穎這麼早的消息。
她第一時間想的不是謝穎給她發了什麼,而是擔心謝穎的睡眠,中午結束完視頻通話謝穎那邊都已經凌晨十二點半多了,現在才六點謝穎就醒了,她難道不用休息的嗎?
抱著這樣的疑惑與擔憂,張寶瑜點開了與謝穎的通話框。
“bb,媽咪給你寄了個包裹,已經送到了,你到家了嗎?到家了給媽咪回個視頻電話。”
“嗯嗯,拿到了,我也回到家,這就回房間,媽咪等我一會會~”
張寶瑜發的語音,收音里還參入了她”噔噔噔”小跑上樓梯的聲音。
最近張寶瑜經常給謝穎發語音,看書時會把書頁翻響一些,寫報告時會單手把鍵盤敲得啪啪作響,下課的時候也會把同學的吵鬧聲收錄進去。
她隱隱察覺到了那件事過後謝穎的焦慮以及不安全感等複雜交織的情緒,因此平日里儘可能多地跟謝穎”彙報”行程,說話的時候會甜甜地撒嬌。
她感覺每次這樣做過之後,謝穎就像在她身邊一樣了解她的日常,情緒上也會平和許多。
把快遞盒放下,雙肩背包放在椅子上,張寶瑜第一時間給謝穎打去了視頻電話。
電話接通的那一瞬,張寶瑜透著關切、擔憂的聲音便響了起來,伴隨著的是擰起的眉頭。
“媽咪,你不是十二點半才睡下嗎?現在六點你就起來了?今天還是工作日,你不要去上班的么?”邊說邊找了個地方坐下。
快遞大概是下午叄四點時送過來的,看樣子謝穎也是知道快遞送達的時間的,這樣一聯想,天,她晚上到底還睡不睡的?
“嗯,最近有些失眠,睡的時候忘記吃安眠藥了,就醒得早了些。”
話筒傳來的聲音溫溫柔柔的,絲毫沒有剛睡醒的沙啞含糊,反倒是有些暗暗的低沉。
謝穎的話讓張寶瑜很是震驚,如晴日里的一聲驚雷炸響。
“媽咪你什麼時候開始吃安眠藥的?我怎麼不知道?”
她的聲音也拔高了,透出幾分尖銳的刺耳。
在映射進來的橙紅夕陽光暈下,她的臉色也僵住了,唯有光亮不斷地在水潤的瞳孔里閃爍著。
“有一段時間了,怕你擔心就沒說,調理過一段時間,現在已經好些了。”
她所謂的好了些就是睡不到六個小時?
張寶瑜像是被猛地刺了一下,關切極了的表現就是生氣,氣得眼眶、鼻腔都酸了,氣她不照顧自己的身體,氣她現在才告訴自己。
“我看你才沒好!”
謝穎看著那張要哭的臉,心下感受到的卻是奇妙的平靜與溫馨。
張寶瑜在生氣,氣得紅了眼,心疼得要哭,謝穎眼裡卻浮現了笑意,那種被關切,被愛護的感覺如此美妙。
她哄了一會兒,才打消了張寶瑜的顧慮與擔憂,保證去看醫生,不可以糟踐自己的身體等。
張寶瑜還催著謝穎再去睡一會兒,謝穎卻搖搖頭,將垂落在頰邊的發往耳後撩。
“睡不著了,bb陪陪媽咪好不好?”
手機屏幕里的女人正半靠在床頭,長發柔柔地披散下來,露出一張白凈克制的臉,柔光光暈籠在她臉上,模糊了五官、輪廓的邊界。
“把快遞拆開來看看。”
張寶瑜瞄了一眼放在地上的盒子,”哦”了一聲后就爬起來找了個手機支架把手機支起來,從書桌抽屜里找出把美工刀,盤腿坐在地毯上,”嘩啦”一聲,金屬刀片花開了塑料膠紙,她把邊邊角角的塑料膠紙都劃開,沒把美工刀的刀片收回去,便隨手放在了地上。
拆開快遞外盒,裡面還有一個小一號的方形盒子,張寶瑜如法炮製地把小方盒打開,把裡面的東西拿了出來。
手裡拎著的東西很像謝穎之前佩戴過的穿戴式,由柔軟的黑色皮革構成,只不過要放在雙腿間的部位不是按摩棒,而是做成了小船的樣式,由軟硅膠構成,連接著兩邊的皮革,腰間好像還有一個智能鎖。
“這是什麼?”
張寶瑜疑惑地望向屏幕,望進了那雙全程觀看著她的舉動的漆黑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