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婧已經換好了衣服,正羞答答的坐在沙發里跟羅翰聊天,臉蛋兒跟雨過天晴的紅富士似的。
祁婧抱住許博的胳膊,幽怨的白了他一眼。
「你不覺得他每次都是在欺負我么?你這個變態,也幫著他一塊兒欺負我!」聲音里明顯帶著 撒嬌,卻也摻雜著不容忽視的小情緒。
在女人的字典里,「欺負」的含義實在太過豐富了。
許博後知後覺,至今未曾通透領悟。
然而,他總算時時用心,此刻自然明白老婆大人的心思,並未驚慌。
老婆被別的男人弄出了性高潮,應該評估為重大事故。
老公沒回家磨刀,老婆也沒尋死上吊,這極其不符合常理,卻是許氏夫婦實實在在的生活。
這裡面的玄機,吃瓜群眾或許不懂,但許博的心裡明白,也確信祁婧跟他心意相通。
出軌事件,的確在許博的心裡埋下了一把刀。
可這刀尖兒是朝外的,或者說是朝著某個人的。
如果有機會,他不介意讓這把刀見血。
然而,這鋒銳的刃口也幫他剖析明白了很多事。
關於性,也關於愛。
其中最重要的一件就是,沒有誰是另一個人的財產,每個人都只能做自己的主人。
從相識、熱戀、結婚直至出軌,許博確信彼此都愛著對方。
可唐卉說,祁婧覺得自己像個寵物。
這難道不發人深思么? 愛,不是萬能的,更不是至高無上的。
那句老話兒怎麼說的,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兩者皆可拋。
或許有人會為了愛而放棄生命,卻沒人願意犧牲自由,如果肯,也必定是暫時的。
偏偏有人以愛的名義,逞禁錮的私慾,還美其名曰忠貞抑或背叛,委實可笑。
攥著跟繩子放風箏與比翼雙飛逐獵藍天相比,哪個更刺激,更讓人心曠神怡呢? 連許博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他恨陳京玉,卻對羅翰不生芥蒂。
明知道那個大猩猩在按摩床上搞鬼,卻懷著某種難以言說的異樣忐忑,隱隱期待著在祁婧身上發生什麼似的。
那晚回到家,兩口子見四下無人,第一時間吻在了一起。
雖然中間隔著個小王八蛋,許博仍然前所未有的覺得,兩個人的心貼得是那樣緊。
他忽然發覺自個兒的傢伙燒紅的炭棒似的戳在祁婧的肚皮上,直挺挺的好不尷尬。
祁婧避無可避,「噗嗤」一下笑場了。
許博說你笑啥,祁婧說你激動啥。
許博顧左右而言它,羅教授說你狀態不錯。
祁婧說我TM噴他一手,狀態當然不錯了。
許博鼻涕泡差點兒沒噴出來。
兩個人抱著笑了半天。
許博說你不是有好東西給我看嗎?祁婧拉著他直接進了卧室,撩起毛衣抱著許博的腦袋讓他聞。
許博尋著一股乳香,像口渴的農夫一樣把嘴努到一眼山泉上,居然有點兒甜。
農夫把住甘泉挨個砸吧著讚歎,羅老師高人啊!說說,你們這演的哪出,你調戲他還是他輕薄你啊? 祁婧說,別問我,我一直閉著眼睛沒看見。
許博說你這不是鴕鳥嗎,別人掩耳盜鈴,你閉眼偷腥。
祁婧立馬把山泉收歸國有,說事急從權,我也跟組織彙報過了,不能算偷。
許博舔了舔嘴唇,誇張的回味似意猶未盡。
瞄了一眼媳婦兒越發豐滿的胸乳,從衣櫃里拿著個褲夾出來把那條濕內褲撐開,掛到了窗邊的花架上,研究軍事地圖似的端詳,還湊上去聞了聞。
「哎呀,還沒洗呢!」祁婧嘟噥著走過去,卻被許博攔住。
兩隻手腕給牢牢捉住,身子也被逼退,坐到床沿兒上。
「怎麼著,你要毀滅證據?」許博單膝跪下,兩個胳膊肘撐在祁婧的大腿上,仰著臉詭異的笑著。
「你……你要把它晾王裱起來怎麼著,臟不臟啊?」祁婧義憤填膺,卻又被他笑得忸怩不安,瞥了一眼那招搖的旗幟。
剛剛的「偷」字彷彿還含在嘴裡,心頭隱隱不規律的亂跳。
「許太太,你真好看,怪不得羅教授都忍無可忍了。
」許博由衷的誇讚著,也調侃著,根本不理會輕微潔癖發作的祁婧。
腦子裡只忙著把眼前美人的嫵媚紅顏補到另一個畫面里去。
她說她一直閉著眼睛的,那應該更加嬌羞無限了。
羅翰沒當場噴鼻血而死還能使壞,也算道行高深。
溢美之詞從來沒有聽夠的時候,祁婧照單全收的同時卻不得不忍受老公的肆意調笑,更被他的目光烤得臉上直發燒。
「你個妖孽,也不能沒完沒了的不勝涼風的嬌羞吧?」一聲輕佻的聲音輕而易舉的穿過了玻璃窗,盤旋在天花板柔和的燈影里。
祁婧的矜持本就是後天修鍊,如今在自個兒老公面前,她越來越懶得裝了。
終於眼波兒一飄,伸手輕輕拍了拍許博的臉。
羅翰那雙神奇的大手帶來的顫慄快感再次挑起了身體里每一根神經的記憶,不知怎麼,身心柔軟中,竟想起了曾經在按摩室隔壁偷窺到的一幕荒唐。
「你也別把他當什麼善男信女,跟可依顛三倒四的,且不是個省油的燈呢!」「這麼說,你討厭他?」許博的眼睛里有著望不盡的深。
祁婧不置可否,心裡卻打了個突。
要是討厭,以她的性格斷不會讓今晚的事發生,可就算不討厭,也不能讓他肆無忌憚,蹬鼻子上臉吧?這個許先生,這麼問到底什麼用意? 「我是提醒你,別被他 忠厚的外表騙了,幫著他欺負你老婆!」祁婧捏著許博的腮幫子,話語里沒來由的摻著惱恨。
他是沒幫忙,可好像也無意阻止,能不恨人么? 「還是好好擔心你自己吧,下回光靠閉眼睛怕糊弄不過去嘍~」許博不懷好意的笑著站起身,摸摸祁婧的發頂,好像在跟自家女兒討論怎麼應付幼兒園裡的壞小子。
「下回?」祁婧好像被提了個醒,皺起眉頭。
眼見自個男人不但不出謀劃策,也沒有挺身擔當的意思,不由一陣委屈。
可似乎又沒法理直氣壯的責怪,嘟著嘴揪住許博的衣襟撒嬌:「你還是不是我老公啊,你得保護我~」「你在人家手底下享受,我怕是有心保護你,也力所不能及啊~」許博拉住祁婧的手,在她肩膀拍了拍,像是在鼓勵,卻帶著看熱鬧不怕事兒大的詭笑,轉身拿了睡衣去洗澡了。
臨出門的時候,指了指掛著的濕內褲,嚴肅的擺了擺食指,又惡狠狠的比了個手起刀落的手勢,吐舌斜眼的走了。
望著窗邊散發著淫靡氣息的內褲,祁婧坐在床沿兒上直發愣。
忽然許博又光著膀子顛顛兒的跑回來,「啵兒」的一下親在嘟著的嘴上,來了句:「老婆我愛死你了!」說完,又哼著歌兒去衛生間了。
祁婧舔了舔嘴唇,望著莫名其妙的門口一個沒忍住,笑了出來。
然後又接著發愣,臉卻沒來由的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