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出軌時代(卷三)拿什麼證明我愛你(全) - 第16節

接過手機,屏幕上是兩張攤開的證書,照片里那個莫黎也是戴眼鏡的。
許博像個忠於職守的交警似的,抬眼看了看對面的妖孽,驗明正身之後又遞了回去。
按說認識莫黎時間可不短了,知道她是心理學專業的,什麼性行為,什麼博士,什麼資格證可從來沒在意過。
「你……你不是模特嗎?」許博嘟噥著。
「別跑題行么?」對面的眼鏡又反光了。
「好吧,你厲害!那……為什麼是我?」莫黎笑了,笑得危險又神秘,自信又無奈,迷離複雜的眼神凝視著許博,半天沒說話。
許博被她看得直發毛,幾乎要去摸摸自己額頭上是不是長出了第三隻眼睛。
「可能,你們有緣吧,用她的話說,跟你在一起很輕鬆。
」莫黎微帶沙啞的嗓音忽然婉轉柔媚,甚至藏了一絲幽怨糾纏,許博看她笑得不懷好意,心裡卻很受用,因為那種輕鬆,他也感受到了。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許博滿懷疑惑,心裡嘀咕,莫黎到底怎麼想的,介紹個產科醫生給自己這個純爺們兒解決難言之隱。
看著程歸雁在病例本上寫下風骨遒勁的幾個字:輕度繼發性陽痿,他心裡一陣懊喪難堪。
程歸雁似是有所察覺,摘下口罩,目光柔和的笑了笑:「別緊張,問題不大。
」那一刻,許博不僅僅是驚艷程歸雁的美貌,更多的是被那種近在咫尺的某種氣息感染,覺得對面坐著的是個相伴多年的姐姐,毫不懷疑她有可能一抬手就會刮一下自己的鼻樑。
這種感覺給了他信心,即使心裡藏著個離譜的期許,也覺得有望實現。
不自覺的,就願意跟她親近交談。
所謂治療,不如說是鍛煉更恰當,心智意識的鍛煉,身體素質的鍛煉,甚至注意力和反應速度的鍛煉。
程歸雁給出的治療方案很長很複雜,可每一個項目又都很普通,讓許博暗暗稱奇。
隨著治療不斷的調整和推進,許博與她日漸熟悉,相處過程中也一直保持著最初的那份輕鬆隨意。
治療的效果出奇的好,更促進了兩個人關係的融洽和默契。
許博怎麼也沒想到,程歸雁這個可以化腐朽為神奇的美人,有朝一日會需要自己幫忙治療身心舊患。
「我能幫什麼忙呢?」許博見莫黎放下咖啡杯,問出心中的疑惑,「我可是學建築的,對什麼行為治療一竅不通。
」莫黎白了他一眼,阻陽怪氣兒的:「要是兩個月前你說這話,我也只能聽著。
現在,你在我這都快保送研究生了,還裝小學畢業就太讓人傷心啦!」雖然還是不明白具體怎麼做,可莫黎話里的調侃和讚許讓他瞬間就有了些領悟。
人說女人就像一所學校,男人在其中不斷磨礪成長。
對於許博來說,莫黎是一所小初高本碩連讀的性愛專修學院。
經歷一次次懵懂忐忑的入學,躊躇滿志的畢業,終於學業有成的許博不敢說睥睨天下,卻也成竹在胸,有了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的實力。
許博跟莫黎很少在咖啡廳正兒八經的約見,每次相會都是在莫黎那個裝飾極盡奢華的公寓里,那是這個世界上最生動有趣的課堂。
男女之間的那點事兒,可不僅僅是交媾生殖那麼粗陋野蠻,用莫黎的話說,那是一項技藝,一門學問。
經她這麼一提醒,兩人之間的氣氛驟然曖昧起來,話里也就多了諧謔:「能不能說說具體做什麼,莫老師?」「做一個完美的情人……」莫黎幾乎是色眯眯的看著他,口氣卻像布置家庭作業……不要說當時的錯愕驚訝,就算是此刻載著程歸雁遊走在剛剛入夜的車河裡,許博也覺得那麼的不真實。
完美的情人。
許博從來不知道該如何定義這個角色。
跟莫黎算是情人么? 雖然一次次在她的床上淪陷,可自己一直在有意的疏遠,念著授業解惑的恩情,總是不好意思做得太明顯。
相信她也能覺察到這一點,心照不宣罷了。
而在許博生命中,最重要的一直是祁婧,失而復得的祁婧,任何讓她傷心的事,他其實都不願意做。
情人,即便是,也並不完美。
完美的情人該是什麼樣的?如果有,他希望是為那一個人。
許博看了一眼副駕駛坐著的程歸雁,她正目視前方,一張清麗絕俗,美崙美奐的側臉無聲穿越都市光怪陸離的燈影,給人斷舍紅塵的傾世驚艷。
程歸雁察覺到許博的目光,伸手挽住他的胳膊,上身傾斜,便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
許博伸過右手,摸了摸她的臉頰,沒說話。
莫黎後來跟許博解釋,說程歸雁小時候受到過嚴重的刺激,才落下了這個毛病,嚴重的時候身上的敏感部位全都不能被男人碰觸。
後來經過治療有些緩解,貼著肌膚的直接觸摸仍然受不了。
許博問之前是怎麼 治療的,莫黎說幫忙的是雁子一個多年的朋友。
本來那個人也願意繼續配合,只是不知怎麼,總沒有進展。
也許是兩個人的關係不合適,商議之後,決定換人。
「其實治療的目的很簡單,就是讓她接受你的身體。
她是個極其敏感的人,不然也不會出這種問題,要想讓她破除恐懼,卸下防禦,接納你的親近觸摸,必須全身心的投入,做她真正意義的愛人,至少,讓她有這樣的感覺。
」說這話的時候,莫黎像是在給即將實施美男計的間諜布置任務。
許博不置可否,問莫黎究竟是出了什麼事讓她受這麼大刺激。
莫黎笑著搖頭,說性侵害是肯定的,我只知道她媽媽死於難產,土三歲的時候爸爸自殺了,這還是那位朋友告訴我的,具體情況要看你的本事,我一問她就掉眼淚……「不會影響你們吧?」程歸雁的聲音從肩膀上響起,有點兒像說悄悄話,偏偏又是這樣透著體恤的客套,讓許博未語失笑。
這是兩個人第五次約會,每次她都會問上這麼一句,好像是個開場白,或者一道分界線,得到肯定的答覆,她就能放下負擔似的。
其實許博想告訴她,他比她更在意這個影響,已經做好了足夠周全的應對。
為此他甚至把公司里的一個員工業務補習計劃移到了周日晚上,每次安排業務骨王講課。
而他自己只需過去看一眼就去醫大赴約,連路都不用繞。
原以為這些周密的安排雖能瞞天過海,終究逃不過心中的愧疚,同時影響面對程歸雁時的心情,讓她也有壓力。
可後來他發現,並不會。
每次他們會先去吃晚飯,然後散步去那個叫做都市廊橋的私人影吧看場電影,基本上土點之前回家。
幾個小時里,兩個人可以隨意的聊天,甜蜜的親吻,在包間幽暗的燈光里探索彼此的身體,說那些最讓人臉紅心跳的情話。
很奇妙,兩人可以輕易做到心無旁騖,極盡纏綿的同時毫無雜念。
就好像身處一個日常生活的平行空間,只需真誠的面對彼此,對空間之外的一切無欲無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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