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牢里,封度和微稚的待遇可謂天差地別。
封度,大家都知道那是世子爺,未來的侯爵大人,公主面前的紅人,雖然被大庭廣眾之下從侯府押出來有些狼狽,但身份擺在那裡,制衡二字能在刑部有一席之地的官員一琢磨也都能想明白,因此沒誰真去虧待這位爺,雖然住宿條件是差了點,但也不會真苛待他。
這不,檀王聽說世子受傷了,還特意給他送來了葯,御醫驗了都說是千金難求的好東西,別看兩人平時不對付,關鍵時刻還是站一條線的,獄卒對待這位大人就更加恭敬了起來。
那邊微稚就有些慘了,聖上大怒他被拿下不說還被關進了天牢最深處,早就有傳聞這人嗜血殺伐,手段慘忍,做事隨心所欲,前些日子就直接把朝廷要犯腦袋砍了,現在居然還敢養蠱蟲這種邪祟之物,這人終於被關了起來不少人心底都在偷偷叫好。
而且這種魔鬼最可怕的是居然生得一副芙蓉面,妖媚至極,不男不女的,跟個妖怪成精似的,進大牢后還瘋瘋癲癲的,獄卒們心裡發怵,也不敢從他身上撈好處都恨不得離得遠遠的。
“封度……封度……”
微稚極其狼狽地趴在昏暗牢房裡的枯草上,凹凸不平的地透過稀疏的雜草在他臉上磕出好幾道血跡,他的武功被封,還被下了葯現在幾乎動彈不得,他早失了平靜的模樣,此刻目眥欲裂,咬牙切齒地一遍遍擠出一個名字,恨不得啖其肉,飲其血。
他自己最不清楚,出了這樣子的事他已經徹底不能回到公主身邊,微稚握緊了拳頭,指尖深深嵌入肉中也不覺得疼痛……
駙馬之死他已經查出來了一點線索,只要再過一段時間……再過一段時間!他就能回到公主身邊!就能回到公主身邊的!那是公主給他的機會……封度!封度!
微稚氣得嘴唇都在發抖,他的寶物……今天要是喝不到他的血那他這些年的心血就全白費了……他的心都在滴血,恨不得現在立刻去掐死這個賤人,他拚命地抬起頭望向黑暗的長廊,
“公主……”
他低低地喚道,發瘋地想著,眼中又流出淚來,他明知道不可能,卻還是存一分微弱的奢念,奢望公主能憐惜他,
公主,您不能放棄我……
“公主……奴婢……奴婢……”
他捂面而泣。
封度此刻正靠在牆角,長呼出一口濁氣,額頭沁出大滴的冷汗,
“嘶——”
傷口處一陣陣的疼痛,就算是封度也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粗糲的大掌輕輕摩擦著受傷的手臂,他既然炸了掌印府,自然不能全身而退,他給自己下手也是下得狠手,因此傷口幾乎蔓延他整個手臂,要不是先在侯府簡單處理了一下,他怕是今晚睡不好覺了。
封度面無表情地把那王府送來的金瘡葯打開,他一看就知道這是他當初送給楚檀的那瓶,也明白楚檀是存著什麼意思,只他現在沒有興緻和楚檀斗,咬著牙將葯倒在了傷口上。
他做不來細緻活,手臂還受了傷動作靈活不起來,因此倒得很隨意,劇烈的灼燒感讓他死咬著唇,但他也沒有停下動作,他自己的東西他知道效果有多好,大滴大滴的汗珠爭先向下流,喉結上下滾動數次,人跟從水裡浸過了一樣他才給自己上完了葯。
處理好傷口之後他很快陷入了沉思,微稚這人殺人成癮不是傳聞而是事實,這傳聞的傳播之廣還有他的一份助力,只是他遍尋也不得其殺人的老巢,最後才把目標鎖定在他的掌印府地下,他為今日已準備許久,公主南下,罪臣歸京,微稚無心政事,這就是他最好的機會。
穆野少時在京城住過叄月,只是那時他還不是王儲,但他已經和公主往來密切,甚至京中叄千公子在公主心中皆比不上這人,若不是立場限制兩人……想到舊事封度冷哼了一聲,那也是他最憋屈的一段時間。
要不是穆野成了王儲,內閣諸相也不會這麼緊張公主是否真心放權。
在已為階下囚的叛臣周越面前有意無意說些公主和穆野的往事,再在回京路上稍微做些手腳,徹底崩潰的周越面對一向被視為公主走狗的微稚時,自然會口不擇言。
而微稚,眼裡只有公主與殺戮早已忘記思考的人,封渡摩擦著指腹,眯起眼——
只會踏入他的圈套。
從那一刻起,死亡的圈套已經套上了他的脖子。
他出手自然要一擊必殺!
只是沒想到在掌印府沒炸到皚皚白骨,炸出來一對蠱蟲。
封度長眉下壓,銳利的眼閃爍著意味不明的光,露出厭惡的神色,之前他不應該顧忌公主,應該早點弄死這心術不正的佞臣的。
好在雖然結果有些偏差,但於他也是有利無害的,而且,他心中數著時間,這個時候……
就像是回應他的想法一樣,從外面匆匆走進來一個人,他雖然穿著獄卒的衣服,但仔細一看,能發現他是練武之人,封度抬眸,露出笑容,
“公子,刑部搜到了那些東西,監庭司上下一百七十二人全部被羈,聖上氣昏了過去,責令太子主審,刑部尚書監審掌印叛國一案!叄日為期。”
微稚,叄日之後,便是你的死期!我要你死無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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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稚:沒人比我更戀愛腦
穆野:沒人比我更會背鍋
哈哈應該沒人猜到是封度乾的吧。
這章寫得比較粗糙,有時間再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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