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壘(骨科NP) - 第十九章燥熱

隔壁新搬來的那個男人很奇怪。
自昨日那次意外相遇后,陸湫湫再沒看見過他,甚至隔壁連串門的客人都沒有,別墅的鐵門總是緊閉,偶爾會有貌似鐘點工的婦人從裡面出來,遠遠望見陸湫湫兄妹倆,也不打招呼,態度冷淡。
這樣一個充滿神秘感的男人狠狠佔據了陸湫湫的大腦,她開始時不時推開陽台門,希冀能夠如上回那般,看見那個襯衣熨帖、姿容清俊的男人。
只可惜,一次也沒有如願。
若不是隔壁有時會傳來一陣小提琴聲,陸湫湫幾乎會以為那日所見不過是南柯一夢,隔壁其實並沒有人居住。
不過說起那陣小提琴聲,這還是陸湫湫某天的意外發現。隔壁那位先生似乎每天都會在晚上八點拉小提琴,琴聲悠揚,悅耳,可卻缺乏情感。
彷彿只是主人用來消遣時間的工具。
陸湫湫時常伴著隔壁的琴聲完成作業。奧賽的準備正在如火如荼地進行中,不光是程初景參加的物理競賽,陸向野參加的數學競賽也在緊趕慢趕,加快了訓練的進度,他早上起得越來越早,晚上回得越來越晚。
而湊巧,這段時間程初景也忙得焦頭爛額,孟書揚曠了許久的課,終日不見人影,陸湫湫只能每天按部就班地上課,一天中唯一的樂趣就是晚上做作業時聽著窗外那陣冷漠的琴聲,想象著那個男人拉小提琴的模樣,讓時間漸漸流逝。
陸湫湫再次見到那個男人,是因為一個意外。
放學回來的路上,陸湫湫戴著耳機聽歌,從小巷子路過的時候被前面來回踱步的男子吸引了目光,男子穿著考究,五官清秀,可神情卻透著一絲焦躁,目光從眼前一排大差不差的別墅打量過後,嘆了口氣。
他手裡拿著手機,好像在給什麼人打電話。
不過看來對方並不是很給面子,電話那頭一直是忙音。
男子更加焦慮了。
在聽到腳步聲后,他扭過頭來,一瞥見神情淡淡打量自己的陸湫湫,頓時如同看見了救命稻草,雙眼一亮,毫不猶豫地抬步上前。
“小妹妹,跟你打聽一個地方可以嗎?”
怎麼又是這個稱呼。陸湫湫撇嘴。
她摘下耳機,聽對方報出一個熟悉的地址——正是她家隔壁。想到那個驚鴻一瞥過的英俊男人,陸湫湫眼裡浮起興味,在男子面露躊躇時爽快地開口說道:
“我正好順路,帶你過去吧。”
男子喜上眉梢,“好好好,謝謝你。”
跟在陸湫湫身後,穿過鱗次櫛比的別墅群,男子掀起眼皮,暗暗打量走在前頭腳步很快的女孩,女孩身量纖薄高挑,從身後看去修長白皙的脖頸分外惹眼,剛剛那短暫的對話中他瞥見了女孩的面容,是個十足的美人。
不過她看起來年紀很小,男子悻悻地收起內心的想法,拿出正人君子的派頭,神情正經地跟在女孩後頭,間或開口乾巴巴地閑聊兩句,女孩的回答都十分冷淡。
“到了。”
前頭的女孩突然停下腳步。
瀕臨尷尬邊緣的許究頓時喜出望外,笑眯眯地沖陸湫湫道謝,並提出要不要跟他一塊進去喝杯茶,原本以為一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女孩會拒絕,萬萬沒想到她略略思忖了一下,點了頭。
清凌凌的眸投向詫異的許究。
許究收起愕然,從善如流地刷卡進門,領著陸湫湫走入這棟安靜得有些死寂的別墅。
別墅的大體規格和陸湫湫家類似,與之不同的是外面有一片非常寬闊的花圃,裡面種滿了一望無際的玫瑰,陸湫湫第一次見到這麼多不同品種不同顏色的玫瑰花,而且還是在一個男人家裡。
領她進去的男人摁響了門鈴,陸湫湫也跟著抬頭看向大門。
“叮咚。”
“……”回答他們的是一片死寂。
陸湫湫看向男人。
“呃,”許究尷尬地扯了下嘴皮,在心裡把那個該死的男人翻來覆去罵二十遍后,勾起嘴角朝女孩淡定地解釋道,“沒事,我們再等等。”
“叮咚叮咚。”門鈴響個不停。
然而門還是沒有要開的跡象。
許究:“小妹妹你別著急,我給我朋友打個電話。”在來的路上,陸湫湫從男人口中得知他今天拜訪的是他的一位好朋友。
確實是“好”朋友。
陸湫湫盯著男人慾蓋彌彰轉過身去打電話的背影,心想。
電話撥出去的那一刻,許究在心裡默默祈禱,溫霽可千萬別給他掉鏈子。
“吱嘎!”
陸湫湫抬眼就看見突然打開的門,而許究還在旁邊抓耳撓腮打電話,沒有注意到已經打開的門,只好輕聲提醒:“門開了。”
“啊,太好了。”匆匆掛斷電話,許究推開門。
率先映入陸湫湫眼帘的是一片赤裸的肌膚,下身裹著白色浴巾,腹肌線條清晰流暢,兩條人魚線嵌在腰側,腰腹窄薄可卻並不單薄,再往上是兩塊優美的胸肌、輕微滾動的喉結、微抿的薄唇、高挺的鼻樑和——
“是你?”
男人瞪著一雙淺茶色的眼睛,有些驚訝。
沒想到他還記得她。陸湫湫莞爾,嘴角抿出兩顆淺淺的梨渦,看起來就像一個乖巧的鄰家女孩,“好巧呀。”
一旁的許究沒注意到女孩突然的轉變,他忿忿不平地上前,“好你個姓溫的,我給你打了那麼多個的電話你都不接,要不是在路上遇到這個小妹妹,我怎麼找到這裡?”
聞言,一直看著女孩的溫霽才淡淡地挑了下眉,懶散的眼神望向氣急敗壞的好友,嘴上毫不留情地戳穿他:“難道不是因為你是個路痴?”
“呃。”許究噎住。
為了挽回顏面,他強行轉移話題,推開擋道的溫霽,“好了別廢話了,這個小妹妹陪我走了這麼久,快給人家倒杯水休息休息。還有,溫霽,你個大男人出來見客竟然連衣服都不穿!像什麼話!趕緊去把衣服穿上!”
我哪知道你會帶人進來?溫霽不滿腹誹,不屑與他爭辯,轉身進了房間。
等他穿戴好出來就看見端坐在單人沙發上的女孩,桌上放了杯水,好朋友許究坐在另一邊,沖著女孩笑得有些狗腿。
跟陌生男人獨處時選擇一個人坐,戒備心很強。
意識到自己職業病又犯了,溫霽低眉無奈笑了下,抬步走進客廳,原本還在閑聊的兩人看見他來了,同時沉默了下來。
“怎麼不說了?”溫霽語氣輕鬆地問。
迎面卻對上女孩向他投來的眼神。她身材小巧,獨自坐在充滿安全感的單人沙發里,睜著圓鼓鼓的杏眼,朝著自己露出了觀察員般的眼神。
清澈,專註,充滿好奇。
莫名其妙的,溫霽的臉上多了一絲不自然。
細看的話,會發現他的耳垂悄然蒙上了一層粉紅。這個國內大名鼎鼎的心理醫生有個不為人知的小秘密:無法適應他人過於強烈的注視。不自覺抬起手指摸了摸鼻樑,猛然發現自己今天並沒有戴眼鏡,溫霽悻悻地收回了手。
女孩卻友善地忽視掉男人的無措,問:“先生叫溫霽?”
“你怎麼知道?”
溫霽剛問出來,就看見旁邊坐著的許究露出了心虛的神情。
瞬間瞭然。
“許究,你的嘴還真是一如既往的緊啊。”男人有些咬牙切齒地譏諷口無遮攔的好友,這位心理學專家並不想讓附近的人知道自己的身份,他搬到這來的目的主要是休假,他不想毀掉自己好不容易得來的閑暇生活。
陸湫湫卻主動為許究解圍,“溫先生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的。”
溫霽挑眉。
女孩笑容很甜,她的眉眼天生彎彎的,笑起來更是看起來毫無攻擊性,乖巧,純潔,非常好欺負的樣子。
面上,男人從容地垂下眼瞼。
壓抑心底的燥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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