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的氛圍燈昏黃暗淡,充滿情調。
包廂中只有兩個人,林喬,和她男友的朋友待在這裡。
林喬躺在人肉膝枕上打遊戲。儘管薛白陵沒有和林喬說話,身體的接觸總是最實際,以最快速度將兩個人鏈接在一起。少有的寧靜包裹住薛白陵,他眯了眯眼睛,手指穿梭在膝蓋上人的發間,濃密的毛髮質感讓人分外安心。
薛白陵低著頭,眯眼享受這個時刻。
他的生活總是不平靜的,但在林喬身邊,是平靜的。
視角原因,薛白陵看不清林喬在打的是什麼遊戲。
但她打的是pvp遊戲,需要語音連麥。
薛白陵聽著林喬嫻熟用嬌嬌的聲音撒嬌。
“小姐姐小哥哥,求你們帶我飛吧,我一定會好好聽話的。”
對面似乎被她磨沒了脾氣,就帶著她。
就算有人罵林喬夾子音讓人難受,她也不生氣,只是說,“這就是我自己的聲音,如果你覺得難受,很抱歉。”
乖乖,要不怎麼說,一個人上網,編造一個身份,戴上一個面具,就能完全地放飛自我。逅續傽櫛請捯30мč.č𝖔м閱dμ
薛白陵照著錄音找了很多人,但都沒有林喬的讓他喜歡。不一定是他們的聲音不如林喬好聽,可能,就是他對兄弟女朋友感興趣。
薛白陵低了低頭,側過臉,不再看林喬,減少受到的良心譴責。
林喬舉著手機,臉部朝上。
老男人給她發消息。
信息框彈出來,林喬給他的備註就是老男人,本來應該備註ATM機,但這樣備註要是給沉隨歷看見,肯定會整死她,最不能嘲笑一個男人的年齡,他們是非常敏感的。
林喬一頭熱拉了不少人的投資,要到落實的部分,她就懶得幹了,該花花,該吃吃,該喝喝,該玩玩。
她是一塊繡花枕頭,大學也沒學出什麼東西。
林喬是窮人家出身,雖然沒有到讀不起書的境地,但也是家裡沒什麼錢,有自知之明,不會多跟爸媽要錢的,打算畢業之後自己找份工作養活自己就成。林喬一開始也沒想著傍大款,只是隨遇而安,在網上遇到南洛,他發工資招打手,林喬技術不錯,也不講究良心,什麼都幫著南洛,就跟他當起兄弟,
南洛不是好人,林喬坑他也沒太大心理壓力。
沉隨歷也不是個好人,竟然能和小自己這麼多歲的侄子的女朋友在一起偷情。
林喬舒展身體,腦袋在青年的大腿根部輾轉。
薛白陵委實是個脾氣好的,任憑她作弄。溫和的拍拍林喬的背,剛剛叫過來的幾個女侍者又被遣退了,生態魚缸里黑色尾魚咕嚕咕嚕吐氣泡。
薛白陵講究,身上竟然還噴了香水,林喬當然聞不出來是什麼味道,只知道聞起來很舒服。
其實是薰衣草的味道。
【沉鶴去部隊了?】
【走了。】
沉隨歷和林喬是在偷情,他們之間的聯繫必然隱秘而謹慎。
【我在你住址公寓上一層樓。】
【現在才白天吧。我不要回公寓。而且我還要工作拉業務。】
【陪我看會書。不會做其他的。】沉隨歷很快察覺到林喬的不情願,又發來一段文字。
讓林喬想起壁爐的溫暖。
在國外,那邊的氣候偏冷,沉隨歷租住的公寓中有一個壁爐時時刻刻燒著火,以最原初的方式烘暖整個房間。林喬有時候坐在他懷裡,烤著火爐,那個時候哪怕兩個人互相不說話,也十分安心。
沉隨歷大多數時候都不會刻意找林喬麻煩,未曾試圖在沉鶴那裡露出馬腳。但不肯斷就是最大惹人嫌惡的地方了。
“你在看什麼?”
林喬已好久沒有說話,薛白陵低頭查看。
“睡著了嗎?”
“刷新聞。”
一團陰影落在頂上,林喬隨口道,手機拿的更近,薛白陵沒能看成手機里是什麼東西。
“林喬,你有不少秘密……”
薛白陵的手放在林喬肩膀上,說道,
“每個成年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話是這麼說,但十分擅長於待人接物的薛白陵眨了眨眼睛,頭往下低,他距離林喬更近了,他和林喬現在的距離本來就不是正常女朋友和她男朋友朋友的正常射角距離,
但是現在,林喬可以看清楚薛白陵眼中亮晶的星子,棕黑色的虹膜以及小幅度蕩漾的水光。
薛白陵可以看清林喬臉上熬夜的痘痘,也可以看清她眼底的強做鎮定的恐慌。感知到林喬的情緒。林喬生來就是要做一株青草,一隻小羊。薛白陵是花園的園丁,是牧羊人,到底層次不一樣,培養過程,方式,目的,投入都不一樣。
薛白陵他慢慢說道,緩慢而有條理的聲音在林喬響起:“我昨晚看見你和南洛說話,他是沉鶴介紹給你的嗎?”
“南洛……是沉鶴……薛白陵,你在質問我嗎?”林喬反射性要扯到沉鶴頭上,最後腦子清醒過來,她頓了頓,沒有立即回答,而是選擇反問。
她沒有義務回答薛白陵的問題。
薛白陵給她順毛,林喬的眼睛是深棕色,頭髮則是普通的黑色,細看頭髮尖尖是棕色的,很正常的華人發色。由於生活條件的提高,林喬發質變好了,不再那麼毛躁。
但林喬自己不怎麼打理,不如薛白陵得心應手。
本質上,對薛白陵他們來說,林喬就是沉鶴的女朋友,她只會在這個位置,除非沉鶴真的腦抽要同她結婚,而且沉鶴父母同意。
而這個位置上的林喬,和其他男人們名義上的女友實質上沒有差別,誰知道沉鶴的熱情是不是過段時間就要消散。
對於低地位的人,二代們習慣性低眼看人。
他們對待女友的態度,不是對待平等地位的人,而是一隻貓,一隻寵物。
他們就是這樣看待林喬和沉鶴的關係的。
把人物化,太自然而已,太讓人上癮了。
薛白陵的初衷,也只是喜歡林喬的撒嬌,和她的聲音。
他動了動喉結,喉嚨里有一汪水,經過水的潤澤,話語自然就更好聽。
他手掌上有一灘林喬的黑色墨一樣的髮絲。
“我看到你和南洛快要親起來,這件事,沉鶴知道嗎?他前兩天才剛走。我是他朋友,有義務幫他了解。你有什麼要和我說的嗎?”
“我和他就是朋友,沒有親起來。”
林喬申明,順勢扣下手機,退出聊天頁面。她好像出軌被現場捉姦了。林喬心跳逐漸加速。沒有說更多東西。
膝枕的姿勢下,薛白陵起初是溫和奉獻的那個,現在他的存在卻開始變得強勢。身體悄無聲息壓向林喬。盛了一捧黑髮的手掌也往上舉。
最終,薛白陵按住林喬的頭。和她極近距離對視。
薛白陵溫和棕色的瞳孔盛滿未知的東西。
詭異的恐怖如同毛毛蟲觸碰到林喬的皮膚。
“你幹什麼?”
林喬撞開薛白陵的束縛,拉開兩個人身距,十分反感厭惡:“我和南洛什麼也沒有,我們兩個人待一起玩這麼久,要是沉鶴懷疑有人給他戴綠帽子,也絕對首先得懷疑你。”
惡人先告狀。林喬不想解釋那麼多。原本對薛白陵的好感盡數轉化成惡意,這個人好煩。喜歡抓細枝末節。林喬沒想到自己運氣就這麼差,被人看到了。
“我們沒有什麼。”薛白陵的脾氣不能說溫和,而是更偏向於對待林喬過於友善的態度,這種態度讓熟悉他的人看見肯定要大吃一驚,他半垂下眼眸,頓了頓,耐心給林喬重複,他保持著微笑,“但是你和南洛要親起來,我確實看見了。”
“只是詢問一下。”
“沒有出軌,沒有親。你離我遠一點!”
林喬最後高聲道。
面對南洛過來討債她都能死豬不怕開水燙,面對自己態度溫和的薛白陵,卻讓林喬火大。
薛白陵步步逼近林喬,縮短距離的路子被林喬發現,堅決制止。
如同小動物反抗捕食者。
林喬眉頭緊皺,把想法甩出腦子。
林喬話不多,網癮患者,只愛玩手機,她一天說的話不如一個小時打手機聊天的字數。
薛白陵需要想方設法讓她說話。
呼吸著同一片空氣。
他喜歡現在這種氛圍。笑得眼睛彎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