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現在這位穿著奇裝異服的女子不僅完全不在意他的毫無反應,甚至還相當精力旺盛地四處打探。
天命司中設下的法陣對她來說彷彿毫無作用,一般妖魔邪祟進入此地就會感覺身體沉重無比,只能伏誅於地,可她像一隻輕盈的鳥,隨意就能展開羽翼飛向天空。
“你們這院子後面還套著一個院子,我看不像是住宅,難不成是神秘基地?”
因為是魂魄狀態,她可以隨意漂浮起來,還能學著古早古裝電視劇里刁蠻任性大小姐的模樣趴在牆頭朝後面的院子看。
那後院比前面這間尋常人家模樣的小院要大得多,入眼所見滿是長青的花草樹木,隱隱綽綽間藏著兩層樓的正屋。
可惜她現在沒法離開林知默三米開外,只要他不再往裡面踏近一步,那她也沒有辦法去一覽全貌。
林知默雙目微合,任由她自言自語,就是沒有任何的回應。
直到有人膽大包天地撩起他額前的碎發,他才抬眼看向她。
後者遺憾地把手縮了回去:“還以為你睡著了,正準備看看能不能像小說里那樣對你進行附體操控。”
國師曾經說過他的身體百邪不侵,當然不可能被她附體,只是這也正是他所想不通的,明明百邪不侵,為何他們兩個的魂魄還被不知名的力量綁在了一起?
“說起來現在雪也停了,不如我們出去走走?”白鳥慫恿他。
他少年時期其實走過太多的地方,深山、低谷、荒漠、邊域,所以自打前幾年回來之後就不是很樂意經常出門走動。
林知默沒有回應,直到外面有人恭敬敲門。
“殿下,該用午飯了。”
白鳥比他還積極,第一個竄出去要去餐桌上看看吃什麼。
他被拉得一個踉蹌,算是充分知曉了她對吃喝的熱愛。
“你們真的太會吃了,早上那個生滾魚片粥也太香了,我就說應該配腌黃瓜……嘶,是紅燒羊肉,我也想吃,你要不燒個給我,我說不定就能嘗到了。”
“胡鬧。”林知默回她兩個字。
和白鳥想象中的場景略有區別,雖然大家也是坐在一張圓桌旁吃飯,不過沒有電視劇或者電影中下人伺候著的場景出現。
坐在最上首的當然是林知默本人,白鳥可憐兮兮地站在他旁邊看桌上那些豐盛的美食。
“羊肉,我也想吃;羊肉,我也想吃。”
林知默拿筷子的手一頓。
桌上的人看向他,尊者沒有動筷,其他人當然不可以逾越。
“再加個凳。”他看向今日負責伙食的燕辭。
燕辭不明所以,不過也沒有發問為什麼,只另外拿了個凳的時候在他姐姐尋枝的指示下,默默放在寧王殿下旁邊的空位上,順帶還多添了一份碗筷。
隨後林知默才開始動筷。
其他人互相對視一眼,唯有尋枝閉著眼在那裡淺笑。
平風看看那個空蕩蕩的板凳,再看桌上無人去動的碗筷,忍不住心驚膽顫地問:“殿下,那邊是有人嗎?”
林知默將口中那塊羊肉細嚼慢咽后咽下去,然後點頭:“有。”
一時間飯桌上又陷入了沉默。
“哈哈哈哈哈……殿下真會開玩……真有人啊?”平風笑不下去了。
言肆拿起自己的筷子:“你既然入了天命司,那發現這世上有許多看不見的東西不是很正常嗎?”
白鳥感覺林知默這人雖然看上去面冷,但實際上還是心熱。
“這也太不好意思了。”話雖然這麼說,不過人已經在他旁邊坐下。
只是她現在這個狀態連筷子都拿不起,所以只好托著腮坐在桌邊看他們吃飯。
林知默看了眼她,感覺她有些落寞,於是夾起一塊色香味俱全的羊肉放在她面前的碗里。
白鳥:“……我真是謝謝你。”讓我感受只能看、不能吃的痛。
這頓飯到最後好像只有尋枝一人吃得慢條斯理,格外開心。
等到她放下筷子,接過燕辭遞給她的乾淨手帕時就笑道:“阿絮回來了。”
白鳥應聲抬起頭往門口看見,並未見到有人掀開厚實的門帘。
反而是其他人見怪不怪,只聽言肆對平風說道:“你去開門。”
“嘿!清早就是我開的門,雖然我不是說不想給殿下開門,可為什麼現在還是我開門。”外門寒風陣陣,剛吃飽喝暖壓根就不想離開屋裡半步的平風非常不滿。
“那我們猜拳,誰輸了這一整個冬天都去開門。”言肆提議。
平風瞪他:“我才不信你們這種讀書人的鬼話。”說罷還是他去開門了。
白鳥轉頭問拿著茶盞在漱口的林知默:“這不還是平風那小子虧?”
畢竟還是去頂著冷風去開門。
林知默放下杯盞:“你可以不告訴他。”
幾分鐘后,有人掀開門帘竄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