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現在聯絡不到這位的親屬,是否要讓仵作來?”
穆子川看向他們三人中身份最為尊貴的那位。
林知默略一思索,最後看向一直看著那個凍殭屍體的女子。
白鳥回過神來,猶豫片刻后還是說道:“既然現在懷疑,當然還是動手看看更為保險……不過我也不是黎叔的親屬,這麼擅自做主希望他不要怪罪我就是了。”
既然三人的想法都是覺得此時請仵作來更好,那穆子川也不耽擱,直接讓人請那兩位來。
負責驗屍的兩位仵作也算是老熟人,雖然此時他們都帶著深色的三角巾和布帽,不過還是能看出他們就是之前在齊府和紅岫、高瓊枝驗屍的那兩位,也是後來她跟著林知默去調查解決其他事情時見到的專業仵作。
看他們堪稱輕車熟路地帶上東西出現在屍體旁邊的時候,白鳥不知為何就有一種預感,說不定以後還要和他們見面很多次。
兩位仵作的技術和實力毫無疑問都相當在線,隨著鋒利的小刀在泛著暗紅色屍斑的肌理中遊走,不過多時他們就能將人體的內里以一種可謂是赤//裸//裸的方式展現給在場所有人看。
白鳥意外感覺自己現在的適應程度好像已經提高了不少,雖然還是面色不佳,不過好歹把理智撐住,能夠仔細觀察裡面的情款。
“少了……心?”她皺起眉,“而且是一顆完整的心臟?”
個頭稍矮的仵作點頭,講話的嗓音清亮澄澈,這是白鳥第一次聽她說話。
“奇怪的是他的心是在死後被人拿走的,胸口並沒有傷痕,心臟周圍的切口非常光滑平整,猶如利器在瞬間割斷。”
她讓開位置給他們三人仔細觀察。
映入眼帘的是空蕩蕩的胸膛,森森白骨與血紅肌理之間本應簇擁著人體最重要的器官之一心臟,可現在它不翼而飛,只留下了突兀的空間昭示一切好像並不簡單。
穆子川研究了半天,除去這個洞並沒有研究出什麼所以然出來。
“不過這明顯不可能是常人所為。”他最後做了個這樣的總結。
“而且裡面有黑霧的殘留。”白鳥不確定地又往前湊近一點看看,險些沒和林知默的額頭撞上,兩人對視一眼,後者點頭。
穆子川重新低下頭:“哪兒呢?”
結果白鳥指了半天對方就像瞎了一樣看不見,兩分鐘后林知默終於受不了耳邊的聒噪,直白地揭曉原因。
“他能觸碰奇物,但看不見邪氣。”
“……那他剛才擱這兒問這個幹什麼?”
穆子川已經溜達到了義莊門口,聞言忍不住咳嗽一聲:“就隨便問問。”
說罷轉身就溜了,只留下一句“我去看看以前有沒有類似的卷案。”
白鳥緩緩捏緊了拳頭,決定等他回來好好告訴他什麼叫跑得了初一跑不了十五。
第28章
在穆子川去找有沒有其他類似卷案記錄的時候,兩位仵作的速度和效率都相當快,在他離開的這段時間裡,他們甚至把另一具暫時沒有被領走火化的凍死屍首也給解剖了,毫無疑問也是胸膛里也少了一顆心。
不過令人疑惑的是,這具早已僵硬的屍體里不僅沒有心,還少了全身上下所有的骨頭,只是不知為何沒有堅硬骨骼的皮囊居然還能像常人一樣躺在木棺之中。
一股難言的惡臭隨著這具屍體的解剖在義莊內瀰漫,縱使把所有的門窗打開通風,這股氣味都遲遲不散。
等到臭味逐漸消失,這具屍體也就像散了氣的氣球軟趴趴地留在原地。
“還有一具在這個月內凍死的屍體呢?”白鳥捏著鼻子問道。
孫仵作沉默了幾秒,像是終於是適應了這股氣味后說道:“剛在昨日送去火化,不過我們當時抬走的時候並未感覺重量上有所不對;但當時卷案剛寫成不久,穆令使應當會一起取來。”
“我等先去取那盒骨灰。”
在與寧王殿下打完招呼后,白鳥正目送著他們準備離開的背影時,另一個窈窕的背影急匆匆地跑進來,險些和走在前面的那位孫仵作撞個滿懷。
“元英!呃,什麼味道這麼難聞?”她一邊把手搭在矮個仵作孫元英的肩頭,一邊頭已經迫不及待地先伸到義莊大門裡面看。
站在門邊的兩位守門人非常無語。
“顧仵作……你要不進去?”
對方回過神來,似乎是發現裡面並沒有自己要找的人,於是趕緊笑嘻嘻地和他們打招呼:“哎呀哎呀,要是穆令使不在裡面的話,我進去幹什麼。”
被迫定在原地、還沒有從臉上把深色三角巾摘下來的孫仵作語氣冷淡地說道:“穆令使不在。”
“哎?!剛才我聽小王說,他還看見他進義莊的!”
“剛剛是在的,不過就在你來之前,穆令使說是要去查以前的卷案,所以暫時離開了。”像是明白對方如果不清楚穆子川的蹤跡,就絕對不會放過他們一樣,另一位仵作衛天端終於開口說道。
對方眼睛一亮,二話不說給了塊頭又高又壯的衛天端,與相對嬌小可愛的孫元英一人一個擁抱,然後片刻時間不耽誤地就往外跑。
“謝了啊!”
兩位仵作同時搖搖頭,像是慶幸終於把這位給打發走。
白鳥把這一切收入眼帘,忽地想起顧沁之前說的那句話——“真是不知道顧朝時到底喜歡你這種性格的哪點”。
聯想到守門人稱呼剛才那位長相靈動漂亮的女子為“顧仵作”,很難不讓人聯想到這個人身上。
想到這裡她目光灼灼地看向林知默。
“芝麻!原來這位就是——”
“你上回這麼說是在齊府,然後就出現了那種情況。”
“……”那是她八卦齊一潭、顧佳熙和李鳴集之間的關係,結果無論哪一對事後都沒成,真是要變成愛情烏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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