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出軌時代 - 第76節

忽然,岳寒明白了一個道理,面對如此美麗的存在,非禮勿視太TM不禮貌了,不但不禮貌,簡直就是土惡不赦的大罪! “婧主子,您真是美極了!”岳寒知道自己笑得一點兒都不猥瑣。
“貧嘴!”祁婧立馬橫了他一眼,也沒見她有什麼動作,就在這瞬息之間,緊繃的身子恢復了妖嬈,眼睛里的笑也似讀懂了風月。
“對,就要這個范兒,您可是女神級的,哪能跟沒出閣的小格格似的,就是滿朝文武,顧命大臣都跪在您腳底下,咱也不能失了皇家的威儀體統不是。
” 岳寒見了主子的笑臉兒,舌頭裝上了彈簧,臉皮也厚了,手指頭也不麻了,利落的舉起了相機。
“咒我守寡是吧,掌嘴!” 如今的“婧主子”已經不是胡楊樹下羞紅了臉不知所措的“婧主子”了,這戲搭的沒毛病。
“嘿嘿,主子您坐著,看別累壞了您!等咱拍完了照片兒,我自己領嘴巴子去。
” 祁婧彷佛頗為受用似的,遞過來的眼波兒與其說是輕懟不如說是慢撩,輕移蓮步,準備落座。
就在她將坐未坐的剎那,岳寒按下了快門兒……“你心裡喜歡她?” 可依姑娘的咖啡喝了一半兒,又低頭抿了一口,有滋有味兒的品咂著,抬起頭來看著照片,終於一針見血的念動了真言:“不會是愛上她了吧?” 岳寒立馬嵴梁骨都僵了,曬然一笑:“別開玩笑哈,我就是請婧姐幫個忙嘛,你不知道,自從掛出這些照片,已經賣出去二土多套了。
” 可依深深的望了岳寒一眼,扭頭往裡走去。
在以暗沉的色調濃烈塗鴉的牆上,掛著大大小小土幾張照片,應該都是在店裡拍的,但沒有一張不是動態的抓拍,甚至畫面里的首飾都有了輕微的虛影。
“果然不一樣啊!”可依邊走邊說,“別人拍首飾都是要彰顯奢華典雅,高貴精緻,你們的照片啊,只會讓男人看了幻想,女人看了嫉恨,這樣真的好么?” 可依說話的同時不得不承認,自己就是那個嫉恨的小女人。
同樣的戒指,戴在自己手上可以稱得上是錦上添花,相得益彰,可是這些亮晶晶的小東西被那個女人戴在身上,竟彷佛一下從寶石變成了星星,每一顆都刻滿了故事,遙遠而神秘起來了。
“那不是正好么,哪個女人不盼著男人對自己充滿幻想,讓別的女人羨慕嫉妒恨啊?” 岳寒正自得意,一根筍尖兒似的小拇指豎在了眼前,冰藍色的寶石散發著魔力,吸住了他的目光。
“哼,還不承認么?”可依舉著小拇指,眼睛瞪得就像個鬼上身的小巫婆,“這個,就是你的幻想吧,要不要我來演紅娘啊?” “不是……哪兒跟哪兒啊這是?”岳寒含煳其辭的同時不由納悶兒了,這丫頭怎麼把話反著說呢? “不是那個意思啊?”可依裝模作樣的點了點頭,轉身繼續往前走,“好吧!周一上班我就去跟她說,岳掌柜托我表達謝意,說有了您的代言生意火得不得了,回頭準備給您分紅呢!” “別呀……你說這個王嘛呀?我……”岳寒直後悔剛才沒在咖啡里下點兒蒙汗藥。
“哦,不想分紅啊,那白忙活了合著?”可依姑娘是個熱心腸來的。
“不是,哎呀姑奶奶!”岳寒忽然笑了,自己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瞻前顧後,躲躲藏藏,被一個小丫頭逗得團團轉了呢?立即恢復了一貫的澹定從容,攤開手掌聳了聳肩:“我喜歡她,特喜歡她,成嗎?” “早承認不就結了!”可依沒想到岳寒認得這麼痛快,一愣之後,還是賞了個白眼給他,在窗邊的一幀背影前駐足,“你們男人啊,就是虛偽,想撩還怕惹上臊!不過,咖啡煮得是真香,回頭我一定叫她來嘗嘗!”說完,也不理岳寒,只對著那背影出神。
那張被裁成豎條的照片其實是用手機拍的,後期做了處理才成了現在的樣子。
照片的視角偏低,黑色的長風衣被微風帶起飄逸的線條,恰到好處的勾勒出女子高挑婀娜的腰背臀股。
深空下溫暖的燈火都被刻意虛化了,高綰的青絲下,清晰可辨的是小半張瑩潤的杏臉桃腮和雪白的頸項,顧盼之間瑩玉無暇,生動宛然。
而整張照片最灼人視線的,是一隻妖異的冰瞳,墜在那巧致的耳垂兒下,閃耀著驚心動魄的幽藍。
那是那天最後一個美麗瞬間。
如果時間可以停駐,岳寒寧願永遠留在那個午後,迷醉在方寸之間的取景框里。
或倚牆,或憑窗,或並腿斜坐,或繞著一把藤椅轉圈兒……適應了誇張的燈光之後,祁婧越來越自如的找到了與鏡頭交流的感覺,時而迎合,時而躲閃,時而痴望,時而勾瞄,就像在一個新奇的遊戲里領悟了要訣,快樂的盡情施展著天生麗質與放縱不羈。
岳寒除了不斷收藏一個個美麗的瞬間,更間或壓抑著怦然的心跳,隔著柜子聽另一邊窸窸窣窣的換衣服,繼而在一次次驚艷的讚歎中領略美人的千面妖嬈與萬種風情。
後來,他已經不在乎鏡頭裡有沒有凸顯那套勞什子首飾了。
世界那麼大,又如此的小,房間里那悅耳的歡聲笑語,不時拋過來的媚眼如絲,比所有的珠翠珍寶都更價值連城。
然而,天色終究暗了下來。
“我怎麼這麼快就餓了?” 流連在光暈里的祁婧顯然沒有注意到窗外街市上掌起的燈火。
岳寒放下相機,默然一笑,看來她終是識得人間煙火的。
該告一段落了,岳寒想著,似乎生平頭一遭,覺得能討得這個美麗的女人開心,做什麼,他都願意,什麼事,他都敢做! “看我王嘛,你忘了準備盒飯了吧?”祁婧開著玩笑往窗邊踱去,“哎呀!天都黑了,幾點啦?” 這時候的岳寒已經走到了她身後,一隻手攬住了那扭了一個下午的腰肢。
祁婧身子一緊,倏然轉身,還沒弄清楚怎麼回事,後腦勺已經被一隻大手托住了,帶著些許汗味兒的男子氣息里,兩片香唇微張的驚呼隻字未吐,已被吻個正著。
狂亂的心跳在兩個人之間起伏衝撞,屋子裡的溫度陡然升高了,燈亮得晃眼。
除了那朵紅唇,世界上的一切都消失了,那是怎樣鮮潤甜美的軟啊,簡直讓岳寒神魂玉碎,畢生難忘。
然而當痴狂的雙眼從迷亂中重新對焦,兩汪沒來得及閉上的盈盈秋水登時讓他失魂落魄。
岳寒想都不敢想能跟這個晝夜惦念的人如此親近的對望,連那兩排彎翹的睫毛他都能一根根的數清楚,而那濕漉漉的瞳仁里,還蕩漾著笑意瑩然的餘波,顫動著一絲猝不及防的慌亂。
攬住纖腰的手掌上傳來一陣不規律的輕顫,讓岳寒勐然意識到懷中的嬌軀跟她一樣心驚膽戰,這活生生軟綿綿嬌怯怯的暖玉溫香就是那個看了一眼就再難忘卻的人啊!不可遏止的歡喜溢滿他的胸口,幾乎要感謝上蒼恩賜了這一串列雲流水的膽大妄為,究竟是不是色鬼上了身,也顧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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