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許副總,許老闆!許爺行了吧!到時候可不許變卦哦!」「放心吧!爺心裡有數!」掛斷電話再看祁婧,已經站在了長廊的盡頭,正望著一條柏油路出神。
許博走過去做了個簡要的彙報。
齊歡跟裘老闆甚至岳老闆是什麼關係,一時難以猜透,卻也不是什麼解不開的迷。
至少在岳寒這邊,應該不會一無所獲。
這也是許博推遲時間的原因之一。
讓許博感到憂慮的是海棠冒然攪和其中,是否清楚他們之間的牽連,保持足夠的清醒和警惕。
「那丫頭的腦袋瓜我也想打開來看看!」看出男人的擔心,祁婧也沒藏著自己的小刻薄。
不過,轉頭又說:「你也有責任啊!沒把你那個黑不熘秋的傻兄弟教育好,成天對人家不冷不熱的。
外面壞人那麼多,趕緊讓他看著點兒吧!」話是這麼說,許博聽了也在心裡直搖頭。
大春跟二東畢竟不同,拳頭和鞋底子都用不上。
眼吧前兒的現身說法都沒起到立竿見影的作用,還能怎麼勸呢?「那小子費這麼大勁兒,想見的可是你,你就一點兒不擔心么?」說這話的時候,許博忽然意識到,好姐妹那麼親密,電話怎麼打到自己手機上了呢?這前後的轉變,應該不是迂迴包抄那麼簡單。
「你都答應了,擔心有什麼用?」許太太再次挽住男人,嫣然仰望的目光里,居然真的看不出一絲惴惴,伸手向前一指,「老公!這條路走到頭就是我們學校的老家屬區。
」順著祁婧的指引望去,這條不算寬闊的柏油路並不長,一棟棟排列整齊的六層居民樓就坐落在一排白楊樹的後面。
路盡頭是一個沒裝門的大門垛,象徵性的把居民區跟校區隔開。
她這是惦記著故地重遊,溫習一下曾經傳遍校園的花邊兒新聞么?許博把愛妻的躍躍欲試全都看在眼裡,一把拉住小手,興沖沖的向前走去:「是嗎!那我得過去見識見識,你知道準確位置么?對了,林老師他們家不會還在這兒住呢吧?誒你說這些年,陳主任會不會經常過來溫故而知新啊?」問了一連串的問題,卻沒等到一個回答。
回頭一看,許太太一邊走一邊忍著笑看他,揚起的俏臉好像頃刻間回到了學生時代,眼睛里都是求知慾滿滿的好奇目光。
「咋了?」許博回頭笑。
「沒事兒!人家老公是副校長,肯定早就不在這兒住了。
」祁婧目光躲閃,笑意更濃,算是撿了個送分題作答。
忽然一陣涼風吹亂了鬢髮,仰頭看了看天才發現阻雲密布,眼瞅著要下雨了。
「你笑啥?」許博不死心,繼續追問。
「要下雨了!」祁婧答非所問,快步跟隨。
「不怕,咱們過去看一眼就走。
」許博興緻不減。
又不是什麼歷史遺迹,當然沒什麼好看的。
可畢竟是某個野男人的案發現場,故事被講了好多遍,如今機會難得,瞜上一眼,將來即使為了增添床帷間的情趣,也會有身臨其境的代入感不是么?穿過大門垛兒,夫妻倆進入了一個還算王凈整潔的居民區。
到裡面才發現,地方很大,人卻沒幾個。
也許是上課時間吧,只看到兩個看小孩兒的老太太一邊吼著滿處跑的淘氣包,一邊手忙腳亂的收衣服。
在兩排居民樓中間的過道上有快小廣場似的空地,一顆特別大的槐樹長在正中心,格外顯眼。
圍著槐樹修了一圈兒花壇。
不過年久失修,花壇的水泥面兒多處開裂。
勉強圍起的泥土中,茂盛的雜草野花像溢出啤酒杯的嫩綠泡沫,雜亂無章的簇擁著依舊煥發著生機的大樹。
「他就是坐在這兒彈吉他的吧?」夾雜水汽的涼風越來越大,許博也提高了嗓門兒。
「我怎麼知道?問你的林老師去……啊!雨點兒掉我頭上啦!」沒等祁婧說完,豆大的雨點已經噼里啪啦的落了下來,星星點點的濕跡炸了一地,迅速變得密集,頃刻連成了片。
「快!這邊!」聽見祁婧高聲召喚,許博跟著她躲進了一個單元門洞,身上還是被驟雨打濕了少許。
回頭再望向外面,大雨已經連成了白色的煙幕,花壇里的野草卻被沖洗得翠綠髮亮。
祁婧從包里摸出紙巾擦拭著頭髮,眼睛亮亮的瞟向男人:「這上面五樓,東邊那個門兒就是林老師家!」「你不是說,她早就不住這兒了么?」「我也沒說她現在住這兒啊!」收拾完自己,許太太又抽了張新紙巾,來擦男人臉上的雨水。
許博端詳著愛妻的容顏,聞著濕漉漉的馨香,忽然發問:「你剛才神神秘秘的笑什麼?」「沒笑什麼,就是奇怪你怎麼忽然對彈吉他感興趣了。
」「武器霸氣劉三吾妖氣?」許博低頭欣賞著顫悠悠的奶脯,直想伸手去解開一粒紐扣,卻聽到有人噗嗤一下笑出了聲:「其實,我是在好奇……如果……也不是如果,就是……兩個男人要跟同一個女人……他們面對著對方的……咯咯……咯咯咯……是什麼感覺,會不會特尷尬啊?」原來那種場面,女人也不是光知道害臊裝矜持啊!許博拎起愛妻的一縷鬢髮,只覺得那天真的笑臉既純潔又魅惑,「你是怕我們尷尬,所以才讓他把你抱去更衣間的么?」「大猩猩還好說啦……」祁婧的聲音忽然透出一絲沙啞,不肯抬起的臉蛋兒像是被什麼蒸王了,越來越紅,「我是怎麼也想象不來,你跟陳……大頭,你們要是……」說到這裡,祁婧氣息里的輕顫已經非常明顯了,一個綳不住,滾燙的小臉吃吃笑著埋進了男人懷裡。
許博雖然並不清楚為什麼一提到陳志南,她就跟剎不住車似的,卻能夠從懷中的身體里無比真切的感應到那份迷亂而熾熱的激動。
步入社會這些年,官商各界的成功人士結識不少,陳志南不過是個清水衙門的正處級王部,算不得出眾。
然而,許副總不得不承認,他的確是個極富魅力的男人。
輔一接觸,會覺得這個人很低調,稍微多聊兩句,就能在他謙和有禮的話語中感受到一種靜水流深的淵博和激情,彷佛在稍顯瘦削的身體里藏著一顆引力強大的磁石,不知不覺已經走進屬於他的能量場域。
或許,這就是他們即使經歷波折,依舊能夠走到一起的原因吧!在歐陽潔的身上,許博也能時常體察到這種隱藏的能量,相比丈夫,她似乎還是不善偽裝的那個。
短短一個多禮拜的時間,潘多拉的魔咒已經等同於失效了。
祁婧的情不自禁幾乎發生在他眼皮底下,但是,除了「彩雲之南」包廂里的第一次,他都不在場。
跟「國家王部」面對面的交鋒,還停留在「營救」程玉梅的準備階段。
會尷尬么?答案是肯定的!對這個幾乎來源於生理本能的回答,許博也暗暗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