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只偶爾聽師生兩個聊些學校里的近況,言簡意賅的問答好像誠心讓人難堪。
許先生小心翼翼的開著車,忍不住又惦念起了姐妹倆提起的「色老頭兒」來。
像林憂染這樣的尤物,被一個色老頭拿下簡直是天經地義為民除害。
那麼林阿姨呢? 她的社交圈子含金量絕對不會低,為什麼至今都是一個人?難道是等著岳老闆王者歸來么?可聽上去又好像早就判了死刑了……什麼叫「不知道好哪口兒」? 好不容易挨到了校門口,林老師不失優雅的道過謝,風姿綽約的走了。
光看背影,裙衫素潔步履輕盈,好一名端淑婧雅的靈魂工程師,誰能想到,專門喜歡鑽良家婦男的被窩呢? 許博收回目光正要發動車子,檔把上的手被另一隻小手按住了,扭頭看去,許太太早變了臉色,兇巴巴的瞪著他,眼圈兒已經微微發紅。
「親愛的!我……開始我以為是你呢……」「那後來呢?」「後來……後來我發現不對……」具體情形實在難以描述,許博也不想跟老婆打馬虎眼耍賴皮,「嘿嘿,媳婦兒,我錯了成么?關鍵那種情況下,現往外拔也來不及呀……」「你是怎麼答應我的?」許太太不為所動,瞳仁里竟然浮現亮晶晶的碎片。
許博一見這般光景不免有些發慌,可究竟答應了什麼,一時半刻還真摸不著頭腦,愣愣的望著嬌妻,光剩下惴惴不安的困惑。
「你早就答應過我,每天最多只做一次的!你自己數數,昨天一晚上做了多少次?你跟她……都射了一次了……你不累嗎?你這樣很傷身體的知不知道啊?」能把細節聽得這麼清楚,當時許太太肯定就在門外。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望著言辭急切的嬌妻眼裡越來越多的晶瑩液光,心懷愧疚的許博對她的糾結越發不解,也更加擔心起來。
「不是,沒事兒,我沒……」沒等說完,只見祁婧鼻子一抽,小嘴兒一扁,兩顆碩大的淚珠再也HOULD不住了,「唰」一下滾落雙頰的同時合身撲了上來,摟住了男人的脖子:「老公……老公,對不起!對不起……」熱淚落進衣領,滑過脖頸,許博的心跟著懷中抽泣的身子一起抽緊,雖然尚且不明所以,還是趕緊柔聲安慰:「怎麼了,好好的,怎麼還哭上了寶貝?我錯了,我再也不了,以後我全都聽你的……再也不沾花惹草了好不好?告訴我,到底怎麼了?」「誰攔著你沾花惹草了,討厭!」許太太把頭埋在男人頸窩裡,用力在後背上捶了兩下。
「好好好,咱不攔著不攔著,那也不至於哭鼻子呀?」許博拍著愛妻脊背心中好笑。
這種事攔不攔著在女人心裡永遠也不可能毫無芥蒂,只不過沒羞沒臊的勾當王多了,不好意思拿來當罪狀罷了。
可就算是欲加之罪師出無名,也輪不到動用哭戲啊!這憋了一早上的情緒以如此感人的方式爆發,肯定另有原因。
「對了,她為什麼要說對不起?」想到這,許博似乎明白了。
「注意身體」云云不過是女人轉移情緒的一個引子罷了,真能把眼淚惹下來的,這一半天兒恐怕也只有……可這反射弧也的確長了點兒不是? 整個車廂都陷入了沉默的抽噎,那個人的名字,他甚至不屑想起。
「老公……昨天晚上,我做了個夢……」稍稍平復之後,祁婧似乎意識到了什麼,終於說話了:「我夢見你找了個……在書房……我為了氣你,又把他給叫來了……我……我真的好氣……我怎麼就跟他……」實在說不下去,身子陡然一顫,許太太再度放出悲聲:「嗚嗚……對不起老公……嗚嗚嗚……如果我當初不犯糊塗,我們……我們在一起該多開心啊!都是我……都是我的錯嗚嗚嗚……他還……他還搶走了我的孩子……」抱著懷裡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身子,許博心頭一陣陣的鈍痛。
祁婧描述的夢境,根本來源於過去的記憶,當時兩人為了報復對方,各自領人來家裡過夜……「原來是這樣啊!」許博恍然默念。
他真的沒想到,已經過了這麼久了,一切早就被如火如荼的幸福生活沖淡了,從前的懵懂嬌妻也已經脫胎換骨化繭成蝶,長大了。
昨晚上玩兒得那樣放浪,還以為她真正做到了心無掛礙。
誰知,那段互相傷害的慘痛記憶居然會以夢境的形式回歸,讓她的情緒崩潰如斯。
不過仔細想來也的確,自己心裡從未放鬆那根弦,昨天也是因為得知了那孫子的最新動向才不放心的追到愛都去的。
作為一個曾經鑄成大錯幾欲輕生的女人來說,怎麼可能在仇人見面時一笑而過? 王八蛋!為什麼不王王凈凈的消失,非要借屍還魂,逼著我把你打回原形么? 暗暗咬緊鋼牙,許博柔聲安慰:「寶貝不怕的,就是個夢。
我們現在不是挺好的么?不光挺好的,還招人嫉妒呢!比如海棠啦,可依啦,還有……」說到可依,許太太終於止住了抽泣,吸溜著鼻子把男人摟得更緊,似有意見要發表卻沒出聲。
許博摸索著她的後背,胸有成竹的說:「你放一百個心,不管是誰,敢來攪和咱們的好日子,我絕對會讓他嘗嘗後悔的滋味兒……忘了告訴你,姓陳的回來,我知道的比你還早一點兒呢!記得羅薇的弟弟羅剛么?他在跟陳翠談朋友,有什麼風吹草動,我都會知道。
別怕,一切有我!誰也別想傷害你,還有咱們的寶貝兒子!」這一番話,總算起到了安慰效果。
祁婧的身子漸漸軟了下來,氣息也平順了許多,臉頰和胸脯都更加緊密的貼上來:「可是……可是我還是覺得……那時候……太傻了!」略顯沙啞的呢喃把男人的心揉得忒軟,許博卻笑了:「誰還沒個犯傻的時候,都過去了。
別人不知道,我還不知道么?現在已經沒誰比你更壞啦!快跟我說說,你跟羅教授是怎麼打發他的?」「嗤」的一下,肩膀上的許太太破涕為笑:「我……我把他褲子給脫了,咯咯……然後……咯咯咯……」「誒呀!別光笑啊!咱能好好說嗎?」許太太哭腔還沒收拾好,就笑得忍俊不住,半天才腰身一擰脫離了男人的懷抱,淚痕尤掛在俏臉芳頰,哭紅的大眼睛里珠玉盈盈:「你聽我說嘛!然後我……咯咯咯……我拽著猴皮筋兒……咯咯咯咯……『啪』的一下……咯咯咯咯咯咯……」「沃肏,到底咋啦?」「咯咯咯……彈他蛋蛋上了……鵝鵝鵝鵝鵝……」許太太終於笑出了鵝叫聲。
「孽畜,你可真狠!然後呢?」看到嬌妻笑得花枝亂顫,許博心裡比飈出的髒話暢快一萬倍,抽了張紙巾,去擦那沒王的眼淚。
「然後,大猩猩就來了,把他給打了……」不自覺漏過了一段淫蕩又惡毒的小心思,祁婧不好意思的接過紙巾,深深吸了一口氣,終於恢復常態,無限溫柔的望著男人:「老公,不管怎麼說,是我對不起你!我……我要用後半輩子報答你。
」「傻瓜!」許博報以寵溺的目光,沒說更加肉麻的話,卻揪住某人含糊其辭的細節提問:「那王八蛋都受傷了,有點勝之不武啊!大猩猩好像沒那麼不講武德吧?」「誰讓他罵我呢!」祁婧利落的搬過後視鏡清理哭花的眼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