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及過往,林阿姨開心得像個熱衷遊山玩水的大一學妹,嘴裡的故事講得漫不經心,敷衍潦草,跟帥哥學長的互動卻興緻盎然。
「它怎麼敢叫奧巴馬這個名兒啊!」「臉黑唄!」「你們小兩口可真有趣兒!能給我牽一會兒么?」返回的路上,林黛亦忽然提出要求。
「要當心啊!別把您這個大美人給拐跑了。
」許博被林學妹的朝氣蓬勃所感,也沒辦法一本正經的回話兒,把繩套從手腕上褪下,遞給了她。
「沒大沒小……」沒想到半大的小狼狗力氣已然不小,林黛亦全無防備,被拽得收不住步子,「誒呀!哈哈哈……」情急之下,林阿姨一把勾住了小許同志的臂彎當拴馬樁。
「她的身子怎麼輕得像一根羽毛似的?」胳膊被拉住的剎那,許博突然生出這樣的錯覺,忍不住偷偷打量,卻正好迎上林阿姨春花般揚起的笑臉。
「您還成么?」「瞧不起人!我就是再年老體弱,還不至於一頭小狼狗都HOLD不住吧?」話是這樣說,林黛亦的纖纖素手卻再沒鬆開許博的臂彎。
大清早的,長發鬆挽,未施粉黛,那芙蓉花瓣兒似的小臉上居然看不見一條皺紋。
如果不去留意她眼角眉梢被歲月醞釀珍藏的颯爽風情練達韻致,看上去也就三土六七的年紀。
若從背後看去,那細腰翹臀,聘婷婀娜的身姿,更瞧不出半點上了年紀的腴沃豐熟,即便放在土七八歲的小姑娘堆里,怕也是最出挑的那個。
誰能想到,這位狐妖娘娘只比自己親媽小了四五歲,還是好兄弟的母親,貨真價實的長輩先賢呢? 長輩挽一下晚輩的胳膊當然無可厚非。
被大叔大媽們誤會成姐弟戀,許博也是無所謂的。
可俊男靚女並肩勾連,這份怎麼說也稍稍有些過界的親昵,跟昨晚上莫名其妙的偷腥事件一樣,讓他覺得格外突兀,進而心跳加速。
同時,透過這份親昵,又似觸碰到一絲未必包藏善意的美人心計。
本來一起床就心虛腎虧,滿腹狐疑,現在更加心驚肉跳了。
該不會半夜鬧鬼的事,連這位也驚動了吧? 「她是她親姐,這是要興師問罪?」這樣想著,許先生胳膊上的分量自然而然的開始加重,潮乎乎的熱力透入肌膚,心猿被意馬喚醒,怎麼也忍不住去想那汗津津滑溜溜的身子,壓抑而繚亂的喘息,一波接著一波的高潮顫慄……「真TM無可救藥了!」許學長暗罵自己,開始有些不敢觸碰林學妹的目光,更猜不透她的心思。
奧巴馬的大爪子啪嗒啪嗒的踩在兩個人的沉默里,時不時的惹來林學妹百靈鳥般的笑聲。
許博正要沒話找話,她卻先開了口:「小許,阿姨有件事不太明白,想問問你。
」「瞧您客氣的。
您是長輩,有什麼不能問的?」許博目不斜視,心裡卻鬆了口氣。
那種事,即便有多不明白,也是絕不能當面問的,看來是另有文章。
最新地址發布頁: (蘋果手機使用Safari自帶瀏覽器,安卓手機使用chrome谷歌瀏覽器)「那好,阿姨看你也是個爽快人,就直說了。
」林黛亦挽住男人的手緊了緊。
「阿楨雖然不是我的親妹妹,卻從小就跟我最要好,脾氣秉性也是我最喜歡的。
來北京這些年,雖然也交下一些朋友,終究沒一個像她這樣稱心的知己。
不怕你笑話,這兩天我一想起跟她的久別重逢來,就興奮得連覺都睡不著了!」許博笑了笑,由衷的替她高興:「他鄉遇故知,當然可喜可賀!」然而接下來的話,再次讓他緊張起來。
「昨天晚上,我們聊了半宿,知道她這些年受了不少的苦,心裡特別不是滋味兒,就想著幫幫她。
正好,最近有個老戰友開的舞蹈學校缺個鋼琴伴奏老師。
小許你可能不知道,她的鋼琴是從小練的,給孩子們伴奏綽綽有餘。
可不知為什麼,她一口就給我回絕了,還說……說什麼……現在這樣挺好的。
」略作停頓,林黛亦揚起笑臉,美眸倏然一凝:「據我所知,她從來不是個貪圖安逸,甘心渾渾噩噩過一輩子的人。
小許你說,放著那麼好的工作不願意去,就想當一個家政嫂,是為什麼呢?」「她這個家政嫂可非比尋常!再說,早沒人把她當家政嫂看待了!」第一時間激起的抗辯在許博胸中迴響,轉念間就被他壓了下去。
挖牆腳也不必如此明目張胆的徵求對手意見吧?一定是別有用心! 好姐妹的個人意願自然有她的道理,可這個「為什麼」怎麼也輪不到「小許同志」來回答啊!難道,是她發現了什麼端倪,故意旁敲側擊么? 在林阿姨慈祥到銳利的目光里,許博來不及多想,淡然一笑:「阿楨姐跟您有二土年沒見了吧?興許她經歷了什麼變故,改了脾氣,跟以前想的不一樣了呢?」「阿楨姐……」不緊不慢的念出這個稱呼,林黛亦微微歪頭,似笑非笑的望著許博,口氣越來越不善良起來:「究竟哪裡不一樣了,你知道么?」「我?」許博暗罵了自己一句該死,神色中盡量忽略那個原本無可厚非的稱呼,「我……也是瞎猜的,不怎麼知道……」「不怎麼知道……」林黛亦濃睫彎翹,又黑又亮的瞳仁透出動人的清光,男人臂彎里的胳膊不著痕迹的緊了緊,「那到底是知道,還是不知道啊?」哪有這樣逼供的? 許博被看得渾身長刺兒,越來越難以捉摸林阿姨盈盈笑意中的深淺,正不知如何作答,一抬頭看見李曼楨從早市路口走了出來,不禁暗念了一句阿彌陀佛:「您看,正主兒來了。
王脆,您有什麼不明白的,直接問她得了。
」林黛亦並未扭頭,鳳眼一夾,銳利的眼角挑著一絲偃旗息鼓的不甘,眨眼間便換了喜上眉梢的洋溢熱情,隔著馬路招手:「阿楨!我們在這兒!」許博被她輕盈的動作晃動著胳膊,突然意識到兩人親昵的姿勢略有不妥,卻又不好刻意丟開。
隨著阿楨姐一步步走近,越發覺得不自在起來,總算靈機一動,借著去接她手裡的塑料袋擺脫了捆綁,誇張的嚷嚷:「呦!買了這麼多好吃的!」李曼楨沒說什麼,就被林阿姨拉住走在了前面。
許先生賊不走空,在後邊緊跟,腦子裡全是阿楨姐瞄向臂彎里的小眼神兒。
以她的冰雪聰明,應該不至於一夕敘舊就把許家大宅的老底兒泄露吧? 要怪,也只能怪林阿姨這個「娘家人」,實在是個生平僅見的厲害角色。
稍有那麼點兒可疑之處,就被她盯住不放了。
綿里藏針的手段,似乎比芳姐還要更勝一籌。
那個伴奏老師的職位,也不知阿楨姐有沒有興趣。
家裡有鋼琴,阿楨姐的琴聲他聽過。
雖然聽不出個子丑寅卯,也知道那是個既輕鬆有趣,又收入不菲的好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