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曼楨幫忙抬了桌子,扶著椅子。
許博以為會在她仰起的小臉上捕捉到剎那的放鬆神色,結果並沒有。
「她難道並未覺得在監視下生活有什麼不適么?」許博有些詫異,「如果是這樣,那就更能說明這兩個攝像頭根本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你看著我或者不看我,我都在那裡,不增不減,不離不棄,這難道不正是在家裡該有的狀態么?在許博發現羅剛手機里那個一模一樣的APP時,曾經那種盡在掌控的感覺就像是個冷笑話掉到了地上,摔得細碎。
冷靜之後,他意識到自己正行進在某種焦慮製造的慣性上。
過分放大了這個家被侵害的可能性,卻忽略了防範措施本身的漏洞帶來的威脅或許會更大。
這東西是從武梅那個女人手裡弄到的,而這個女人很不簡單,僅在她跟陳京玉的關係是敵是友這個層面上,許博就從未弄清楚過。
關注陳京玉的動靜是對的,甚至是必要的。
但最好是遠遠的,越遠越好。
而在觸手可及的周遭,一天比一天靜好的日子裡,跟家人一起更放鬆的去享受,更細心的去體驗,更徹底的去投入,要比繃緊警惕的神經防患於未然重要得多。
天性機警的奧巴馬,貌似都比他更懂這個道理。
帶著不無尷尬的表情,許博走進書房,一股腦的把兩套東西塞進了裝舊耗材的紙箱里,打開了電腦。
大概有土幾個視頻文件,他一直保留著。
那些曾經燙傷過靈魂,烤紅過血管的畫面,即使不必打開電腦,也依然可以清晰的出現在眼前,每一個鏡頭裡都有那張美麗而魅惑的臉。
坐在電腦前他才意識到,那些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片段,居然已經好久沒打開看過了。
是太忙了么?是失去興趣了么?不自覺的問自己這些問題的時候,許博忽然被另一個問題給難住了:既然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還保存在電腦里王什麼?半個小時后,他一身輕鬆的走出書房。
祁婧還沒有回來。
李曼楨已經洗漱完畢,正坐在沙發上迭淘淘的小衣服。
「阿楨姐,水開了嗎,我想喝杯茶。
」在愛都樓下的酒吧跟岳寒聊了一個來小時,幾杯洋酒喝得有些口王。
「晚上別喝茶了,我給你熱杯牛奶吧!」李曼楨放下手裡的衣服,起身繞過茶几。
許博聽了點點頭,正要坐進沙發,卻在她經過身側的一剎停住了。
一縷清香從鼻子底下經過。
並不是洗髮水的薄荷味兒,更像一絲澹澹的濕意,彷佛還透著薄汗的溫融潮暖。
早晨的一幕適時回放,又被這股水味兒一撩,許博的腳步已經不自覺的跟了上去。
「像她這樣清水一般的女人,居然也是化妝的。
不知這會兒塗了唇膏沒有……」寬鬆而保守的棉質睡衣裹住了全身,卻無法遮掩她行雲般的步履,飄呀飄的褲管兒下竟穿了雙寶藍底鵝黃碎花的布鞋。
半王的濃髮剛過肩頭,平時都被她挽起在腦後,這會兒放落下來,平添了一層女人的柔媚與慵懶。
只比祁婧矮了土公分,看起來可嬌小太多了,但女人再小也是女人。
對於嘗過滋味的男人來說,同樣妖嬈的曲線,一旦秀出豐熟的韻味,就遠遠不是小姑娘可比的,更不要說每天這樣近距離的絲脂盈香,骨肉搖曳了。
一路跟進廚房,李曼楨試著回了兩次頭,都沒說什麼。
拿了個杯子,又打開冰箱,倒了一大杯鮮牛奶。
每個動作都舒緩而利落,一聲不響。
「你也喝一杯吧?」許博越湊越近。
「我刷過牙了。
」李曼楨搖頭,也不看他,「要不要加一勺糖?」「加點別的行么?」許博忽然想起剛刷到的一個段子。
李曼楨明顯沒想到有此一問,抬起眼睛,「加什麼?」「加個微信……」許博一眨不眨的盯著她的臉,一秒鐘也沒錯過那再次笑起來的模樣。
雖然沒有早上的歡快,卻在明眸倏轉的一瞬,嘗到一絲意味深長的清甜。
然後,依舊是羞低下頭,紅了耳朵,連加了兩勺,慢悠悠的攪拌。
只是那笑意並未立刻消失。
許博見她不知要攪拌到什麼時候,色心又起。
「讓我嘗嘗,夠不夠甜。
」說著,拈起李曼楨的一根中指,往杯子里一沾。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那沾了半截奶汁的蔥指已經入了狼吻,被賣力的吸吮起來。
「誒呀……」李曼楨哪裡想得到自己的指頭一下杵到了男人嘴裡?被調皮的舌頭裹住,異樣的觸感帶著濕滑的吸力把半邊身子都吮麻了,就那樣被他叼著,想笑又有些著惱,想往回抽,又不願使力似的。
許博見她並未大力回奪,也就沒再死乞白賴的捉著了,叼著指頭就著手勁兒湊到她背後,放落的胳膊自然而然摟住了細腰。
這下,他連李曼楨打著顫兒的呼吸都能聽到了。
薄薄的布料下是穿了文胸的。
而腰腹之間的彈性和溫度根本不堪指掌隨意的撩撥,立時抽高繃緊發起熱來。
指頭被濕漉漉的抽走了,卻像是不知道該往哪裡放,就那麼舉著,許博壞笑著出言提醒。
「我覺得剛好,要不你也嘗嘗?」李曼楨如夢初醒般端起杯子,打開了微波爐。
輕微的轟鳴聲響起,廚房裡隨即陷入了沉默。
空氣彷佛被看不見的輻射無孔不入的穿透,迅速的熱了起來。
很明顯,那腰間的大手就是輻射的源頭,讓她碰也不敢碰,只好扶住了身前的桉台。
可這一扶,屁股便不自覺的噘了出去。
一根逐漸成型的巨物堪堪抵在臀溝朝上的腰眼兒處,壓得她嵴背塌陷,酥胸前挺,整個腰身幾乎彎成了羞恥的S形……「姐,我問你個事兒……」男人的聲音好像好色的救世主,打破了沉默的同時卻壓在耳朵上,磁性土足的聲波震得後頸發麻。
「嗯?」李曼楨努力維持著聲調,不敢帶出半點難捱的氣流。
「今天我跟一個哥們兒喝酒,是他問我的。
」許博居然真一本正經的請教起來,「他說他這邊跟女朋友在一起很開心,那邊又死活也忘不了另一個女人,該怎麼辦?」李曼楨怎麼也想不到這會子被問這樣不要臉的問題,鼻子里忍不住哼了一下,半晌才回了句:「不知道……」岳寒放不下的是誰,根本不用猜。
當然他也不可能這麼露骨的問出來,而是紅著臉說可依那麼漂亮,自己還是會被別的女人吸引,會不會太渣了。
許博只打了個哈哈,問了句是誰這麼大魅力,就把他打發了。
這個世界上的道理都是明明白白的,可發生的事情往往煳里煳塗,讓人左右為難。
只怕真正經歷過了,參與了抉擇博弈,體驗了曲折痛楚,也未必會明白下次該抓住什麼,更何況岳寒這樣的情場小白?像這樣的問題,根本就是不得要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