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是油了點兒,光也是光著,可自個兒老婆,孩子都懷上了,這是著的哪門子急呢?徐薇朵也納悶兒。
本來打算給這二位安排一個技術一流的男技師的,可不知是合了眼緣還是投了氣味,於曉晴在許博家遇到徐醫生就認準了,堅決要求她親自上陣。
沒想到給二東造成心理障礙了似的,徐薇朵憑直覺判斷,倘若換了男技師,他應該會自然得多。
不過,這究竟是性別原因,還是關係到自己的身份,就不得而知了。
「來吧,褚先生,輪到你練習啦!」徐薇朵推完一遍讓出位置,站到床的一端。
於曉晴一邊翻身,一邊把浴巾蓋在自己肚皮上。
那裡還什麼動靜也沒有,卻見她似乎格外加著小心,看得徐薇朵忍俊不禁。
「你可給我上點兒心哈!」不說這話還好,一聽老婆這麼提醒,二東手上的精油明顯倒多了,不停的搓著手,緊張得像個第一次上手術台的實習生。
徐薇朵背著手看著,心裡直哼哼。
其實,她最清楚,這一套下來,有幾土個動作,應該每個都做些講解,再讓二東跟著練習一下的,可不知為什麼,她偏偏連句話也不肯跟他多說,只悶聲不響的做完一遍,讓他跟著照葫蘆畫瓢。
不知為啥,就是想看他出醜,被老婆罵得狗血淋頭的慫樣兒,像解恨似的。
那二東也是個實心眼兒的,人家不教,他也不知道問,每次不是勁兒大了,就是順序反了,有時沒等徐薇朵出言提醒,於曉晴已經罵上了。
最搞笑的是這傢伙的姿勢。
屁股明顯撅著的,讓人特別擔心他一不小心腰間盤就脫出了。
根本原因,徐薇朵早就發現了,雖然是冬天,穿得多,但每次休閑褲上那個小帳篷都要撐起來。
怕丟人不敢直起身子,別彆扭扭的可好看了。
「哎呀,順時針,順時針,正反你都分不清嗎?」「誒呦!你想給我撅折嘍啊,要報仇啊這是?」「哎!咯咯……好癢……癢啊,討厭!你就是故意的!」如果沒有急中生智的點中笑穴,河東獅吼肯定能把褚先生吹出窗外。
兩個人嬉笑怒罵,打打鬧鬧的,正面總算全部完成。
算起來這只是第六次練習,光憑觀察和零星指點,已經能磕磕絆絆的連續做過一半,二東也算得上是心靈手巧了。
明顯比徐薇朵的預期要高出不少。
更能引起她注意的,是二東對待老婆的好脾氣,怎麼罵也不惱,還總能劍走偏鋒的化解危機,根本搞不清這倆人到底是誰降服了誰。
背面的手法不多,卻更接近正常按摩,舒服又解乏。
於曉晴明顯很享受,趴在那兒直喊,「再使點勁兒!嗯——對對……誒呀,你想捏死我呀,這麼不經誇!」正在這時,房門被無聲的推開了。
一個西裝革履的高個兒男人探進身來。
二東還在老婆背上掂量用多大力度,沒在第一時間發覺。
徐薇朵面朝門口看得清楚,居然是許博。
「沃去!」許博第一眼看見了高大的二東,緊接著溜了一眼床上的裸體,連忙低頭擺手往後退,「對不起對不起,走錯門兒了!」一說話,二東兩口子都發覺了,卻沒看清是誰,門已經關上了。
「許博,你等一下……」說話的是徐薇朵。
勉強抵住二東和於曉晴驚詫又疑惑的目光,徐薇朵差點兒沒忍住壞笑,荒腔走板的解釋:「那個,褚先生,呃……你不是一直不太熟練嘛,正好,讓師兄指點一下……」說著話,人已經朝門口走去,半路又忽然轉身,走進裡面的更衣室,拿了件衣服出來遞給於曉晴,「沒事兒。
許先生對這套按摩操很有心得,正好讓他帶帶你。
」後邊一句是沖著二東說的,語氣中已經恢復了不容質疑的氣定神閑。
二東愣愣的點頭,完全沒注意話里的邏輯漏洞。
師兄再有心得,能比專業的師父還牛逼么?有師父在場,反而要讓師兄教學,難道是傳說中的教學相長么? 徐薇朵不顧身後的錯愕,嘴角噙著一絲微笑拉開了房門。
果然,許博並未走遠,站在走廊里看牆上的油畫。
這個男人,顏值並不高,充其量能打八土分,稱不上俊美。
臉上的線條硬朗有餘,精細不足,尤其是笑起來還有點兒傻乎乎的。
不過,所有的不足之處都被眉眼之間的英朗銳氣給遮掩了。
雖然比不了歐美人種獨具的高鼻深目,眼窩只是微陷,但那劍眉下的一雙眸子似乎格外深邃聚光,一旦被吸進去,輕易無法擺脫。
深棕色的短大衣搭在臂彎里,挺直的腰背微微向前傾,不丁不八的兩條長腿用最舒服的姿勢站立,看似隨意,卻絕不鬆弛,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引而不發又卓爾不群的雄性威儀。
許博發現徐薇朵出來,呲牙一笑走了過來。
「不好意思,我敲門了,你們可能沒聽見。
」「沒聽見不會再敲啊,哪有直接往裡闖的?」不知為何,徐薇朵就想刁難他一小下,「你家小糖人兒的按摩課上完了,要是來了也在樓下的健身房裡,你不知道么?」祁婧生淘淘以後,許博的確太忙,一次也沒陪老婆來過,被問得有點兒不好意思。
再加上剛才的冒失之舉,笑得更傻了。
「朵朵,她在樓下健身我知道。
我上來是專門找你的,有點兒事想……」「哦,有事兒了才想著來找我啊?」徐薇朵抱起了雙臂,「正好,我也有事兒找你幫忙!」許博正沒詞兒,一聽能幫上忙連忙問:「是嗎,那巧了,願效犬馬之勞!」徐薇朵得意一笑,招了招手,待許博湊近了才悄聲說:「你那個寶貝兄弟呀,笨死了,怎麼也教不會,你去言傳身教一下唄!」「怎……怎麼……言傳身教?」「誒呀,就是那套孕婦按摩操嘛,婧姐老誇你弄得好,你去指點一下啦!」徐薇朵斟酌著用詞,盡量不要太露骨。
「不是,你是按摩師,你讓我指點啥呀?」許先生腦子清楚得很。
「那我不是……」徐薇朵忽然小臉兒一板,「你去不去?不去是吧,那我還忙著呢,失陪了!」「哎哎哎……不是,朵朵你……這不難為我嗎?」許博哭笑不得,「俗話說,朋友妻不可戲,你這不是陷我於不義嘛?」「呦呵,還一套一套的呢?」徐薇朵媚媚的笑了,「家教不賴嘛!還不可戲呢!戲誰啊?你是呂布啊還是董卓啊?那就是個孕婦,現在需要幫助好么?虧你們還是兄弟呢,這點兒小忙還推三阻四的,不願意拉倒!」徐薇朵剛一轉身,胳膊就被拉住了。
「朵朵,朵朵……」「叫誰朵朵呢,」徐薇朵一甩胳膊,「我是按摩師,專業的,請叫我徐醫生好吧?」「是是是,徐醫生,我錯了,是我思想骯髒,境界不高,您醫者仁心,正義凜然,這忙,我幫了,義不容辭還不行么?」徐薇朵「噗嗤」一笑,宛若海棠春綻,飛回去個媚眼兒給他,「油嘴滑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