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接下來沉默的土幾秒如此的漫長,足夠她細細回味心中一縷空蕩蕩的悵惘,還有他藉以掩飾尷尬的笑容里,淡淡的寥落和純粹的憂傷。
有那麼一刻,祁婧已經在積聚勇氣,想要去抱抱他。
心砰砰跳著準備抬手的瞬間,他卻疏朗一笑,又把她抱下了按摩床。
接下來的項目一如往常,一個談笑自若,指點江山,一個一絲不苟,柔順乖巧。
他沒再故意動手動腳,她也沒虛張聲勢的大呼小叫。
不過,他的帳篷依然頑強的撐著,她也不可避免,濕得一塌糊塗。
結束的時候,祁婧沒有回應羅翰的擁抱,只是伸手摸了摸他別緻的鬍子。
這個野獸一樣的儒雅男人,似乎越發的真實起來,身上散發的雄性氣息讓人心潮湧動。
祁婧努力把微笑保持在只露八顆牙齒的程度,眼神兒卻是說不出的撩,又說不清的躲,來來回回,一下,又一下的。
又把窗縫開大了些,祁婧努力將注意力集中到方向盤上。
下一次,會不會直接撲進他懷裡,主動迎上他的唇,任他為所欲為?不敢去細想。
此時此刻,她最最迫切的渴望,是許博,是老公,是男人! 許博是在三元橋跟大春分手的。
雖然還是有些擔心,也只能祝君好運了。
畢竟,取經路上,得一關一關的過,禁止使用筋斗雲。
大春之所以來找他,自然是懷著不想離婚的心思,卻又過不去心裡那道坎兒。
許博以為他跟自己當初關在書房的時候一樣,需要的,不過是個說服自己的理由。
兩口子,是睡在一個床上的親密戰友,關鍵時刻可性命相托,退一步海闊天空那一套是行不通的,必須得交心。
別看大春平時話不多,卻是響噹噹的鋼鐵直男,解不開心裡的疙瘩,日子怕是一天也過不下去。
只有現身說法最直接有效了,誰叫咱的「法」是剛出鍋的呢? 從峰哥的警示,唐卉的詰問,莫黎的指點,甚至老爹的理解支持,除了不可描述的橋段,許博沒做什麼保留。
一方面,大春雖然算是下屬,可也是自己多年的兄弟。
另一方面,前後將近一年的經歷,雖然大約了解事情始末的人不少,他卻從來沒有跟誰和盤托出過。
在他心裡,似乎一直面對著一把空椅子,等待著一個可靠的聽眾。
如果不是遭遇類似,許博其實不敢奢望他能真正理解自己的選擇。
甚至,還有那些性與愛的糾纏里,不合世俗的體驗與感悟。
他說了很多,包括如何看待婚姻,包括男人和女人,包括屬於與擁有,包括信任與坦誠,包括愛情和慾望……如果不是面對一個足夠信賴的人,他都不知道自己能說這麼多。
海棠的態度,祁婧在電話里已經明確的轉達了。
許博更是一字不漏全文轉述之後,還做了正面合理的註釋。
這個「瘋丫頭」——祁婧在電話里是這麼叫的——給許博的印象一直不錯。
即便這些天聽到的事迹有點兒驚世駭俗,他也沒把她的頭像換成潘金蓮。
不存在不辨是非的偏愛或者事不關己的體諒,的確是小夫妻倆日常的恩愛一直在他眼皮子底下上演著。
捉姦在床的狗血經歷一次就足夠後悔終生了,而恩恩愛愛的日子,一輩子也過不夠不是么? 痛定思痛,哪一天更接近生活的真相,哪一面才是愛人的模樣?一個足夠成熟的人,當能夠懂得辨別輕重,拿捏分寸。
下了地鐵,回想著平日裏海棠花兒般燦爛的笑臉,許博打出幾個字,壞笑著按下了發送鍵:「玩兒命哭!」剛進家門,就聽見淘淘響亮的哭聲,李姐正拿了溫好的奶瓶從廚房出來。
許博放下行李接了過來,母親已經抱著淘淘出來了。
寒假期間,譚櫻說自己有空,便讓親家母暫時歇著,等開學了再換她。
所以,每天早來晚走,配合著李姐,徹底解決了祁婧的後顧之憂。
小嬰兒一天一個樣兒。
幾天沒見,淘淘更加粉雕玉琢,胖乎乎紅撲撲的可愛,見了奶瓶立馬不哭了。
譚櫻坐在沙發上,許博趕緊將奶嘴兒遞送到位,看著那呼哧呼哧喝奶的小樣兒欣喜莫名。
瓶子里的淡黃乳汁不是沖調的奶粉,而是祁婧出門前留下的存貨。
許太太果然沒白長了兩隻漂亮的大奶子,分泌格外的充足,事先準備的兩桶進口奶粉根本沒必要開封。
許博看著那油潤濃稠的奶漿在玻璃瓶里晃蕩著一點點消失,嘴巴里不自覺的生出津液,聯想起那飽滿豐碩的生命源泉來。
身上的寒氣散了,瀰漫著奶香味兒的空間里格外的溫暖。
換著手脫了大衣,交給一旁的李姐,許博渾身徹底的放鬆著。
許博發覺,與以往的出差相比,這不滿一周的廣州之行,自己格外的惦念著這個家,總是在不經意間想起這屋子裡各自忙碌的身影。
最思念的自然是它的女主人,美麗妖嬈的許太太。
繁華的街市上一瞥驚鴻的神似笑容,咖啡廳里觸動耳鼓的一聲聽熟的應答,甚至出神時指尖上幻化的一絲柔軟的撫觸記憶,都能勾起他的相思。
這段日子,許博比任何時候都相信,許太太已經活在他的血液里,呼吸里,生命里。
而這個特別能吃的小王八蛋是她延伸出的一部分,更是她的信任與託付。
喂完了奶,譚櫻又逗了會兒淘淘,等孩子睡著,起身便要回去。
許博也讓李姐下班,從行李里拿出禮物,分給她們。
李姐正要推辭,譚櫻笑著勸:「妹妹別這麼客氣,這裡你當著三分之一的家呢!」「那我就謝謝許先生了!」李曼楨的表情罕有的帶著不好意思,那稍顯不安的笑容里一剎那動人的羞澀,恰好被許博捉個正著。
他見慣如祁婧般半熟性感的嬌艷牡丹,卻極少留意李姐這樣素凈的清水芙蓉,不禁一怔。
「正好,我開車送你!」譚櫻說著跟李曼楨一起出門,兩人上下相差不過五六歲,這些日子一起帶孩子,顯然早就混得熟稔。
又都是那種愁煞歲月,不留痕迹的美人,看得許博心生感慨。
當前網址隨時可能失效,請大家發送郵件到diyibanzhu@獲取最新地址發布頁! 當前網址隨時可能失效,請大家發送郵件到diyibanzhu@獲取最新地址發布頁! 看來這房檐下的平均顏值是被自己拖了後腿。
打發走了「閑雜人等」,房間里就剩下期盼了。
怎奈越是焦心,時間過得越慢。
洗過了澡,收拾了行李,許博走進書房。
剛剛李姐害羞的畫面一閃而過。
自那次「崴腳」之後,便沒見她有過任何異常了。
在重啟的監控中,也沒有任何發現。
許博把這幾天保存的錄像簡單瀏覽一遍,全部刪除了。
但願是自己多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