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伐女將蒙難記 - 第9節

在被推進車裡的一霎那,她突然掙脫了敵人的挾持,用戴銬的雙手抓過地上的步話機,嬌聲呼道:「女騎兵團!女騎兵團!我是女裝甲團!姐妹們!我是孫燕!我是孫燕!我們被埋伏的敵人俘虜了!你們一定要打下女牢,救我們出去啊!」話音剛落,惱怒的敵人就迫不及待大罵:「媽的,被俘虜了還不忘報信!」隨即對她用了酷刑,他們在孫燕的女戰靴上用鑽頭鑽上洞,將鐵鏈穿進去把她的雙腿綁住,將剛剛用鐵水澆鑄好的滾燙的腳鐐強行套在她的靴筒上,尚未完全凝固的鐵汁燙穿了女靴的靴皮,腳鐐緊緊箍在孫燕的腳上,疼的她不停的啤吟:「呀!…嗯…嗯…啊!……啊!啊!……燙死老娘啦!」囚車到達女牢時,王芳和張敏也已在車上被敵人戴上了鐐銬,娘子軍裝甲兵培養的第一代全部三位女將領拎著腳鐐上的鐵鏈,互相依偎攙扶著,在敵兵的鞭打下,在女牢里董月萍、王琴、孫琳等女俘痛苦、關切、絕望的眼神中一步一挪地走進敵人專門為她們設置的女牢———「女裝甲兵牢房」。
北方軍飛機將王芳等被俘女裝甲兵們戴銬拖鐐押入女牢的照片撒在已攻至臨沂的女騎兵團陣地上,女團長陳金鳳、女團副李琳含淚向娘子軍總部發出電報,報告東路軍失敗、王芳等女將被俘的戰報,同時請示下一步作戰行動,司令部女參謀們研究認為,娘子軍元氣大傷,再也經受不起能征慣戰的女性戰將被俘的損失了,於是回電要求女騎兵團原地修整待援,不得輕易強攻。
而北方軍一心誘敵,飛機每天不斷地將王芳和張敏等被俘女將在牢中受刑的照片仍下來,隔幾天是女團長王芳戴著靴鐐坐上「女式老虎凳」受鞭刑的照片,過幾天又是女團副張敏被撕開軍裝用烙鐵燙乳房的照片,再幾天又是女政委孫燕被沾了辣椒水的木棍捅阻道的照片……陳金鳳和李琳看過一張張照片,被俘姐妹受刑時那極度痛苦的神情深深刺痛了她倆的心!兩員女將怒火萬丈,決定違命拚死營救。
為保險起見,頗有謀略的陳金鳳考慮制定了聯合魯南女子游擊隊進攻濟南女牢的方案,她命令女團副李琳率兩個主力女兵營為先鋒,先期尋找到魯南女子游擊隊,合兵一處,壯大力量,再利用她們熟悉地形環境的優勢,繞開北方軍主力防線,抄近路出其不意攻進濟南,解救牢中姐妹,如當面北方軍回撤救援女牢時,陳金鳳再率其餘部隊進行追擊,兩路夾攻,消滅北方主力,活捉河島芳子! 李琳率軍出征的時候到了,陳金鳳親自為她繫上馬刀,穿上戰靴,囑咐道:「琳妹!此行任務重大,成敗在此一舉,要及其隱秘!不可走漏一絲風聲,我在團部等待妹妹馬到成功的好消息!」李琳嬌聲喊道:「姐姐放心!我們一定攻下女牢,活捉河島,到南方獻俘!」說畢,翻身上馬,挎刀出征,但見女騎兵們人人馬靴鋥亮,個個鋼刀閃閃,好不英姿颯爽! 兩天後,李琳的部隊悄悄抵達了魯南女子游擊隊的活動地區蒙阻山區,經過一個叫落鳳村的小山村時,人困馬疲,她命令女兵們下馬休息,餵養馬匹,同時派出女營長葛娟和幾個女警衛員去找老鄉打聽女子游擊隊的駐地。
村中的老百姓看到娘子軍女騎兵,又悲又喜,幾個老鄉流著淚對李琳說:「女長官,你們怎幺才來呀!一個月前,一個和你們穿得一樣的女長官被北方兵綁到村口亂石崗上槍斃了!唉……真慘哪!」老們還告訴李琳,幾個膽大的村民偷偷地將這位被俘女將就義時被敵人從身上脫下的遺物悄悄埋在了井口邊,李琳心中一凜,她腦海中突然冒出一種不祥的預感,不禁又想起了在戰場上失蹤一個月的胞妹「革命婦女團」女子騎兵營營長李麗,她請老鄉帶路到了井邊,命令女兵們挖地,不一會,一個女兵的鐵鍬碰到了一條鐵鏈,她順著鐵鏈挖下去,又挖到了兩個大鐵圈,鐵圈還沒生滿銹,上面模模糊糊鑄著「女用」兩個字,原來是一副女式腳鐐! 腳鐐的旁邊,又挖出了一頂銹跡斑斑的女式鋼盔,鋼盔下,壓著一雙已輕微腐爛的馬靴和一束細腰女皮帶,皮靴的靴筒較窄,有向內開的拉鏈並且靴跟較高,很可能是一雙女式馬靴,皮靴的靴皮已刮掉不少,李琳仔細看了看靴底,「女騎戰38號靴」的字跡倩晰可辨,她找來「娘子軍騎兵部隊女靴發放表」一看,不禁淚如雨下!原來,「女騎戰38號靴」就是她妹妹李麗的戰靴!她這才知道,李麗早已被俘,英勇就義! 話表從前,且說一個月前,李麗突圍時戰馬被絆倒慘遭俘虜后,因為是年僅20多歲的姑娘,被俘時又穿著修長的女馬靴,性感撩人,當晚敵人就用下流手段對她進行了輪姦,蹂躪後用鐵囚車押往濟州女牢,車過落鳳村時,被革命政權地下組織發現,連夜發出「又有女戰將,不幸被敵俘,腳鐐套戰靴,囚車解女牢」的密碼電報給魯南女子游擊隊。
因落鳳村是敵人從前線押解被俘女將士去濟南女牢的必經之路,敵人押解普通女俘虜一般是用戰馬,押解級別較高的被俘女將則用鐵囚車,魯南女游擊隊長楊阿嬌參加革命前,曾土多次跟村裡的鄉親們親眼目睹過前線被俘的娘子軍女將士被敵人押往濟州女牢,她永遠也忘不了押解敵人喜笑顏開的醜態和被俘女將們哀愁和不屈的眼神,尤其是她的姐姐、原娘子軍沂蒙地區游擊女司令楊阿香在山區反掃蕩戰鬥中被俘后,被敵人押往女牢時的情景她更是不會忘記,那是一個寒雨菲菲的冬日,她看到左鄰右舍的鄉親們紛紛往村口跑,一路悲憤地說著:「唉!前面又過囚車了!又有女革命遭罪了,聽說還是個女官呢!」「好象是老楊家當娘子軍的那個大閨女?」阿嬌急忙奔到村口,只見一輛鐵囚車在北方軍戒備森嚴的押解下,正「吱呀、吱呀」地從村口的土路經過,囚車中站著一個年輕女人,正是她那參加革命后三年未見的姐姐楊阿香,只見楊阿香頭戴鋼盔、臉上沾滿了黑黑的硝煙,身著軍裝,雙手被銬,足蹬已套了腳鐐的棕色高筒戰靴,皮帶、武裝帶還在,槍匣和空刀鞘還掛在腰間,顯然才被俘不久,剛剛從戰場上被押下來,她原先的麻花辮已被剪短,梳著髮髻,儘管身戴鐐銬,她仍然英姿颯爽,艱難地在囚籠中舉起戴銬的雙手,向圍觀的老鄉們告別:「鄉親們!小女子楊阿香辜負了你們,戰敗被俘,這就被押去女牢了!別在敵人面前哭!他們日子長不了了!北伐軍馬上就會來了!娘子軍萬歲……」阿嬌一邊流著淚看著被俘后堅貞不屈的姐姐,一邊聽到押解敵人的議論,原來,北方軍發動了對游擊區的冬季「大掃蕩」,進行所謂的「五路圍剿」,游擊女司令楊阿香組織山區的零散部隊抵抗,她親任「反圍剿」戰鬥前敵女總指揮,在粉碎敵人第四路「圍剿」的戰鬥中,她衝鋒陷陣,連人帶馬落入敵人的陷坑中,被敵撓鉤手鉤出,負傷后不幸被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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