稗子(年上,bg) - 正文番外3|共犯

沉枝竹在這一年的新年,做了一件在仲南看來非常不能容忍的事情。
沉枝竹在他清早睜眼的那一刻,拿出個小盒子,糾結地看著他。女孩子明顯被她自己的舉動感動到了,濕著睫毛,勇敢開口:“仲…仲南,嫁給我吧。”
仲南定定看了她一會兒,接過盒子徑直打開。serpenti灰貝母戒指,男款,仲西應該有做她的參謀。
捏住指環凝視片刻,仲南起身看著沉枝竹,道:“你,向我求婚?”
沉枝竹眼巴巴地點頭,她道:“我好喜歡你,多一天都不能等了,我都二十二歲了,我們結婚吧。”
仲南笑了笑,而後毫不猶豫地拒絕。
事實上仲南剛出差回來。
夜晚洗漱過後,疲倦之下,他安靜地抱著懷裡的女孩子入睡。眼睛再睜開,一個月不見,他的小女朋友做的第一件事不是給他個早安吻,而是和他求婚。
仲南捏了捏眉頭。
他起身下床,提起沉枝竹,帶她到盥洗室洗漱。
倦意過去,仲南覺得不夠,又洗了個澡。出來時,他看到沉枝竹又縮回了床上,裹著被子望他。
視線越過她,能看到遠一些貼牆的書櫃。
那上面放了一部分書,古蘭經,太教法典,聖經舊約和新約,以及一本道德經。它們構成了人性本善哲學體系的基本架構,仲南曾經強調過不讓沉枝竹碰,現在他自己也把它們放到了最下面一層。
身高關係,仲南不常看的書都在最低一層。
書的位置有幾個空缺,應該是沉枝竹拿走了。
她在試圖了解他的一些東西。
仲南面色不顯,走動間卻覺得骨頭關節在不斷冒出泡泡。
拿了雙乳白色的地板襪,仲南抻了抻,從被子里捏住沉枝竹一隻腳的腳腕拉出來,低頭細緻地給她套上。
女孩子不老實,腳趾在毛絨襪子里,輕輕抵著他的大腿反反覆復地踩。
“沉枝竹,”仲南的聲音很輕:“踩什麼呢。”
沉枝竹從被子里探出腦袋,道:“踩你。”
仲南靜靜看著她,直到沉枝竹重新鑽進被子,像條毛毛蟲一樣拱到他腿邊的位置,再次從被窩裡鑽出來。
她伸出兩條赤裸的胳膊,環住了男人的腰。
仲南注意到她身前壓在床上的陰影,望得見隱約的弧線,光裸的脊背像一塊白玉。
男人皺起了眉:“睡裙呢?”
沉枝竹蹭了蹭他的腰側,道:“脫掉了,嘻嘻。”
她試探著去揪他的襯衣:“你想不想看?”
沉枝竹眨著眼睛:“好熱呀,要不要進來。”
仲南低頭和她對視,半晌攥住了她的手腕,俯身抵著她的鼻尖,低聲道:“沉枝竹,這段時間我不在,你膽子又養肥了。”
沉枝竹拉著他的手伸進被窩,她笑得很賊,眼睛彎彎的:“仲南…說起來你不信,我不僅膽子肥了,我還……”
仲南涼涼笑了聲,手在她放置的位置輕輕押了押,聽到沉枝竹的嚶嚀後繼續往下,握住她的腰往裡,把人徑直塞進了被子。
接著,他鬆了領口,俯身擠了進去。
“你今年年底怎麼這麼忙……我想了好多我們可以一起做的事情。”
“比如?”
黑暗裡有很輕的,揉皺衣服的聲音。
“在你的臉上貼滿我買的小狗貼紙。”
“那是對寵物的做法。”
“我才捨不得用它黏寵物,會把毛都揪在一起,會痛。”
“噢,”仲南輕巧地應了一聲,他的手放在沉枝竹最潮濕的地方,隔著一條有清澈花邊的內褲。
觸感讓他想要立刻玷污它。
“我還不如寵物。”
沉枝竹就笑,往上蹭了蹭。吻落在仲南唇畔,不過輕輕一碰,男人便自然地捧住她的臉,給予回應。
他們交換了一個甜蜜的吻。
“在我的臉上貼滿貼紙,能讓你聽話地躺在這裡和我做一次嗎?”喘息未消,他問身下的女孩子。
沉枝竹用力搖頭,她向對方強調:“你別忘了,你拒絕了我的求婚…”
仲南只當沒聽到,他不想把時間浪費在討論這種毫無發生可能性的事情上。
求婚這種事情,絕對不可能由沉枝竹來向他做。
“你想貼哪種?”他兀自問道:“是那種透明的,還是帶閃的,不幹膠的?”
“或者…用可水洗的筆自己畫吧,”仲南在被子掩蓋的黑暗裡凝視沉枝竹的眼睛,循循善誘:
“我現在心情很好,可以允許你在我的身上寫諸如‘使用’和‘被使用’這樣的中文,只要你不把它們弄到我的頭髮上——那會變得很麻煩。”
沉枝竹抗拒的動作被男人可惡的誘惑融化了。
她起身拿來筆,用它在仲南胸口寫寫畫畫了很多過分的話。放筆的時候,她戴上了仲南先前送她的那條十字架項鏈。
小小的金色十字架,仲南從感覺到它的存在開始,就有些抗拒她的親近,動作欲拒還迎,顯然仍在顧忌。
那種事情本來就不是形式上宣稱結束就能輕易抹消得了的。
沉枝竹摟緊他,固執地要它印在兩人的皮膚上。她的動作很熱情,腰肢起伏,濕潤蓬鬆。
仲南慢慢減輕了剋制的念頭。
他還想勸阻一下:“你這樣很……”
“世界上根本沒有上帝。”沉枝竹咬他的耳朵,打斷他的話。
“你可以認為沒有。”仲南不回應她的撩撥,大腿綳得很緊,目光在她頸上的位置若有似無地巡溯。
沉枝竹感受到了,輕輕哼了一聲:“那你別弄我。”
她總愛用“弄”這個字,他們關係尚未確立之前,這個字代表著一些赤裸的暗示,現在它反而變得含蓄了。
怎麼算弄你?
任由你趴在身上,胸緊緊貼過來不識好歹地蹭,長發的發尾貼附彼此的腰腹,淫水濡濕兩人的腿根。
這樣就算弄你嗎?
明明連整根都還沒吞進去,就開始半遮半掩地控訴。
仲南不說話,他抬眼定定看著她,微抿著唇,下身開始用力。
被子逐漸被蹭掉,光線與空氣湧進來,冷淡的瞳沿勾出與之相反的滾燙視線,沉枝竹在男人平靜的目光里漲紅了臉,劇烈喘息,顫抖不止。
她也不想這麼沒出息,但仲南有一陣子沒開葷了,每一下頂弄都帶著熱烈的渴求和傾訴慾望。
他們做愛,因為仲南結紮,如果沒有精液溢出的顧忌,鮮少戴套。沉枝竹能生動具體地感覺到仲南頂進來的時候,龜頭馬眼流出的前精。
像是在吮她,健康而粗暴的。
男人脖子和鎖骨上留有她剛畫上去的圖案,寫了一串很短的英文,take me now.
……真的很難頂得住他這幅樣子。
仲南這種視奸般的,冷熱交織的混蛋眼神,直到沉枝竹嗚咽出聲求他,才稍稍收斂一些。
做愛的時候討論這些問題,讓他感到為難,摻雜可恥的興奮。
沉枝竹沒有,是他在試圖褻瀆上帝。
“看看我這不值錢的樣子,”仲南低聲道,言語所指是他自己,目光卻憐憫地落在沉枝竹身上:“可憐的孩子…我現在和你一模一樣了。”
沉枝竹暫時聽不懂他在說什麼,思索了一會兒,問他:“是在罵我嗎?”
她手已經抬不起來了,軟著沒什麼力氣,聲音也是。
仲南搖頭,再度把她塞進被子,他低頭看著沉枝竹紅撲撲的臉,握著她的腰慢慢往上頂。
“我在委婉地說我愛你。從這個維度上說,我們算是共犯。”
他再度重重地挺進去。
--
上一章|目錄|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