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哪個白痴與弱智的複合體寫出來的文字?” 不過發泄掉了自己一時的不忿之後,約瑟夫·康納的臉卻不由得有些發熱。
他剛剛貌似把自己也罵進去了。
嗯,曾經的自己。
現在想想,如果不是因為在大學期間的約瑟夫就是個會寫下如此“憤世妒俗”、“無病啤吟”、“故弄玄虛”文字的“白痴與弱智的複合體”,他也不會在畢業的前一年毅然改掉自己的就業志願,踩著一地被驚掉的眼鏡進入“臭名昭著”的治安管理局西南分局了。
他可是那一屆預備生的首席,對他拋出橄欖枝的意向單位不只有中央郡外層社區的各個治安管理局分局,甚至還有中央郡特區總局的內定郵件寄到了他的私人郵箱,他那位以鐵面無私和不近人情在學院內出了名的導師也尷尬而彆扭地私下找到他“暢談未來的人生”,以那位老人家平日里一貫的作風來看,這足以稱之為“天大的形象犧牲”了。
但他還是選擇了這裡,做出了自己的選擇的同時也打臉了所有旁觀者。
要知道他是直接跑到治安管理局西南分局本部去毛遂自薦的,因為西南局負責招聘的人根本就沒有給他發內定通知——太有“自知之明”的西南局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能招到新生中的優等生,更不用說首席了。
約瑟夫至今還記得當自己站在西南分局局長的辦公室內時,對方那禿頂的臉上流露出的一幅彷彿做夢中了彩票醒來卻發現那張中獎的彩票就被自己攥在手裡的表情。
但是……這些都已經是五年前的事情了。
五年,已經過去五年之久了。
五年的時間足夠一顆光芒璀璨的新星從新晉警員一路爬到二等警長這種在外人看來與他的年齡極不相稱的職位,也足以讓治安管理局西南分局全體上下都認清楚這顆紆尊降貴的“新星”那閃瞎了人眼的外表下藏著的是什麼樣的實質。
所以西南分局全體上下才會對約瑟夫·康納的“火藥桶”之名達成空前一致的共識,而五年前的西南分局局長——至今依然也是西南分局局長的喬納森·愛德華茲(約瑟夫則一向是直接喊他老喬)則更加簡單直接地稱呼他為“刺頭”。
不過有句話說得好——你總能找到一樣東西的用處,無論這樣東西是金子還是大糞——雖然約瑟夫已經忘記這句話到底是他從某本閑書里看到的亦或者是某人告訴他的,無論如何,這句話都土分符合他現在的處境。
這五年的時間裡他立了多少功,從曾經還屬於他的那副二級警長肩章上就能看得出來,而這五年的時間裡他又闖了多少禍,從那副已經不屬於他的二級警長肩章上也能看出個土足。
總之,約瑟夫那副從學生時期開始就沒好過的火爆脾氣加上刨根問底又不顧一切——俗稱“愣頭青”的辦案風格,讓全局上下在短短的半年時間內就對他留下了堪稱刻骨銘心的印象。
不過,既然他約瑟夫·康納還能繼續待在治安管理局西南分局裡混日子,就證明他對於老喬(西南分局局長)還是有用處的,不然以老喬的處事風格早在他第一次犯大錯誤的時候就把他徹底踢出西南分局了,更不會一直對他在辦公過程中的粗暴和魯莽作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即便到了上次那種多方圍堵、實在不能不做點兒什麼以息事寧人的時候,也只是象徵性地把他肩膀上的杠杠去掉了一根,甚至連他的職務都沒有替換。
至於一個“小小”的四級警員坐在刑偵科副科長的位置上合適不合適……這種問題治安管理局西南分局上下乃至於整個西南區都不會有人去較真了。
至於那些還會斤斤計較的人……約瑟夫會很樂意和他們見上一面,然後送他們去見更多“同好”的。
嗯……“懷舊”的部分已經夠多了,約瑟夫重新把視線放回到了手中的平板電腦上。
他從剛才開始一直在看、也一直在吐槽的是一篇很奇怪的……日記。
地址發布頁4F4F4F,C0M地址發布頁4F4F4F,C05325; 地址發布頁4F4F4F,C0M\u5730\u5740\u767c\u5e03\u9801\uff14\uff26\uff14\uff26\uff14\uff26\uff0c\uff23\uff10\uff2d雖然這東西的的確確出現在了西南分局的電子檔案庫內,但約瑟夫無論如何都不認為這篇處處都體現著怪異的玩意兒是一封正規的卷宗。
雖然知道的人大多都會感覺怪異與不和諧,但約瑟夫·康納其人對於卷宗的態度是堪稱強迫症一般的嚴肅與嚴格,與他在外粗狂而不拘小節的行事風格形成了極為鮮明的對比。
在他看來,辦案過程中無論採取什麼樣的粗暴手段都只是為了達成目的而已,但在案件結束以後的卷宗記錄上卻是一絲一毫的馬虎都容不得的。
雖然現在全息攝錄與現場還原技術對於治安管理局工作過程的滲透已經達到了方方面面,但相比那些通過攝像頭和屏幕來還原所謂的“真相”的手段,約瑟夫還是更相信自己的手所寫下的文字所蘊含的力量。
沒錯,我們年不過三土的主角,現治安管理局西南分局四等警員,約瑟夫·康納,骨子裡其實是一個守舊而且頑固的老古董。
不過即便以約瑟夫的古舊思維來看,眼前的這封所謂的卷宗也顯得太過隨意甚至是隨便了。
約瑟夫是自己把相關的檔案庫翻了個底朝天才找到這封卷宗的,由於治安管理局在保密方面的規定,他只能在指定的固定或半固定的終端設備上瀏覽這些內容,從這些方面來看這封卷宗的保密級別應該是很高的,然而約瑟夫卻無法在卷宗的封面上找到任何保密級別的標識,甚至連卷宗的記錄時間與記錄人都沒有。
這簡直匪夷所思到了讓約瑟夫產生了一股無名的怒火。
沒有記錄人!沒有記錄時間!更沒有相關案件的描述與索引!這到底算什麼卷宗? 但不管他對這封處處都透著奇怪的卷宗有多少不滿,約瑟夫卻不得不面對一個事實:這是他手頭上唯一能夠找到的有關“那個”案件的資料,而從老喬那副緘默中帶著警惕,但卻不對他的調閱申請施加阻攔的態度來看,這封卷宗的背後一定藏著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過這又是一句笑話了:治安管理局西南分局的檔案庫里藏著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拜託!從西南局的大門出去,在第五大道上隨便找到一間貌似沒人的屋子走進去,只要你的運氣好到沒有被藏在門口的打手當場制服甚至是直接做掉,你都能發現一堆所謂的“不可告人”的秘密。
這裡可是中央郡西南區第五大道,是整個中央郡最烏煙瘴氣、最魚龍混雜的地方。
在這裡你可以連手上剛剛做掉某隻“肥羊”的血跡都不擦掉就光明長大的在管理局門口大搖大擺的招搖過市,但也可能第二天早上就發現那隻被你做掉的“肥羊”其實是某個連名字都不能說的大人物派出來的“觸手”,然後你就會和那隻你以為的“肥羊”一樣躺在相同的坑裡,區別可能只是你的老二和兩隻手都不一定會老老實實地還長在原來的地方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