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妾二部曲之二-妾室 - 第八章之一-死劫 (2/2)

「你確定你不知道?」玢小七相信若水應該要知道答案。
突然靈光乍現,若水想起了邱朧月與羅冬盈的關係。「……是、是羅夫人。」若水道。她平常都喚邱朧月為師父,現下怕玢小七搞混而改口。
「沒錯,羅夫人,本名邱朧月,是一個最可怕的通靈者。」玢小七緩緩道:「冬盈一向與邱朧月不合,這樣的兩人會開始合作,這又是代表什麼?」
「羅冬羯是寶貴的存在,而且不得不倚賴夫人幫助。」若水明白那對母女間的矛盾,也同時知道她們一旦聯手,那會有多可怕。
「所以說……就這樣下去吧!」玢小七輕摸著若水的頭,似乎在安撫她。「不管最後羅冬羯是死是活,那都已經與我們無關。」
「撒手不管了嗎?」若水問道。
「不是『撒手不管』而是『不能再管』。」玢小七不想再多加談論,他草草下結論。「羅家的事情,就該交給羅家自己解決。」玢小七沉下臉,現在在他心裡,羅冬羯會不會死,已經不是太過重要的問題。
「知道了……」垂著眼帘,若水應道。
「知道就好。」玢小七打了個呵欠,他左瞧右瞧,覺得這裡也沒什麼有趣的,便準備要回房了。誰知道在回房的途中,卻碰巧遇見了這三個月接替寶兒工作的侍女。
「匆匆忙忙要幹什麼?」玢小七攔下那侍女,他問道:「莫不是冬羯出了什麼事?」
「啊……並不是。」侍女低著頭,她怯聲道:「公子正在沐浴,可小的還有其他事忙著,所以不小心耽擱了,現在正要過去服侍公子。」考慮到羅冬羯身分敏感的問題,府里的人都直接喚羅冬羯為公子。
「沐浴?」玢小七腦筋一動,他對著侍女道:「你去忙原先的事情吧!冬羯由我去處理就好。」
「這……」侍女顯得猶豫,玢小七是以妾的身分嫁過來的,雖然位階不及正妻,地位卻仍舊比下人高,要主子去服侍什麼也不是的羅冬羯沐浴,這怎麼也說不過去。
「行了行了!我也想和冬羯聊聊。」覺得這侍女不夠乾脆,玢小七乾脆示意若水把人支開。
「啊!姐姐,我也正有些事情想要討教討教呢!」若水明白玢小七的意思,她趕緊挽住侍女的手,讓對方無暇顧及。「是關於爐火的問題……哎呀這裡說不方便,直接過去廚房好了!」若水把人拉走,她對玢小七燦爛一笑,好似在炫耀自己的機靈。
玢小七回以讚賞的表情,在確認不會有人來打擾之後,他才緩步前往羅冬羯沐浴的地方。
那是一間小房間,裡頭霧氣氤氳。反正都是男人……大概也沒啥關係。玢小七想著,便門也不敲的走了進去,不過在那之前,玢小七還是有先探頭確認那個坐在木桶里的男人是羅冬羯。
「寶兒?」
羅冬羯突然回頭,他的表情先是驚喜而後失落。「是你啊……」
「我不是寶兒,很失望?」玢小七把羅冬羯身子上的青紫以及那失落的表情盡收眼底。
「沒有。」毫無猶豫的否認,羅冬羯低下頭。「我只是想向寶兒道歉。我一直很在意,也很疑惑,為什麼寶兒要做出那樣的事……她對我,是不是真的那麼……」話已說不下去,羅冬羯眉心緊皺。事實上,他很明白寶兒對他下藥這件事。可是他卻無法責怪甚至是生氣她這樣的行為。「寶兒怎麼了嗎?我只想知道答案。」羅冬羯有氣無力的,很顯然寶兒這樣的離開方式太令他難以接受了。「就算寶兒知道我和她已經不可能了,可是我不相信她會對我做出那樣的事。」
一直以來寶兒都是乖巧聰明的女孩,若情非得已,她是不可能這樣對待冬羯的。「總而言之,我都想向寶兒說聲抱歉。」
這種事情就算道歉了,也無法挽回什麼。玢小七道:「你又何必向她道歉?她情願獻上自己,那是她心甘情願。」雖然寶兒有寶兒的苦衷,但是玢小七就是很不喜歡寶兒的不告而別。
因為這就好像慕容黑拋棄自己一樣,一點預告也沒有便消失無蹤……玢小七覺得自己和羅冬羯是同病相憐。
「可是……」
「別再可是了!我問你,你愛過寶兒嗎?」玢小七見羅冬羯緩慢起身似乎打算出浴,他連忙遞上一旁放著的乾凈純白的毛巾。
「我……」用毛巾擦乾身上的水珠,羅冬羯支支吾吾了起來。
「說不出話來,是害羞不敢說愛?」李拓言推門而入,他的臉色鐵青,不知道已經在外面偷聽多久了。
「你怎麼會在這裡?」羅冬羯的雙瞳呈現死寂,他的語調既冷淡又毫無起伏。
若非心死,就是無措。面對轉變之大的羅冬羯,玢小七如此猜測。
「我為什麼不能在這?」李拓言邪笑。他認定羅冬羯背叛自己,因此他也絕不會對他溫柔。「玢小七你出去。」
「可是……」玢小七有所猶豫,他索性把話說的直接。「我就算在鳳川閣身經百戰,也覺得你這樣對待床伴,遲早會把對方玩壞得。」李拓言對羅冬羯的粗魯,剛剛玢小七已經從羅冬羯身上的青紫看得一清二楚了。
「這是我們夫妻間的事!滾!」李拓言大吼。
「做什麼這麼兇?滾就滾!」玢小七皺著眉,他嬌嗔道。隨後便自討無趣離開了。「唉……真要說的話,我跟李拓言也算是夫妻啊……」關上了門,玢小七這才發現李靖堯就站在外頭。「嚇死我了,你怎麼在這?」
「難道就不能在這?」李靖堯苦笑了下,他主動對玢小七提起這三個月不見蹤影的事情。「前陣子外出經商去了,所以一直沒有來看你。」因此他今天一回來就馬上來到李府,誰知道遇上了李拓言,兩人便在路上聊了起來,但是在來到這間房間附近時,李拓言突然靜默下來,然後衝了進去,李靖堯也沒想到這時候就見上了朝思暮想的玢小七。
「啊……沒關係的。」玢小七聽著李靖堯的解釋,他在心底鬆口氣,知道李靖堯不是特意要躲他,他這幾天懸在心中的大石頭才終於放下。「那你……呃,我先走了。」玢小七想著不知道要說什麼,便想趕緊離開這個讓他不自在的地方。
真不知道為什麼,明明他面對一堆醉到色心大發的客人,也不曾慌張緊張過,怎麼就只是站在李靖堯面前,與他對話,就會手心冒汗、渾身不對勁呢?玢小七不懂他是怎麼了,他只想著要先避開李靖堯,直到自己能夠與他正常的對視為止。
可才走離開沒多久,若水便迎面而來。「欸!?這麼快就好啦?」以為玢小七會跟羅冬羯聊上一陣子,誰知道她還沒走到羅冬羯沐浴的地方,玢小七就出現了。
「李拓言這程咬金,不知是偷聽上癮還怎樣,中途就趕我出去了。」玢小七說到李拓言就氣。「他到底懂不懂禮貌啊?先來後到的道理,三歲小孩都懂!」
若水對於玢小七的抱怨只是聽聽就好,她提醒道:「不過你就不擔心李拓言跟羅冬羯獨處,會發生什麼嗎?」
「反正每天都在獨處吧?」玢小七不明白這有什麼好擔心的。
「關心是好事。」若水推推玢小七的手肘。「走啦走啦,反正你不是很痛恨李拓言偷聽嗎?那你就偷聽回去啊!」
「這哪門子邏輯啊?」玢小七覺得若水的思維獨特,正因為他驚訝於若水的思維,才沒想到,也許李靖堯還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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