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五娘只是靜靜地轉回身子,沒有任何的強迫的意思。
不久,就變成了玉體橫陳,不知拘束的老樣子,平勻的呼吸聲漸漸傳來。
忐忑著五娘的突襲,芸香一夜沒有睡好。
然而五娘一夜都沒再有新的動作。
翌日,五娘早早就起了身。
也沒有與芸香招呼,就與麝香兩人說笑。
笑聲漸行漸遠,不知走到哪裡去。
只剩下庭院里流鶯一聲又一聲。
或許是她也覺得自己的行為失當了吧?芸香這麼想著。
一旦想到這裡就不能再想下去。
再想下去的話,芸香就開始暗暗後悔自己言語尖利太過。
“請自重”這種話不僅是不得體,簡直是狂妄自大了。
但是倘若不那麼說……——芸香! 還是五娘。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芸香轉過身,看見五娘打起門帘走了進來,滿臉喜氣,手裡拿著包袱。
藍色菱花格的包袱皮。
五娘:芸香,這是給丫鬟們發的秋天衣服,你的那份。
芸香迷惑了。
芸香:謝謝……五娘:都太難看了。
你還是穿我的吧。
說著喜滋滋地一笑,轉身親自從衣櫃里翻檢起來。
——你看,這件,這件,還有這件……嘖嘖,多好的料子。
可惜了,不是做姑娘的時候,不能穿啦。
……你現在就試試吧? 現在就試? 芸香警覺起來。
——哎呀?害羞呢?我出去就是。
門帘嘩啦落下,遠遠看見五娘又與麝香沿著花廊走到不知什麼地方去了。
……依然是那個妖冶又熱烈的婦人。
和芸香剛到府上一樣。
此後的三天都是如此平靜。
一場風波似乎就這樣過去了。
早上芸香起來更換瓶里的花卉,給五娘梳頭。
午後獨自到繡房做一陣綉活,到了特定的時辰還要更換香爐里的香。
晚上睡在床邊的榻上——那張榻又被擺了出來。
也沒再目擊到麝香與五娘廝混的情景。
或許是她們換到了別的地方……芸香禁止自己再想下去。
三餐皆在廊下,與其他年紀稍小的丫鬟們一起。
大概是因為裝束變了,丫鬟們也沒人認出她來。
即使認出也沒問,大概是不好意思。
這讓芸香土分感激:像透明人一樣藏在她們中間,聽她們說萬年不變的幾條八卦,總比成為八卦的對象要好多了。
當話題轉移到配鸞小姐身上時,芸香特別留了心。
丫鬟們說:配鸞小姐是轉世蘇小妹,下凡杜蘭香,有福的卓文君,女中的諸葛亮。
丫鬟們說:配鸞小姐自幼就是神童,三歲就會背全唐詩。
從春眠不覺曉背到床前明月光,沒有一句漏的。
芸香邊聽邊笑,也不與他們辯解。
丫鬟們還說:配鸞小姐七歲的時候,薛二娘薄命死了,只好做法事,來了個道姑叫做辟寒的。
那道姑也是非常美貌,簡直是仙姑下凡,還帶著一面很古很古的寶鏡。
見了小姐,一口咬定小姐是啟明星下凡,要帶小姐走……字字如真。
芸香笑著將眾丫鬟吃剩下的碗筷一一收拾了。
吃完午飯。
芸香在馬桶上小解。
幾個人的腳步聲自層層簾外傳來,由遠及近。
嘩啦簾開。
芸香錯愕地抬頭。
五娘與麝香在簾外站立。
門外還能看見一個小丫鬟望風。
五娘笑:按住她。
第七章尖叫尚未出口,就被麝香按住了嘴。
五娘:今天給你用點胭脂。
老這麼扭扭捏捏不上檯面,怎麼見爺。
暴行只持續了一炷香的時間。
芸香唯一能做的就是痛苦地嗚咽。
末了,五娘收了手,長舒一口氣,隨即嘴角意味深長地一翹。
——成了。
把她帶裡屋去。
兩手反剪在身後,一隻腳還捆在床頭的柱上,以難看的姿勢趴在床上。
繩子像毒蛇,任怎麼掙扎扭動,也是無法掙脫,還越來越緊。
芸香臉上沁出了一層汗。
這裡只有她一個人。
五娘的卧房門窗緊閉,六月底的悶熱幾乎令人窒息。
要命的是兩股間五娘塗上的“胭脂”。
白瓷盒裡血紅色的膏狀物。
五娘收了手,兩眼灼灼地盯著芸香下身看了好一陣,撲哧笑了:喲,又是一張櫻桃小口。
——說著隨手自芸香領口裡往下一伸,將指尖剩餘的膏抹在了芸香的胸脯上。
而現在,才一炷香的功夫過去就渾身麻癢難當。
比三天前洗澡時的香更加強烈的灼熱感,正在芸香的身子底下熊熊燃燒。
知了聲漸漸聽不見了,只能聽見自己的急促喘息。
好似在沙漠里跋涉的野獸,渴與熱轉眼便侵佔了自己的全身,精神的力量也漸漸被榨王,轉眼就幾乎筋疲力盡。
汗水溢出一層又一層。
沾濕了衣服,沾濕了席子。
一大片。
汗津津的。
而更可怕的是兩股間徐徐湧出的汁液。
勉強抬頭四望:門窗緊閉,兼以反鎖。
然而又不能呼救,倘若讓人看見這副樣子……淫靡的氣味越來越濃。
必須要離開這兒。
芸香看著腳上的結。
肢體挪動,扭曲,牙關緊咬,反綁的雙手向那隻被縛的腳靠去。
差一點……就要碰到了……窗外,樹蔭底下,五娘斜靠在躺椅上玩著團扇乘涼。
屋檐下面,麝香趴在窗紙的小洞上往裡窺看,臀翹得高高的。
麝香窺看著屋裡的少女:衣物早已浸透貼在身上,輪廓畢露。
身體由白轉紅,不安分地扭動著,一如發情期的魚尾。
起先少女只是為了反手解繩索而繃緊了身子,不知從何時起就變成了本能的扭動與磨蹭。
壓抑的喘息陣陣隔窗可聞。
麝香看得呆了。
麝香聽說五娘這次對芸香要下此狠手,心中只覺得痛快。
這些時日,因著芸香在,不僅五娘與自己溫存的次數大不如從前,即使有也總是偷偷摸摸到花園子里私會。
而且更有甚者,五娘越來越心不在焉:雲雨高唐,剛才還麝兒麝兒叫個不停,不一會兒竟自言自語起“不知爺的幾時回來”這樣的掃興話。
惦記著爺回來的日子,分明是惦記著芸香。
想到這裡,麝香就把芸香恨得牙根痒痒。
所以,看見五娘把媚葯拿出來時,麝香只覺得解恨。
如此烈性的媚葯,管你是未經人事的處子,還是三貞九烈的婦人,倘若不好好地快活一番,麻癢便會與時俱增。
始如美酒微醺,並無不適,至多感到微熱而已。
一個時辰里逐漸演變為百蟻撓心,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然而,在緊緊控制著她的手腕,捂住她的 嘴,看上藥時她在自己懷裡的掙扎與哀求,麝香心底突然萌生起了異樣的感覺。
和五娘身體里熱烈旺盛的生命力不同,這個少女的羞澀、柔弱與清新,就像落在掌心的早春花瓣,讓人忍不住產生呵護與蹂躪的兩重慾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