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夫_御宅屋 - 阿熾哥哥 (1/2)

幾月前過荊地時,景姮只是在車駕上遠遠看見過這位荊王太子,那時他與劉烈還相談甚歡,而現在……
看著陳設且富麗的寢居,景姮揉了揉被縛出紅痕的手腕,礙於劉驥還在近處站著,又將廣袖拉上去了幾分遮住,除了這個她從江上被帶回這荊王宮,他都算是彬彬有禮。
“這些時日還請皇后安心住下,雖有怠慢,也是情勢所迫,萬望諒解。”劉驥頗是謙遜的斂首。
景姮可諒解不了他,他如此做無非就是以她為質,想從劉烈那裡得到更多的東西罷了,淡漠的笑了笑:“太子這樣做又是何圖,情勢再是逼人,也不該困下婦孺,這可不是君子所為。”
殿中簾影重重,華紗幽香,窗畔的春陽投在了景姮的裙裾上,她微微一動,浮光朦朧的晃人眼,繞襟的曲裾束著纖腰,隨之流動的還有軟軟的飄帶流蘇,只是不經意的看了一眼,劉驥便再移不開視線了。
她遠比他所想的還要鎮定,甚至已經窺探了他更多的心思。
“難怪陛下幾次拒了孤的表妹不願納之,連劉恆光那樣的人都將親衛送與你。”
景姮冷冷的看著他。
“若非是認出了劉恆光的人,孤又怎會知道皇後會過荊國,本是打算在華容攔下你,卻不想改了水路,差些錯失了這次機會,娘娘也無需多慮,孤所求只是荊國的長久,只要陛下能答應,自然會安全送你走。”
劉驥還不失恭敬的行了一禮,看似君子風雅,實則充滿了威脅和野心。
“是么?”
景姮莞爾,最初的削藩令是劉濯暗中讓人獻給郭太后的,以此挑起了幾國起反,如今郭氏倒了,劉烈上位后對這些坐擁封國自治的叔王堂兄們並沒有要放過的意思,不過他剛成為皇帝就要對匈奴用兵,一時也不急於此事,可劉驥父子卻看的透徹,所以才扣下了景姮來為人質,想在劉烈對他們動手之前得到最大的保障。
偏偏此舉在景姮看來是最蠢的,劉烈那廝一貫倨傲猜鷙,從小就不喜歡被人威脅,一旦她安全了,荊國恐怕危矣。
“如此,我只能祝太子能得償所願吧。”
她笑的極淡又諷刺,可那樣的妍麗還是讓劉驥有些失神,他斂首又退後了幾步。
“稍後孤會讓娘娘的內傅過來侍候,若有何要求儘管提出,但請娘娘千萬不要有所異動,畢竟弓箭一旦離弦是會見血的。”
抓住了景姮,荊國可是有了一大勝算,劉驥又調集了甲衛將宮苑圍的水泄不通,他不想知道本該在廣陽侍疾的皇後為何是從隴西而來,他只知道,劉烈就快來了。
荊國的成敗在此一舉。
劉驥倒是不曾食言,還真讓莞娘來伺候景姮,而剩下的人則是關在了另一處,吃穿用物都是上等的送來,景姮自然是起過要跑路的心思,不過再三觀察,到處都是背著弓箭舉著鐵戟的甲衛,只得暫時歇了心思。
又過了幾日,那個愛慕劉烈的屈女尋了過來。
“你便是景侯女?我名喚屈彌,荊王乃是我姨父,幾月前我看見過你,不過那是你在車駕上,當時就覺得你生的真美,現在看更美呢。”
屈女年方十五,只比景姮小了兩歲,明眸皓齒的笑意盈盈,看似無害又靈動,還格外的熟稔,上前便挽住了景姮的手臂,喋喋不休的說著話兒。
“姨父與表兄最是疼愛我,瞧這盅酒名玉彌,是荊國特有的,以我為名呢,往年阿熾哥哥也愛喝,他每次一喝多什麼都同我講,今日特意端來些給阿景姊姊嘗嘗。”
宮娥將酒小心的傾入了玉盞中,淡香漸濃,確實是上等的佳釀,屈彌抬手就端了遞給景姮,滿面的甜甜笑意似乎教人連拒絕都不舍。
景姮將微涼的玉盞捻著指間,聞著愈發濃濃的酒香,丹緋的唇亦是笑著,垂眸之際,眸波漣漪瀲灧的發寒。
“姊姊喝呀,若是酒香散了,就不是那味兒了。”
屈彌好心的提醒著,笑開的眉眼像極了最嬌艷的花,又嫩又純。
“確實是好酒,可惜我一貫不善飲酒,沾也沾不得,你阿熾哥哥喝多后沒告訴你么?”
說罷,景姮的手指一松,雕刻著青竹的玉盞便摔在了地上,碎的七零八落,酒香四濺,捧著酒壺一直在瑟瑟發抖的宮娥雙腿一軟就跪在了地上。
這酒顯然是被動了手腳。
雙夫(H)那就不妙了
那就不妙了
屈彌頗是遺憾的看著碎掉的玉盞,並無半分慌亂,穿著珍珠錦履的腳兒晃了晃,踢開了腳邊的一片碎玉,看著宮娥托盤中倒下的玉壺,起身去拿了起來。
“阿熾哥哥還真沒告訴我,因為呀…阿熾哥哥從來沒有說過你,他同我在一起的時候,誇我最好看最乖呢,真可惜了這麼好的酒,姊姊怎麼那般不小心。”
一絲一縷的酒香漫溢,聞的多了,景姮額前便有些發暈,不過看著屈彌這番姿態,她實在是沒忍住的笑出了聲,劉烈還會誇別的女人好看?那可真是奇迹了。
“想來你阿熾哥哥一定還誇過你這張嘴,哦,還有你這張臉,論起說謊的功夫還真沒人能比。”
“你!”屈彌笑顏頓僵,話兒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景姮也不曾上當生氣,實在是前所未有的失敗,纖嫩的指攥緊了酒壺,裡頭還有存剩不多的香流。
“我怎麼會說謊呢,姊姊一定是嫉妒了吧?阿熾哥哥已經到荊國了,昨日還許諾冊封我做夫人,姊姊是皇后,自當飲了我奉的酒才對,放心不會醉人的。”
當然是不會醉人,畢竟喝下去后死掉的人誰會知道醉不醉。
莞娘早被擋在殿外,這裡頭只有她們幾人,屈彌咬了咬牙看著依舊坐在那裡的景姮,委實恨極了她這般容貌以及劉烈對她的愛,踩著大灘的酒液上前,一把抓住了景姮的手臂就要強灌。
莫看她將及笄的青稚模樣,卻是天生的蠻力,鉗地景姮臂間一陣劇痛,幸好是早有準備,抬腳便重重的踹在了屈彌的小腹上。
“啊!”
跪在地上的宮娥起來就要相助,景姮比她更快的抄起了案上的博山爐,冷冷笑著:“再過來半步,看看是你的頭硬還是它硬,去,喚我的內傅進來,不許驚動任何人,不然我就先砸她的頭。”
屈彌摔下去的地方正巧是景姮掉了玉盞處,碎掉的玉尖利的劃破了她的臉,一時間腹痛臉疼難耐,酒壺也摔碎了,只能蜷縮在地上嗚咽著。
“賤婦!景氏你這個賤婦!我才不要做夫人,我要做皇后!”
莞娘進來的時候,只看見景姮半蹲在地上,正用匕首抵著屈彌的臉,兩刻鐘前還甜笑乖巧的明麗少女此時連哭都不敢大聲,上是寒光凜冽的匕首,下是好幾塊破碎的玉片,劃破的臉蛋上血流的滴答滴答,莞娘一驚忙要過去,景姮卻用眼神示意她停下。
漫不經心的晃了晃手中的小匕首,景姮微微揚唇:“我發現你越哭,這臉上的血就流的更多,你這張臉若是毀了,你阿熾哥哥可不會要你做夫人皇后的了。”
屈彌疼的厲害,若非方才景姮拿匕首嚇她,這傷口也不會再撞在碎玉上,餘光里都是血紅,一貫以面容為傲的她怎堪如此打擊,想哭又不得不忍住。
“說說,你阿熾哥哥除了誇你好看還說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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