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姮倏然一驚,幸而敲門的只是劉烈使來的人,不曾進來只在外邊恭敬傳話。
“殿下,太子詢您可還要去別處否?”
看了眼亦在警覺的殷離,景姮迅速思量了下,便鎮定的清聲回道:“去告訴太子,我還想去東市走走。”
“唯。”
門外的人一走,景姮便與殷離極快的說了幾句話,他也隨之離開,待劉烈過來時,舍內只剩下景姮在靜聆謳歌,今日突聞劉漪的消息他且高興著,唯一的遺憾是與於稚單就如此擦肩而過,不過他堅信來日定能一償所願。
倒不急於這一時。
“今日難得出行,我想去東市瞧瞧,再為舅父選些生辰禮。”景姮從容的說著,提起裙裾從劉烈身邊走過,防備他看出什麼端倪來。
如今鄧氏家主乃灤平侯鄧廉,俱是他們的外家舅父,早些時候劉濯已定下了諸多賀禮,不過景姮如此說了,劉烈哪會不隨她,快步過去牽住她的手又一同出了茶捨去。
幾日後。
因先皇將崩又近歲首年關,今年灤平侯府的生辰宴並未大辦,只邀了幾家近親相聚,劉烈早早送了景姮過去,連劉濯也同行而至,備讓舅父歡喜。
鄧家的女兒頗多,同齡的表姊妹們高興的簇擁著景姮往後庭去,那裡正在表演傀儡戲,好生熱鬧,妙齡的女孩們坐在一堂自然是說不完的話。
“還是阿嬋表姊好,你們可瞧見阿熾表兄那一舉一動了,嘖嘖,恨不能捧在手心兒上呢。”
“就是,何曾見過阿熾如此啊,那小霸王也就咱阿嬋能壓制。”
往年劉烈縱橫長安時,霸蠻的性子造就了他的恣肆,但凡他每年入長安,王孫公子們都懼他不行,貴女們雖愛他那臉,可實在沒有郭九姿那樣的膽量敢去追求。
景姮淡笑不語,慢飲茶湯時,鬢邊的飄枝花流蘇微晃,投下一抹柔媚的玉色映在略施脂粉的面頰上,直看的眾姊妹稱美,很快她們的話鋒便又轉去了另一人身上。
“恆光表兄的腿……不過便是如此,他也是最好看的。”
“可不是,將將瞧見差些丟了魂,表兄怎麼能生的那般天人模樣啊。”
今日劉濯仍坐著木輪車椅,身形瘦削卻獨有絕世之姿,女孩們多是沖著他去的,在前庭見到那樣雍雅清雋的他,真是久不能忘懷,一顆顆芳心躁動,若是說想嫁,這大漢的貴女們最饞的恐怕就是劉濯了。
“也不知姑母會否挑選咱們家的女兒嫁去廣陽。”
也不知是誰幽幽嘆了一聲,說不盡的嚮往,只是那一句才說完,身邊就有姐妹拽了拽她的衣袖,諸人又小心的看向景姮,氣氛頓時有些尷尬。
畢竟劉濯與景姮有十幾年的婚約。
那女子卻頗是不滿,丟了手中的六博棋,嬌嬈的笑著:“阿嬋妹妹另嫁了阿熾,婚約已然不存,表兄自然也要另娶的,莫非鄧氏比不得景氏,姑母還能瞧不上我們?”
此話雖夾著火藥味,卻明顯說出了幾個未嫁姊妹的心聲,一時間想什麼的都有。
景姮依舊平靜,與那位姐姐對視一眼后又貫注於傀儡戲了,似乎是半點也不放在心上。
有長姐出來巧妙轉了話頭,再不提劉濯之事,堂中又恢復了如初的熱鬧,莫多時便有內傅來請走了那女子,至夜裡開宴,景姮再未見到她人。
席間景姮飲了酒,起身時腳下飄忽的險些站不穩,正好宴罷劉烈過來接她,也不顧女眷們的打趣,橫抱著喝醉的她就先走了。
晃動的車駕中燭火不明,被大氅裹住的景姮滿面嬌嫣,也不是醉的不省人事,還知曉伸手抵在劉烈的胸前,只可惜軟綿綿的,反叫他捏握把玩著細嫩的指。
“飲酒作何,可是有何不高興的?”
不高興么?景姮迷亂的搖了搖頭,她高興著,很快就要離開他們了,往後劉濯甚至劉烈能再娶鄧家的女兒,三人也不必再如此痛苦糾纏。
“我,我怎麼會不高興……”
看她確實在笑,劉烈不禁皺眉,摸在她面頰上的手往頸畔滑去,掌心之下是柔弱的溫熱細膩,血脈中的搏動從指間顫入他的心頭,她像極了被囚住的蝶,看似嬌弱無依了,卻讓他總有一種隨時會失去的恐慌。
“阿嬋,我們就這樣不好么?”
炙熱的呼吸若有若無的蹭過她的耳鬢,被抬起後頸的景姮熱的難受,睜眼又瞥見劉烈狼目中的幽暗,抖著聲連連說著:“不好……不好……”
心冷了大半,劉烈克制著咬了她的唇,不輕不重的力道不像懲罰更像是親吻,舔的景姮呼吸急促,在他懷中掙動起來,奈何他的雙臂似銅牆鐵壁般,圈禁著她的自由。
“不好可不行,阿嬋跑不了的。”
劉烈想著他們還有許多許多的時間,許多許多的耐心,這一生總能聽見她說好的。
現在,就如此抱著她,他很滿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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