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清末艷文系列之檮杌萃編(宦海鍾) - 第190節

郅太守一想這話也還有禮,然而心中的憤氣總不能消,到底傳了南昌新建兩縣來吩咐道:“這全小姐我風聞他曾經逼死過他老子的一個姨娘,其中暖昧也不得而知,他卻還要自稱貞女,在撫台那裡亂上稟帖,你們可傳話與人,以後他再自稱貞女,我可要傳來驗的,果然是貞,不但他老子我替他想法子放出來,還要請撫台替他奏請旌表,若驗出來不是貞,那我可要追究姦情,照婦女犯奸的定律去責杖,當官嫁賣的。
”兩縣把這話傳了出來,你想,這位全小姐,無論他貞與不貞,怎麼肯到這南昌府堂上去讓他驗呢!只好把那貞女的總牌偃旗息鼓的收掉了。
後來,幸而這位郅太守害了搭背爛見心肺而死。
全似庄的案子才得模糊下台取保出來。
這郅幼稽雖然秉性殘酷,卻於“財、色”二字上絕不苟且,應得的錢他也要,並不矯激鳴高,也有幾房姬妾,也曾選包征歌,卻都是正大光明,並不託詞掩飾。
他的兒子潤卿中翰,也是舉人出身,這時已經補了缺,交訃之後,扶柩回籍。
與范星圃同是《酷吏傳》中人物,似乎收稍結果還略勝一籌。
這皆是以後的話,不過省得將來補敘,所以提前說一說的。
再說那賈端甫看見全似庄出了事,這張全的事體若去找別的官府是要打官話的了,其中可有許多窒礙,只得叫他女婿史五桂去開導他道:“兩下里到底是多年 把這槍配發那營里領了去,不到土日紛紛繳回,說這槍不能用。
撫台叫衛隊試了一試,果然有許多機開不靈,也有許多退不出殼子來,軍械所提調回說:“這槍是全太守在上海買的,又是全太守在九江府任上收的,都是全太守一人經手。
”那位首府郅幼稽太守又回了一句道:“全太守在上海買這軍火的時候,卑府剛出京路過上海,聽說其中很不實在,卑府因為事不犯己,所以沒有敢提。
”尚撫台聽了大怒,那時還有兩期土幾萬銀子未付,依藩台同首府的意思就要扣著,叫全似庄自己去料理。
尚撫台因為那合同是自己在藩司任上蓋的印,即怕洋人為難起來自己也拖在裡頭,就說道:“洋人那邊已經立了合同,那沒得說,只能照付,我們只有追著原經手的賠繳就是了。
”郅太守道:“款子大了,恐怕隔省不肯代為力追,似乎要奏一奏請直隸制台將全太守押回江西,才能望他清繳呢。
”撫台就上了個摺子,請將全景周先行革職,押解赴潯追賠。
一面派了委員帶了詢文,請直隸總督派員摘印,交這委員迎解回潯,直隸制台見江西已經出奏,就委了委員摘印,又行司委員接署。
恰好,這天摺子也批下來,自然是著照所請。
這兩個委員都是坐的火車,卻是昨天晚車到的,不過外額到早上才曉得。
賈端甫聽了這信,也就趕緊過去看了他親家,全似庄道:“我這事有洋行合同,撫台、藩台的印信,瑞帥幾次的電報答應了才做的,我的腳步子很穩,我到江西還怕甚麼?”這委員卻催促甚緊,只得趕緊交代清楚,好在不經征公糧公稅的府缺,沒有甚麼糾葛。
全似庄交卸下來,這些幕友、家丁固然登時里散,連他三位姨娘都跑了兩個,大約不限定為著老爺罷官,還多半為著小姐守節起見。
全似庄到時候也沒有功夫追捕,只好聽他透籠拂瓦而去。
同了委員帶著家眷回到江西,卻發交前府看管詢追,首府就發在經廳衙門管押在花廳上。
問過兩堂。
郅太守是做此官行此禮,公然擺足了那問官的威勢,絕不似那在上海同吃花酒的神氣。
可憐全似庄從前想這首府印沒有想得到,今兒反在這衙門裡聽審,不為座上主反為階下囚,宦海升沉真說不定。
這郅太守審起案來,同那八股家的好手一般,句句是鞭僻入里的,全似庄被他折磨不過,只好認了個“受人欺騙”情甘酌賠。
郅太守回了撫台、藩台,依郅太守是將所買槍枝全數發還,令他繳還原價。
藩台說:“那是萬做不到的,要了他的性命也無濟於事,叫他賠繳一半罷。
”還是尚撫台到底同他做了多年堂屬,不免有點念舊之情。
因為那些槍枝也還挑出些能用的來,也有些還可修理的,就酌量定了罰賠三成。
這全似庄雖然平日掙的面子還好,並沒有做過甚麼肥缺,就是那年買軍火,也不過照例沾潤了點兒,還幫了他侄兒一千銀子的引見費,所以宦囊也甚有限,羅雀掘鼠,僅僅繳了一半,那半萬交不上來,只好坐在經所衙門等死。
那郅太守還不時要提他上去摧摧,把這麼一位最要面子、最愛王凈的全太尊,竟弄得垂頭喪氣垢面無顏。
他那位玉抱小姐天生純孝,要學那緹縈救父的故事,自己用貞女名上了一個稟帖,情願自己代父管押,求把他老子放出來慢慢清理,撫台看了也動了動心。
那天是個六月萬壽的日子,在朝賀的時候,撫台就同首府說起這事,旁邊就有一位道台說道:“聽得這位小姐是望門守貞的,現在又有這番孝心,真是可敬。
這全太守也押了近兩年,似乎應得成全他呢?”這郅太守最惡是他辦的事,人家在旁邊說好話,聽了這道台的說話心中不大舒服,當時因為各位上司都在面前,不好意思說甚麼。
回到衙門就請老夫子辦稿,要傳這位全小姐來,像那回驗華紫芳的法子驗他一驗。
老夫子道:“那華紫芳是被人控告犯奸有案,驗他一驗還沒有甚麼不可,這人家好好的一位小姐,怎麼能傳來驗呢?那是萬萬做不得的。
” 郅太守一想這話也還有禮,然而心中的憤氣總不能消,到底傳了南昌新建兩縣來吩咐道:“這全小姐我風聞他曾經逼死過他老子的一個姨娘,其中暖昧也不得而知,他卻還要自稱貞女,在撫台那裡亂上稟帖,你們可傳話與人,以後他再自稱貞女,我可要傳來驗的,果然是貞,不但他老子我替他想法子放出來,還要請撫台替他奏請旌表,若驗出來不是貞,那我可要追究姦情,照婦女犯奸的定律去責杖,當官嫁賣的。
”兩縣把這話傳了出來,你想,這位全小姐,無論他貞與不貞,怎麼肯到這南昌府堂上去讓他驗呢!只好把那貞女的總牌偃旗息鼓的收掉了。
後來,幸而這位郅太守害了搭背爛見心肺而死。
全似庄的案子才得模糊下台取保出來。
這郅幼稽雖然秉性殘酷,卻於“財、色”二字上絕不苟且,應得的錢他也要,並不矯激鳴高,也有幾房姬妾,也曾選包征歌,卻都是正大光明,並不託詞掩飾。
他的兒子潤卿中翰,也是舉人出身,這時已經補了缺,交訃之後,扶柩回籍。
與范星圃同是《酷吏傳》中人物,似乎收稍結果還略勝一籌。
這皆是以後的話,不過省得將來補敘,所以提前說一說的。
再說那賈端甫看見全似庄出了事,這張全的事體若去找別的官府是要打官話的了,其中可有許多窒礙,只得叫他女婿史五桂去開導他道:“兩下里到底是多年 主僕,彼此很有點交情,不犯著因此決裂,若是肯把女兒送進去,自然是當親戚看待,要是不願意把女兒送進去,也未曾不可,多少送點賠奩為你女兒將來出嫁之用,那個摺子存據你可得交還的,他到底是做官的人,萬一勢動官府,恐怕要吃他的虧,而且他在上海託人向那銀行里說明止住了,那摺子存據也都成了廢物。
”張全道:“我雖是個家人,我的女兒可不肯把人家作妾,他那種高親我也不願意仰攀,他要送賠奩我可是多謝,他的女兒破了身,他好意思拿出嫁你,我的女兒破了身,我可不好意思拿去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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